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鸣翠的照顾,慕容芊芊似乎终于在慢慢放下心头的重担,她开始按时用膳,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是刺绣,可是花式却只有一种,那就是:蝴蝶。
她的心里依旧记挂着陈佑君,记挂着那一年的天狼山,可是,覆水难收,时间难以倒回,尽管每次想起心里如揪心般疼痛。
外面肯定早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他也会像他们那般看她吗?把她想成是那个不贞的女人?
现在离鸣翠来照顾自己又有十日,外面是什么样的,她完全不知道,此刻,她也不想知道。
这天,她依旧埋着头,坐在屋子里刺绣,只是那蝴蝶怎么绣都显得不够艳丽,怎么绣都无法绣出蝴蝶的逍遥和快乐。
芙蓉园的大门响起难得的开门声,她循声抬眸看去,却看到清王和几个随从一起向这屋子走了过来,那一瞬,慕容芊芊的身子竟然有点颤抖,他看着他铁青着脸,而身后的几个侍卫同样一脸严肃地朝这边走来。
“参见王爷。”慕容芊芊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福了福。
自从那天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清王,再次相见,她的心里却堵得慌,那天的情景又涌上心头。
清王的脸上阴霾阵阵,他将一张纸直接丢弃在桌上,“签了它。”
“休书?”慕容芊芊颤颤地开口。也是,谁叫自己婚前失贞,怨不得人。
清王闻声,幽黑的眸子倏地一紧,他却没有说更多的话。
“好。”芊芊拿起纸,也没有看内容,就直接摁下手印。
可是,摁完以后,读了几句,心中却一窒,想要再看清时,那张纸已经被清王收了过去。
“王爷,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逼着我跟爹爹决裂?”慕容芊芊的声音凭空高了很多。
“我逼你?你看看这是什么?”清王冷冷一笑,然后将一封信丢到慕容芊芊面前。
芊芊拾起来一看,信笺上写着“决裂书”三个字,那字迹正是自己父亲慕容策的,如假包换。
她的胸口突然疼痛难耐,身子突然之间觉得好冷,比被外面的鹅毛大雪冻过都还冷。
她将那张薄薄的纸片从信笺里抽了出来,手却在瑟瑟发抖。
果然,那信中清清楚楚地写着,不贞之女慕容氏与慕容策再无父女关系。
芊芊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纵使之前她无数次设想过事情败露可能的后果,却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连自己的父亲也会把自己抛弃。
她的胸口突然有一股刺骨的寒流在向全身涌去,冷得她全身的血液都要凝滞。纠结的手指颤抖地扶住桌角,惟恐身体会支撑不住。
这么多年,纵然父亲再对自己不爱,可是,走到决裂的份上却是慕容芊芊从不敢想的。
顿了半刻,芊芊喃喃地说,“王爷,臣妾还从未问过王爷,王爷准备如何处置臣妾?”
“处置你?”清王勾起一抹冷笑,他的手冰凉地抚过慕容芊芊的下颌,然后手微微一捏,让她的脸蛋不得不仰视他,“把你休出门去,怎么补偿你欠下孤王的一切?你可知外面的人如何笑话孤王?你还未补偿我,就想这么便宜地把你休出去?”
慕容芊芊自知理亏,她缓缓地闭上双眼,“但凭王爷处置。”
“从今天起,你搬到孤王的望月阁去。只是你,不再是需要人伺候的王妃,而是伺候孤王的贱婢。”
慕容芊芊一愣,她望着清王簇黑的眸子,仿似不太相信。
清王那冰冷的神色和浑身上下所透露出的气场让人不敢不信也没有理由拒绝。
芊芊点了点头,“贱婢……多谢王爷垂怜。贱婢自会尽心尽力服侍王爷。”
话到嘴边时,她生生地把“慕容氏”三个字从“贱婢”二字后面狠狠咽下。
如今,这个姓氏已经远离了自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