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尧东私下里仔细思考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如今南宫轩如此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之处,差点让孙尧东准备了好几天的演讲毫无用武之地,不禁自觉惭愧。“皇上说的是,只不过远交近攻的一贯策略也有不妥之处,毕竟这近处的敌人已经结盟,若要攻打,谈何容易。不如就按皇上所说,或拆散他们,或离间,或破坏,然后来个各个击破!”
“周彦武还不肯来见朕?”他心里有了主意,所以换了个话题。“难道他还觉得老脸都丢尽了无颜来见?”怒火,或许因他的压抑变得更甚。周彦武曾经在轩辕凌风手下吃过败仗,就如他奈何不了轩辕凌风一般。
“还请皇上息怒。”孙尧东赶忙下跪,正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虽说臣子给皇上下跪实属平常,可是以前……南宫轩非常赏识人才,从来都让他们免礼。如今却性情大变。只谈公事,错了就要惩罚,对了就有奖赏。
那些莫千灵来之后有的嬉笑怒骂,全都变为一贯的冷冽。
周邦彦是老将,上次在攻打大昭之时被轩辕凌风生擒做了俘虏,还是莫千灵带着他回的炎陵。
南宫轩目光除了停住在大幅的地图之上,便是屏风的兰花。
修长的手指在高高的桌上弹跳、摩挲。
一、二、三……玩弄这数数的低级趣味。
“如果他老了,那朝廷也用不着他了!传令下去,将周邦彦革除官职,消去他英武大将军称号!”冷冽地仿佛能刺穿人心的话响彻在偌大的御书房。因为安静,甚至有小小的回音。
话音久久才散开,而此时孙尧东已憋出了汗水,手指有些抖动。
要怪就要怪轩辕凌风,呵呵,败在轩辕凌风手里的滋味怎样,竟然使一个征战多年,一向自信的老将羞愧得称病不朝?他以前也吃过败仗,为何偏偏要惧怕那轩辕凌风?
南宫轩在心里大笑大叹。
转身,眸中尽是坚决。“朕要亲自上前线征战。明日便启程!令拨三十万将士随军出征,其余的镇守炎陵,保我炎陵江山!”
他决定出宫了,窝在这里整日离莫千灵太近,每次想踏进萱芜宫了,还好走到中途硬是收回了这份心。他不能再让自己如此痴迷下去,毕竟他真的打不败他。“呵呵”他自嘲,他打不败的真的是一个人吗?
其实是莫千灵的思想啊。
这道坎,是莫千灵跨不过去,甚至多过了爱凌风这个事实。
孙尧东应诺着下去了。皇上要亲征,多么大的消息,他听着快被这分量压弯了脊背。“呼!”他深吸一口气,像被雷劈了一样浑身松软无力地朝宫门口走去。皇上变了,作为臣子他不是不喜欢这样的他,只是觉得突然很压抑。
抬眼,就像这阴沉不定的天空一样。
算算日子,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啊。隆冬十二月,就要这么过去了。
孙尧东忽然感叹,又忽然大笑。天下纷乱,岂不预示着又有一代帝王称雄天下?任他风云变化、风起云涌,皇上有的是本事应付这些。羽扇纶巾不必说,周身甲胄,挥剑逐鹿的豪气便能震慑天下,谈笑自如、运筹帷幄有哪一样他做不到?
天下,迟早是南宫轩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