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弯弓试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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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战

吴旭冲出帐营,但见两山之上,吆喝之声此起彼伏,心内顿知中计,暗道:“莫非雍熙也有能人,吾小瞧天下人也!”大营之中,顿时乱作一团,无数兵将四处鼠窜,一时间,两山之间,鼓声隆隆,有如战雷,无数滚木礌石砰砰响起。

“敌袭,敌袭,保护军师。”大营前面,数十个兵将直冲过来,将吴旭紧紧围着。吴旭大声道:“别管我,保护主公,冲出谷口,直奔雍熙城。”一时间,又有数名将士匆匆冲出帐营,直投吴旭而来。

“军师,如今该如何是好?”一个满脸横肉,腰佩长刀的将军望着慌乱中的大军,悲声叫道。吴旭道:“诸位将军,可还听我号令?”众人齐声道:“惟将军命是从!”吴旭一望两山地形,道:“既是如此,魏羽听命!”但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大汉自众人中走了出来,来人正是魏羽,抱拳道:“末将在!”

吴旭道:“雍熙地形险峻,不宜骑兵作战,敌军以逸待劳,我军甚为疲惫,与尔一万步军,须一鼓作气,冲出谷口,直奔雍熙城头,敌军势弱,定可夺下雍熙城。”吴旭又郑重地道:“此战关系我军存亡,不可怠慢!”

魏羽道:“末将领命,拿不下雍熙城,末将愿提头来见。”言罢,魏羽引一万步军,直朝谷口冲去。见魏羽引兵去了,吴旭一望诸将,道:“张登听令!”

“张登在!”一个中年大汉恭声道。吴旭道:“你与诸将引剩下骑兵,退出谷口,待魏将军攻入城内,再复回来。”便于此时,帅营之内,西门风云闻得滚木礌石巨响,顿即梦中惊醒,操刀冲出帐营。

“军师,怎么回事?”西门风云仰望两山之间,但见巨木滚滚,巨石砰砰作响,心内顿知不好,朝吴旭问道。吴旭道:“主公,我们中计了。雍熙定有能人,此谷长达数百丈,我军深入其中,形式不妙,危矣!”西门风云怒道:“欺我太甚,欺我太甚,众将听令,冲出谷口,直奔雍熙城,攻入城内,我要雍熙鸡犬不宁。”

“不可,主公,敌军埋伏于两山之间,投下滚木礌石,我军伤亡惨重,若是敌人设一直伏兵于谷口,我军必全军覆没。”吴旭急声劝慰,道,“此战于我军不利,不可再攻,我已命魏将军引步军冲出,敌军少于我军,若是连步军都攻不出去,人数再多,也是徒增伤亡,不如保存有生力量,退出此谷,在徐徐图之。”

西门风云静下心来,沉吟道:“悔不该不听军师之言,陷我军于生死存亡之间。”吴旭叹息道:“往事已矣,主公应振作士气,退出谷口。若魏羽将军无法取得雍熙,只得另寻别处。”西门风云道:“一切由军师做主。”言罢,西门风云与吴旭一道,在众将护送之下,徐徐移步,向后退走。

一时间,两山之上,滚木礌石越积越多,谷中嗡嗡作响,呼天抢地,哀嚎悲鸣之声响彻天地。又是夜间,伸手不见五指,众军抱头鼠窜。轰的一声,但见一块千斤巨石倏地自西门风云头顶砸来,来势匆匆,这一砸之下,西门风云哪还有命在?西门风云只觉头晕目眩,悲吟一声:“我命休矣!”

便于此时,突见张登手上长刀脱手而出,双脚一点,整个身子掠上高空,一刀劈在巨石之上。千钧一发之际,但闻嘭的一声,那千斤巨石便张登劈做两半,分向两边砸落,地上五六士兵被巨石砸中,脑浆迸裂,却是死了。张登大喝道:“主公快走,末将断后。”

西门风云死里逃生,骑上战马,调转马头,在众人保护之下,狂命奔逃。才逃出三十丈外,惊魂未定,忽闻两边左边山顶,又一轮巨石砰然响起,又闻一个声音高声叫道:“快投,不要放走一人!”

吴旭叫道:“保护好主公,冲出谷口。”策马奔腾,数百人慌乱间护住西门风云两侧。蓦然间,又见右面山顶,燃起数百火把,一个粗狂的声音高声叫道:“兄弟们,火油投下,烧死他姥姥的。”

顷刻间,棋盘谷的虚空,只见无数焰火飘然落下,有如鬼火。又闻乒乓之声响起,无数火油如雨水一般,浇灌与兵士身上,一时间,火焰冲天而起,三万大军顿时乱作一团,四处逃窜,西门风云两侧,众人护住两人,拼命奔逃。

奈何谷中地势凹凸不平,人喊马嘶,极是惨烈,纵是吴旭智计百出,也是束手无策。许久之后,谷中火势渐弱,但见魏羽狼狈不堪,带领三千余人,正向谷内疾驰而来。吴旭见状,情知大势已去,叹息道:“诸位将军,点齐人马,出谷吧!”

魏羽先前于军师面前立下军令状,如今大败而来,无颜至极,道:“军师,末将领罪来了,请军师责罚。”西门风云骑在马上,浑身焦黑如墨,脸色发青,怒喝道:“魏老三,你败我大军,留你何用?”

魏羽道:“大哥教训得是,如今我等已是丧家之犬,老三死不足惜,请大哥治罪。”西门风云冷哼一声道:“来人,将这个人砍了,以卸我心头之恨。”吴旭道:“主公,此事怪不得魏将军,要治罪请主公治我治罪,是我命将军出去。”吴旭走下马来,俯身跪下。

西门风云冷哼道:“都起来吧,起来吧。”吴旭拉起魏羽,站起身来,朝西门风云道:“主公,我军上有一万余人,而观敌军之势,只怕人数不如我军,且粮草充足,先退出谷去,略作休整,寻日再战,定可拿下雍熙城。”想到粮草,蓦然间,吴旭大叫不好,“粮草,敌军若有能人,定会想到断我粮草。”

吴旭心头一惊,道:“魏将军,你速速前去查探,粮草是否还在?”西门风云闻得粮草二字,心里顿时慌了,急声道:“速去,速去。”魏羽领命,引了五十兵将,又朝谷中走去。不多时,忽见魏羽匆匆而来,脸色甚是难看,道:“大哥,军师,我军粮草颗粒不胜,已被敌军烧了。”

“烧了?”吴旭有如五雷轰顶,两腿发软,道:“怪我,怪我,是我疏忽啊。”战马之上,西门风云愣愣出神,不知想些什么,喃喃地道:“难道我西门风云纵横一生,果真要魂断雍熙么。”西门风云脸上,时而愤怒,时而悲切,大喝道:“老二,老三,整顿兵马,随我杀上雍熙。”

西门风云一声令下,原本的三万大军,仅剩一万残兵,士气低迷,人人垂散着头。西门风云大喝道:“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此一战,不是敌死,便是我亡,我军粮草最多可维持三日,生死就看尔等的了。”

吴旭望着眼下一万参军,道:“众位将士,我等随主公南征北战,转战大半个禹州,如今已是生死存亡关头,敌军狡诈,我们只有一鼓作气,拿下雍熙城,方能有自保之力。尔等若是豪杰英雄,若不愿做懦夫,若还想家中妻儿,就随主公一道,杀上雍熙城头。”

“杀!”一万士兵之中,人人皆是身经百战,那个愿做懦夫,念及家中妻儿,个个惧不畏死,只愿此一战后,见到妻儿老小。一声巨响响彻山谷之内,杀气冲天。

西门风云大声道:“好,众将略作休整,待到天明,随我一道,杀将上去,报仇雪恨。”西门风云说完,走下马来,坐在地上,与吴旭探讨敌情。天色渐渐明亮,吴旭心中却是深感不安,朝西门风云道:“主公,在下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西门风云道:“但说无妨。”

吴旭道:“雍熙经此一战,定必守卫森严,且此城易守难攻,不如退而攻墨城,此城地势虽不如雍熙,但兵将不过一千,若以此为据点,招兵买马,再图雍熙,届时两城互成掎角之势,进可攻,退可守,定大有所为。”

张登、魏羽闻之,亦觉此计非凡,纷纷劝阻西门风云。西门风云道:“未将者,将令岂可朝令夕改,待我取了雍熙,再攻墨城,岂不更好。”吴旭道:“主公,你不觉得奇怪么,敌军为何只攻两山,若是在谷口再设一只伏兵,待我军颓丧,敌军乘势杀来,只需两千人,我三万大军,此时只怕只剩两三千人了。”

西门风云哈哈大笑道:“听军师之言,定是贼军愚昧,又怎会想到此计。”西门风云话刚说完,忽见前方,一道旌旗飘来,两山之间,滚滚狼烟飘起,但见一队人马,约有两千余众,直朝谷内冲杀而来。

”杀!”前方处,暗弱的光芒下,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将领,手持长刀,面色狰狞,骑一匹汗血宝马,冲在前面。在其后面,两千大军威武雄浑,杀气瞭然,跟在长刀大将身后。那大将一声长喝:“西门老贼,速速送上你的狗头来吧!”

望着前方那一队人马,西门风云笑声戛然而止,慌忙自地上立起,翻身掠上战马,脸色发紫,两股战战,缓缓向后退去。吴旭大声道:“保护主公撤退,雍熙已不可取。”吴旭亦复翻身上马,朝魏羽道:“将军御敌,保护主公。”

魏羽道:“是!”魏羽领了一千兵马,拦在路中,张登引余下七千多人,亡命奔出谷口。不多时,那两千大军已然杀到谷内,马上大将望着魏羽,大喝道:“来将何人,我刀下不斩无名之徒?”

魏羽冷冷地道:“我乃西门风云帐下左将军魏羽,你又是何人,口气猖狂,且吃爷爷一枪。”那大将冷哼一声道:“我乃雍熙守将孙武,你等乱成贼子,吃我一刀。”孙武操刀在手,纵马奔腾,直向魏羽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