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弯弓试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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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收伏

周野前后无路,五万大军只余一万来人,已是心若死灰,一望前面的沈天与谭易,又将目光朝沈天投来,但觉此人英伟不凡,剑眉朗目,眉宇间些许哀思,浑身散发一道王者之气,心内不犹感叹,“端的是位王者,虞大人果然没有骗我。”周野一扫沈天,淡淡地道:“若我猜得不错,尊驾便是沈天吧?”

沈天笑而答道:“不才正是,将军如今退无退路,想那蔡梁昏庸无能,残害百姓,将军为何还要助纣为虐,不如归降于我,你我共谋大业,还天下苍生一个安贫乐道。”沈天又道:“在下以为,以将军之睿智,不会看不出来,那西门风云便是一例,即使沈天不反,这禹州九郡,叛乱亦是难以停歇。”

“哈哈哈哈,想我周野征战沙场之时,你还未出生呢,只恨我不够谨慎,着你的道,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你这小儿,乳臭未干,却已起谋反叛乱之心,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想要我周野投降,却是痴心妄想。”周野狂笑一声,手上长枪一指沈天,“你若有本事,就先与本将军大战三百回合,若不将你斩于马上,本将军便自吻于你面前。”

沈天淡淡地道:“将军横刀立马,马革裹尸,是好汉子。只是将军以为,你如此惨败而去,以那蔡梁性子,可还能保住这有用之身。”沈天此话正说到周野痛处,又道:“将军身死是小,可是你一家老小皆会因你而丧命,何苦来哉!”

周野冷冷地道:“这个不劳阁下操心,大丈夫行事只求心之所安,我周野征战沙场数十年,早已料到会有此一日,至于我的家人,因为而死,亦是他们宿命。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我周野岂能做卖主求荣之事。”

沈天冷笑一声,道:“既然将军执意与我一战,沈天不才,唯有应战。”沈天回头一扫谭易,毅然道:“谭将军,命众军退回城内。”谭易闻得沈天欲战周野,握紧手中长刀,慌忙冲出,道:“主公万金之躯,不可战,就让俺来与他一战!”就在此时,又见赵庸罗乾二人冲将上来,急声道:“五弟,我们来会会他!”

沈天摆了摆手,道:“二位哥哥无须担心,此一战乃我与周将军必打之战,你二人暂且退下。”赵庸罗乾武艺虽不如沈天,却也胜过谭易甚多,二人以沈天马首是瞻,坚信沈天武艺,闻得沈天此言,也是不再多言,只得退下,与周野残军对峙。沈天缓缓自门口走了出来,手上银弓一摆,朝周野道:“将军请!”

周野见沈天果真要与自己一战,冷哼一声道:“想不到你这小儿也有几分胆气,你既然找死,本将成全你!”言罢,周野手中长枪一挑,便即朝沈天挥刺过来,周野战马已死于深坑之内,只凭一身轻身功夫,却也极是了得,长枪一挥间,数道寒星涌出,直指沈天周身大穴。

眼见周野杀来,沈天凌空一跃,顿即自战马之上跃起,手上银弓微微一张,正是‘破日神弓’第一式,射月。沈天身子半躬,内劲运转手上,一扯弓玄,忽见一道劲气分成数道,迎上周野手上长枪。沈天后发先至,卸去周野一枪之力,那数道劲气竟又合而为一,直朝周野涌去。

周野大吃一惊,眼见沈天这一弓之威,亦是不敢托大,但觉这一劲气来袭,猛地惊醒过来,心里暗道:“好厉害的招法!”周野长枪忽地回转,守住周身要害,划出一道枪花,直朝那一道劲气攻出。便在此时,周野身子缓缓飘落而下,向后退出二尺。

当得一声,沈天身子往前落下,不等周野有可乘之机,长弓一转,另一式‘破日神弓’又复使出,周野这才稳住身形,眼见沈天又复急攻而来,有恃无恐,心道:“是我小瞧此人了。”周野倏地退后数尺,如鹰击长空,猛地立起,险险避过一招。二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然斗了十几回合,周野越打越是心惊。

众人瞧得沈天武艺,无不惊叹不已,皆是在想,若是自己遇上,可否躲得开去。便在此时,沈天展开轻功,倏地跃上虚空,朝周野道:“将军小心了,这一招乃是我一套功法中最为精妙的一招之一。”言罢,沈天身子微微后倾,使劲一拉弓玄,但见一道气剑轰然冲出,一道凛然杀气自气剑之上涌现出来。

“好招!”周野感受着这凛然杀气,不禁失声叫道,眼见这一剑袭来,周野运起周身气劲,长枪一撩,正是一招天地囚笼,往后退出两步,周野长枪在手,守住周身要穴,变守围攻,只求与沈天同归于尽。便在此时,沈天眼见周野这同归于尽的战法,微微一笑,银弓一摆,手上弓玄顿时松了下来。

那一道气剑猛然自周野胯下穿过,拦住此一攻之势,卸去周野周身力道。沈天纵身飞来,长弓一指周野,叹息一声道:“将军这又是何苦呢?”周野冷冷地道:“废话少说,既然败在你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沈天一望赵庸罗乾二人,道:“二位哥哥,收兵回去,打扫战场。”

“是!”赵庸二人得令,一望敌军一万余人残军,只见人人心惊胆寒,赵庸大声喝道:“你们将军已然被擒,你等若是归降我家主公,便饶你等性命!”这一万大军眼见主将被擒,若是反抗,不过死路一条,纷纷丢盔弃甲,跪倒在地,只求能活得性命。

周野见众军皆已归降,自知大势已去,只得叹息一声,被沈天拉到战马之上。此时再一点兵,雍熙军除谭易带入城内的三千与人之外,一个不少。沈天纵身跃上战马,回望脚下大军,淡淡地道:“回城!”

沈天一声令下,六千大军纷纷退回城去。雍熙郡城之内,已是一片欢呼之声,众百姓眼见沈天大胜而归,无不欢欣鼓舞,长街之上,百姓纷纷走出,在大街两侧排成两排,皆是高呼“大人武威”,众多百姓更是拿出水酒相迎。沈天走在前面,望着一众百姓,心中亦是莫名一甜。

沈天正自走着,忽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自人群中跑将出来,稚嫩的小手上拿着一个热腾腾的窝窝头,沈天猛地勒住马缰,只听那小女孩怯怯地道:“哥哥,娘亲要我叫你大人,可是我喜欢叫你哥哥,这是我娘做的窝窝头,可好吃了,娘亲说,你让我家过上好日子,请你吃窝窝头。”

沈天翻身下马,望着面前的女孩,柔声道:“你跟你娘说,这都是哥哥该做的,快回去吧,好好听你娘的话,做个孝顺的孩子。”沈天将那窝窝头递给女孩,想起自己幼年之境,心中感叹不已,回头望着赵庸罗乾二人,朝百姓中高声叫道:“各位,你们都回去吧,此一战是我们的胜利,亦是各位的功劳,沈天在此多谢你们了。”

大军浩浩荡荡,辞别众百姓,穿过长街,直往中军大营投去。周野一望眼前之景,心中亦是莫名一动,都言雍熙繁华,此时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初时只道沈天小小年纪,如何治理得偌大的雍熙,此时周野心中却是有些羡慕,能有如此主公,才是天下之福。

沈天吩咐众军各自安歇,又唤人杀猪宰羊,三军同庆。是夜,中军大帐之内,沈天座于一张几登之前,待诸将入座,忽唤人带来周野,沈天走下几登,亲自为周野解开绳索,道:“将军,你看我雍熙可好!”

周野望着沈天,冷笑道:“我观诸位,应该是在庆功,把我叫到此处,莫不是羞辱我?”周野望着诸将面前几登上的酒肉,哈哈大笑道:“既然有好酒好肉,我周野可否讨要一杯,大人乃明主,我想不会舍不得这一杯酒吧?”

沈天抱过一个酒坛,倒满一碗,递到周野面前,道:“将军请喝!”周野接过就来,一咕噜抽入肚内,大笑道:“好酒,酒也喝了,黄泉寂寞,我想我也该走了,我那些兄弟都等不及了。”

沈天恭敬地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沈天敬佩将军为人,只希望能得将军助我一臂之力,为天下百姓谋一福祉,沈天希望天下万民都能如我雍熙一般,不再饱受征伐之苦,不再有妻离子散。将军若是能助沈天,沈天替天下百姓感谢将军之德。”沈天言罢,竟是咚的一声,朝周野跪拜下去。

“主公!”

“主公!”诸将眼见沈天朝周野跪拜下去,纷纷站起身来。周野亦被沈天举动惊住,许久才回过神来,双目含泪,慌忙朝沈天跪拜下去,泣声道:“主公求贤若渴,不顾身份,如此作为,实乃明君所为,我周野即使铁石心肠,亦被感动。主公快快起来,如若主公不弃,我周野愿为主公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沈天紧紧握住周野大手,道:“将军叫我什么?”周野泪如雨下,道:“主公啊……!”二人相邀而起,沈天口中一连叫了几个好字,这才将周野扶到一旁坐下,大喜道:“我沈天又添一将,可喜可贺,来,诸位,你我饮此一杯。”这一场酒直喝到夜半三更,这才各自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