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投降的,莫千灵永远只有一句话:“拉出去杀了”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是谁又知道她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她常常和怜烟说:“没有人喜欢杀人,没有人嗜血如命。看你多好,纯洁得不沾染任何尘埃,你多好呀。真的真的,你就像天宫的白云一样,早上遇着朝霞姐姐的嫣红的颜色,可以害羞一下,然后继续无忧无虑地飘荡,晚上遇着夕阳哥哥可以看那最美的余辉,多好呀。”
她还说:“女孩子就该和你这样,文文静静的,会做女红,会琴棋书画,会洗衣服会做饭,千万不能像我这样,粗野地拿起刀剑只知道打打杀杀。怜烟你都听进去了吗?”
她说话的声音总是很沉很沉,可是说到怜烟的美好,她就开心了,连眼角都似乎有股神圣的光芒。
怜烟看见她美丽的面容有那么多落寞和沧桑,心也是酸酸的。“才不是,灵姑娘才是最美最善的人。”怜烟就安慰她,一刻都不想让她伤感。
“可是偏偏有纨绔的人往枪顶上撞。这战争,我想是该结束了。”
“再不结束,我想我都有跳河的冲动了。”
她笑了,怜烟却跟着呜呜小声抽泣,这些日子她也慢慢了解了莫千灵,她一个人过得很不容易啊,那背后看不见的心酸她能体会一二,特别是当莫千灵笑的时候,怜烟心里就更发酸,连手指都是有些冰冷和颤抖的。
十二月,当万物霜冻,寒冷的风吹过炎陵的大江南北,在卡撒拉盆地却仍是挥之不去的酷热。这股热火越是难耐,莫千灵心里就越闷得慌,她总是想着南宫轩,想他的过去,想他的童年。封地西绝就在隔壁,她这一刻终于感同身受地理解他,发自内心地心疼他。
小时候他受了苦,现在她还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每每想起,就会懊恼得往自己脑门上拍两记。
有时候怜烟看见了也会问这是怎么了,也会劝她不要拿自己作践。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苦涩。她再也不可能见到凌风了,那曾经的一点一滴变成了回忆。可是每当想起他就是想起她亏欠了南宫轩。对,这是种自觉的亏欠,不掺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