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21世纪,我们已经进入到了知识可以创造性颠覆,真理可以无休止鞭笞的时代,那么足球文学所开启的,就不应只是一扇纯粹的体育对社会公共意识产生双面作用的门:其一,体育之于社会的优良传播意义,体育之于社会民生改善、理性思维健全与民众健康是体育对社会公共意识产生的正面作用;其二,体育带来的人类精神释放而造成控制欲下降,最终可能引起社会秩序完全失衡而造成的一系列社会问题暴露,却是其影响力的极端负面。在这里,足球文学所开启的时代,本身已就具有先天的两面性了。这也是将在下一节中,对“足球文学的争议在哪里”的最原始提问。足球文学的颠覆性不仅在于对足球的二次认识,更在于通过文学抽象到社会认识中去。足球文学为新世纪文学开启的或许是一扇前所未有的门,文学可以从商业利益链中挣脱,享受20世纪上半叶的纯粹地位,但同时又与商业精神并驾齐驱,存在交集但无吞并之疑,还原文学之于社会生存、思潮的本来价值的同时,为文学的社会活力、创造力进行不可思议的重新定义、解构和重组。文学之于任何时代的能量都是无穷的,文学在今天看似越来越边缘化、越来越隐性的时候,足球文学所产生的跨领域作用将直接带来人们的又一度集体思考。
之于文化的理解,概莫如是。我不愿轻信任何一份文化的“最新定义”,我更不愿意坚守阅读及附和时尚,认为参与者众一定是新文化。足球是全球参与最多、被传播频率最高的体育运动,足球所形成的全球文化气场是其他体育项目很难比拟的,那么足球的全球参与度必然带来的文化力量是否就是我一定要参与其中的原由?显然不是。离开足球语境,人类照样生存;离开体育,人类同样照例生存,无可无不可。但如若我们拥有,并在已满足基础生存条件之后,将会是人类生存能力的一次质变和伟大进步。文化的发展状态同样如此。足球文化是在足球被人接受的那一天起便已经发生了,足球在发展中所积累的空前社会影响力是其文化发展的自然而然。凡是值得肯定的事物一定有继续存在和发展的理由,无论性质优劣。足球是在漫长的幼年后通过工业革命迅速走向成年的;近百年,足球的发展速度随人类生产和生存能力的急速进步让人咂舌。足球的全球市场已然搭建,足球文化的世界性力量也将在继续发展中呈现难以阻挡的生命活力。藉此,足球文学以理论搭建成为足球发展到一定程度所诞生的事物,会在它发生的那一天起,即成为一股有形力量,推动体育之于人类对生命的认知继续进步。只是其过程仍然会相当漫长,我能预测,但将来的我或许无心把握。
文化需求。比起对文化的‘可以’阐述,看似只需要分门别类对文化市场进行细分即可的“文化需求”阐述,实则更加困难。中国现在究竟是怎样的文化形态,民众究竟持怎样的文化心态,这个时代的我们究竟有无可供朝圣的‘真文化’,恐怕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既然这样的基本问题都值得探究,那么我们现行拥有的文化内涵究竟有多少值得细分的?对文化的当代定义引起的文化需求层次,带来了这个时代我们的生活观,究竟是否真正值得去挖空心思追求?实在不感冒。
无意、也是不敢张口乱骂,随口说出“今天的中国哪里有什么真东西?”。文化需求是时代命题,这个时代同样不为过。如同任何一个处于社会转型时期的国体一样,文化需求表面上是对经济成就的二次肯定和翻新,实则是无从发展的退步。在《足球方略是怎么提出来的?》一文中我说出了“足球法律是发展,足球经济是保障”的观点,在表面上是思考的一次进步,对法律意识的肯定,经济只能起到社会秩序的保障作用,而非促进作用;实则,是自我内心的一次后怕的退让,因为已无法从根本上找寻真文化的痕迹,寻求法律保护,需求建立法律意识,即使我们没有文化了,但我们不能没有法律,有了法律才有社会秩序,不至于乱,人心惶惶。这是一次社会思潮的集体倒退。我们看到了,但我们或在找寻治病良方的路上,或已根本放弃,乃至失望。
‘文化需求’这个词本身就已有些畸形。它是与商业状态紧密相联的。离开商业,响应于大众的文化,似乎早已匿迹,难以自立。幸得我们仍拥有时代旗帜,是他们在发现问题,告知众人,告知时代,文化本已奄奄一息,我们没有真文化,只有文化贩子,贩卖各种‘文化成品’,求得大众欢心,数了钱,他们从不需求什么文化,只需求糟粕的人生。他们的理想早已粉碎,只用欺骗还能假装自己与理想一直共存。他们从不具有反省和杀戮自身的意识,到最后,除了钱,他们什么都不具有。我极其悲哀于此,但我乐观于世。文化需求再不堪,仍然看到未泯于大众的求知心和对时代不断更新的认识。既然对创新精神的渴望遍布在历史进程中的任何时期,那么就不要绝望于无法获得真才实学,无法应用它们为时代把脉,寻找新的、世纪真正需求的价值观。
文化需求与中央于去年结束的七届二中全会提出的文化改革战略实则并存。文化需求从纲领文件出发,下到具体文化产业、文化市场,对时下文化的发生、发展、存在状态进行理论解析,一层层从中国当下社会意识中找到理论基础。文化需求渐趋稳定,文学作为文化需求中的重要力量,贯穿在社会文化生产、需求的文本始末里,是足球文学之所以一诞生就能具备巨大潜在市场的重要原因。但能否将具备转变为可控的空前社会舆论和促进力量,将是接下去的理论工作与实践工作在足球文学“真正”发生后要做的。
2012年,是对于中国足球已构成强烈使命感的一年。2011年年末,中国足球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中国体育内外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都是在为2012年积蓄力量。作为足球管理上层的决策,清理内部腐败、建立对外人才输出机制是中国足球的最大事件,王健林的投资,恒达的崛起所带来有限的社会舆论却是在付出了很大物质条件后才出现的,其本身就是失败!而我要在赤手空拳,基本没有物质支援的情况下,使足球文学在2012年实现突破,在2012年让中国足球成为社会舆论的有形支点,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对于历史的把握,历史条件的具备,我却充满信心。足球文学的自然而然,中国对足球环境的强烈的、潜在的需求欲望,都是足球文学能够发生、发展、从小到大的先天资本。它本身就无需强硬的后台,而以历史为鉴,时间为证。
2012年也是体育之年,本年对于中国市场的体育文化需求就已经值得期待。足球会成为又一轮热议的话题,但中国足球仍就只是一块伤疤。无论取得怎样的热身成绩,对中国足球的议论只能停留在国家队层面。时间淡忘之后,人们只会去议论国际足球,真是空前的文化悲哀!足球文学为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它就这样凭空出现在2012年的中国舆论中,我也将竭尽所能,推动它的前进,抵抗质疑和各层压力,力争为足球文学创造中国公共空间中奇迹的立足之地。如果说上层的足球决策是行政的力量,那么没有强大舆论支持和社会向心,它的作用力何其之小可以料到。足球文学从开始便自下而上,我已身先士卒,完成它的外部诉求后,用集体的声音打破本该咆哮而出的中国足球那道沉闷的铁闸!
在接下来的足球文学学科建制中,我提出的“足球文学应用方式”和“足球文学应用对象”将是足球文学如何在中国诞生、发生的关键。
中国教育。目录中便看到,“对当下中国教育体制的一次创新性叛逆”。出生于中国的教育,20岁以前从未离开过中国当下教育,一路行来,听到了如此多声音,我才感到自己发出声音已经比较晚了。气愤多过兴奋,“气愤其实是因为高兴啊!”陈丹青老师如是说。骂声更多,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这是一个空前强大的结构,很难动摇。我早已知道,一经去触动,必定涉及所有利益链,涉及中国教育以后的社会问题,最高便去到国家意志层面。我所提出足球文学,并决绝坚定不仅要把它发展为学科,更是要用它,一层掀起千重浪,重读中国教育,解构中国教育,重思道路。无教育,不足以兴国,不足以强民;仅谈教育,更无足以富国。抛开一切,多问几句“中国到底怎么了”“中国为何会这样”“现在的中国究竟有多好”,我看到提问题的人无求答案,只求发泄愤怒。而我,在慢慢找到那把钥匙。一个从不考虑个人所得的人,已将自己的求学、求知之路与民族、世界紧密联系在一起。
为何用足球文学这个现在还什么也不是的东西就能去询问中国教育出路?用什么狗屁理论就能让国民教育完满于人心的话,世间还有那么多学问、理论为何做不到?自己的学习与探索,本已游走在众多学科之中,因此我也就早已具备边缘学科认识。今天,社会分工还在剧烈进行的同时,实则也接近部分稳定。从教育到社会工作领域,边缘学科的重要性已经被多次提出,问津一门之学问、掌握一门之技巧,早已不足以满足自身能力和世界观的多变和适应。前锋的作用在今天也不仅限于抢点,边锋与前腰的进攻能力都能达到前锋的数据时,前锋的实际作用早以在被重新定义。足球文学先天具有的科学性,便也是我在自我探索中所掌握到的,足球文学是一门边缘学科。通过足球与文学两大社会公共领域,两大公共领域又有自身庞大的历史规模和认识储备,两者在实现交集时获得模式上的同一,在运用和取得社会共识上更具有先天的优势。足球文学的社会教育意义会在其发展过程中展现无尽潜能,通过足球文学继而发展的社会和谐秩序能进一步推进体育精神的全民接受,教育所必须具备的民族发展潜能,已能通过此项创举渐渐实现。社会和谐不只是通过政治手段实现的国家意志,而真正是在民间达到全民精神富有的和谐。但足球文学,也会在发生后的论辩进程中,内中能量此消彼长,我并不为此担心的同时,也会有深层忧虑:足球文学也会发展成一股极具破坏力的力量!我们也已经看到,洒向人间都是“怨”!所有的问题都在这里,它根本不是教育问题的终极解决方案,它也根本不是人类精神的终极诉求,而是社会思想发展到一定程度后的产物,它只能成为历史的一部分,跟着历史前进,而不是对历史的终极拷问——到哪里去。
接受近15年中国教育,我无权选择他式教育。现在,我庆幸我接受教育,但并未跟从教育。而与我无数的同龄人,虽各有道路,但只有极少数因异数的冲击而获得新知,对生命的不同理解能使他们积累到智慧。大多数,只能继续接受社会共识——找工作,安身立命,然后老去。看到的历史都在说,任何时代真正的杰出者永远只是极少数,但我想说:“遍地英雄的年代曾多次出现,为何我们生活的年代不能出现?”这也算是我在发泄愤怒,但我当然是在理性中。我生气,我也高兴,我生在中国。我能直面最尖锐的问题,而不用道听途说。
用足球文学可以触及到社会形态的泛起部分,但如若要触及到最深处,它将无能为力。中国教育现状也不是足球文学能够改变的。不过可能引起的庞大争论声会带来不小的冲击,对教育的反思会进行一波又一波,之前进行的、正在进行的、将因足球文学的到来而将要进行的一起,成为21世纪初中国最重要辩论中的一场。
足球文学之所以能触及到中国教育现状的诸多问题,是因为它本身的边缘学科地位与其可能杰出的社会成就,及它出自一个中国教育产儿、但并不顺从的人的手。我想,如果真正实现了足球文学的社会空前参与,那么对其创作者的争论在最初阶段会超过本身。从这里,我才说出‘足球文学触及到中国教育现状诸多问题’的话。丹青老师在《退步集续编》里详细点名熊丙奇先生罗列的教育现状涉百诸问,也给予极希望发出自己声音的我一次共鸣感。
藉此,将在第二章中详细阐述已形成理论的足球文学学科体系,在这里不作多述。
体育观。“2011年究竟为中国体育留下什么,中国体育为世界体育留下多少?年末再回过头来看,这一年过得是如此匆匆……”大致意思如此,翻看《体坛周报》年终特刊,特别关注的颜强老师的评论,写出的这句话印象尤其深刻。2011年,本该是我努力实现《一生有你:一场由足球引发的文学思考》出版的一年,希望自己能在这一年为中国足球带来空前的社会舆论活力。但四处碰壁,得到的答复始终是“没觉得有什么出版价值”。但我从来淡然一笑,因为这反而成了动力,反而成了自己跟自己较劲,自己跟挫折较劲的借口:你不是说没价值吗,你不是要拒绝吗?等我真正实现出版,实现社会空前舆论,实现巨大经济价值的时候,我连将你踩在脚下的欲望都没有了。没有这一借口,没有这些遭遇,我甚至还没有动力将“足球文学”继续走下去。在这一年,我仍然将“足球文学”的幼稚理论蒙在被窝里自己探索,仍将自己裹在被窝里,养在深闺。
如果说自己的世界观经过这些遭遇从未更改过,那么自己的体育观也不会改变。足球几乎构成了我体育观的全部。生活的困难、求学的忙碌,我能感到潜意识中对足球的热爱时冷时热,从未得到旁人的认识,对足球的理解我也无从细说,情感变化便在情理之中。但足球依旧组成了我的大部分生活,学习之余、工作之外,足球和社会现状依然是我关心和过问的最重要内容。如果说体育观在传统观点里常被告知是什么‘富国强民’‘全民健身利国利民’,那么在我看来,体育观是你生活的组成部分,是你看世界的另一双眼睛,也是你与世界交流的重要工具。我在挫折中依然享受每周末的球赛,每周末与球友攀谈的快乐,看到热爱的球队水银泻地赢下比赛后的快感,无论一周之内我是否只能靠50元钱度日,本已不是问题。在广而告之那久经探索的独自的理论经验前,我应当首先将其化入骨髓。‘让足球成为你的生活方式,让体育阅读成为全人类体育观进步、自身健全的重要开创’,我已经在默默实践着你。我也相信,如果足球文学终于等到了见天日的那一时刻,那么我所经受的一切,一定也是前期的铺垫。还好,“我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