音瑟“呀”了一声倾身扑倒,一半身子扑向了床里,一半身子搭在了萧烬的腿上。
意识到了情形不对,音瑟使劲儿的挣扎要起来,口里还喊道:“放手放手,你要干嘛,让我起来!”
萧烬原只是很纯粹地想要拉她一把,可是听着她的喊叫,似乎他要非礼她一样,本要松开的手霍然一紧,再暗暗使力,轻巧地将她的身子给翻正按在了床里。
音瑟慌乱间扭头,正对上他晶亮星灿的眸子,苦着脸道:“你到底睡没睡?”
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像音瑟这般会折腾的人,坐没坐相,站没站姿,椅子被她摇得“吱吱”作响,时不时还有倒茶吃东西的声音,叫他怎么睡得着?
一手按住音瑟的肩膀,他将眼睛半眯,“该背的都背完了?”
“背完了,不该背的也背完了!”音瑟一边回答,一边用手去肩头掰他的手指。
萧烬哪里肯松手,她越是挣扎他就越是不让她如愿,“居然有心情在我身上作画,看来是真的记下了!”
他连她画画都知道,铁定是没有睡,没想到他警惕性这么高,半夜三更不睡觉的看着她,还怕她杀了他不成?
掰他的手指掰不动,就改为捏他的手臂,捏得能有多大力就有多大力,导致她说话的时候都有些气喘,“就那么几十页的破书,有什么记不下来的?我保证可以背得一字不差!”
萧烬一顿,半眯着的眸子瞬息睁开,也忘了她还在他手臂上作怪一事,惑声问:“全部都记了下去?”
音瑟见他被捏也没反应,自己反倒累得脸上涨红发烫,就用脚去踢他的腿,“有什么稀奇的!”
“你确定?”萧烬微微起身,眸色在暗中发亮,竟是一半兴奋一半迷茫。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如果你不信我现在就背给你听!”
看音瑟说得毫不含糊,萧烬又审视了她片刻,方道:“不必背给我!明日将你适才说过的话对着衍宸再说一次!”
“好好好,你放我下去!”她已经手脚并用了,他怎么就好像全无知觉?岿然不动的任她踢任她打!
忽然她的膝盖顶上了他的腰,腰上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这才让萧烬正视起她的行为,猛一翻身将她的两手按在头侧,一腿压上阻止她继续乱踢,皱眉沉声道:“安分点儿,当真不想睡了吗?”
“不睡!”都这个时辰了,想睡也没得睡,而且就算要睡也不会睡在他床.上。
萧烬淡淡阖了眼,“你不睡,但我还要睡!”
话音一落,他迅速伸出二指在她身上点了几处,而后唇角斜斜一勾,翻身躺在了床的外侧,心里一叹,果然安静多了。
音瑟只是感觉到肩头有点疼,再想伸手抬脚时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就要开口问他对她做了什么,却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急得只能拼命眨眼。
萧烬看着她那眼珠乱转的模样,竟是乐了出来,“别眨了,眨坏了也没用,我点了你的穴道!”
靠的!卑鄙!下.流!居然点她的穴位!难道他想奸(jian)“尸”?
音瑟眼里怒气腾腾,心底的火儿一股脑的就蹿了上来,可却只能干瞪眼生气,而无计可施。
萧烬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看天色,白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还真是要睡上一会儿,便一脚勾起被子盖在了二人身上,看也不看音瑟一眼,兀自睡了去。
音瑟全神戒备地等了半晌,却不见他有任何不轨的动作,耳边又渐渐响起了他均匀的呼吸声,提在嗓子眼儿的心方掉了下去,他好像真的睡着了!
正想也闭了眼睛休息,可忽然一想又觉得不对,之前她听他的呼吸也是均匀的,那他不也是没睡?谁敢保证他这时候是不是装的!
不行,哪怕睁眼瞪到天亮她也要瞪着,怎能任人随便欺负?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人躺在床.上,再加之一夜未睡,哪里还抵得过劈天盖地而来的困意?
音瑟的眼皮开开合合了好几次,最后终于亲密地粘在了一起,卿卿我我的再也不想分开。
她这一睡就是睡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萧烬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可能是早上,可能是中午,也可能是……刚刚!
音瑟大喘了口气,抬手伸了个懒腰,惊觉自己的穴道已经解开了,一阵窃喜,便高高兴兴地蹦下了床。
介于她一直睡得很安稳,可以知道萧烬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但她却没当他是正人君子,正人君子哪里会大半夜的将她扔到他床.上?
这个世上配叫正人君子的,可能只有一个人——贺兰楚凉,如果昨晚是他,他一定会将床铺让出来给她睡,而他自己就枯灯坐到天明。
音瑟坐在床沿,单脚去够鞋子,却不想一勾之下将鞋子给勾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打在了屏风上。
音瑟“嘿嘿”一笑,就要单脚蹦跶着去取那只飞出去的鞋,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了。
紧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音瑟透过屏风隐隐约约可见是个女子,手中还端了个盆子,那女子走到屋内,将盆子重重撴在了木几上。
哟呵,看起来外面那位姐姐在发脾气,而且似乎脾气还挺大,音瑟将鞋子拉回来穿上,而后将屏风折起推向一旁,不意外的看到了黑着一张脸的水蝶。
音瑟是眼明心净的人,一眼就知道这是萧烬的安排,拍了拍手朝水盆走过去,“谢了!”
水蝶哼了声,将手里的布巾摔进盆中,搅得盆中水左右动荡,而后转身七扭八扭的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