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是,我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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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婚礼·混乱

波赛顿一手搂过安菲,一个后跃,将她放在哈迪斯与珀尔身边,而后回身迎战。

“英魂!我以主人之名召唤你,为守护你主人的骄傲与尊严而战!”语毕,一支金色的三叉戟闪着耀眼的光芒出现在半空,并很快飞到了主人手中。

宙斯见状,朝哥哥与儿子们使了个眼色,太阳神,战神等都会意地上前,只有哈迪斯不明所以,以为弟弟和他闹着玩,也朝他一阵挤眉弄眼。

宙斯头疼地抚额,“摆阵了,哈迪斯哥哥,不能让这两个家伙把我们的老窝毁了。”

“喔!好。”见有活干,他乐颠颠地跑了过去。

除去观礼的众神外,四神加上涅柔斯和德墨忒尔,一共六个神在他们两个周围围成一个圆,分别以自己最纯粹的力量布了个强悍的结界,以防止他们的力量破坏到地上界。

战斗非常激烈!结界内恐怖的能量以毁灭万物之势剧烈地摩擦、碰撞着。炽白刺眼的光芒透过坚实透明的结界照射出来,映得每个神祇的脸肃穆异常。

涅柔斯眼中隐隐有着担忧,卡特死后,波赛顿的灵力至少损失了两成,他与龙傲天本就实力相当,而在失去那么多灵力后,还能与他打成平手吗?

然而战斗渐渐进入白热化,越演越烈,两人却仍不能分出高下,而布阵的六名神祇中的两个由于不如父辈的充沛,已逐渐有撑不下去的趋势。

涅柔斯亦暗自着急着,就怕阿波罗与阿瑞斯两兄弟撑不住。

正在这时,滚滚乌云中传来一声怒喝:“孽子!还不住手!”这怒吼中夹带着浓厚的灵力冲击,将结界内的两人狠狠震了一下,而守着结界的阿波罗与阿瑞斯本就快撑不住了,被这一冲击,直接被弹开数十米,一口血喷了出来,而他们所防守的地方出现了缺口。结界里两人的力量就这样由缺口狂涌而出,洪水一般往人类居住的地上界倾泻!

“不!”安菲惊叫一声,面色凝重地伸出手,一道巨大的防护界飞快地出现在地上界。

珀尔见状,默契地念起咒,将结界强化到最坚硬的境界。咒语刚刚完成,他们的力量就一下子打在了防护罩上。那一片土地上的人类虽然被防护罩保护住了,但地面却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竟然轰隆隆地裂出好大一条巨缝!就像被切开的糕点,临海的那一片土地缓缓漂移开来,一直漂了许久才停下,从此与东大陆本土隔海相望。而那已是后话。

当时,只见云中忽然现出几条金色巨龙,就像方才龙傲天一般,它们迅速化做一道道耀眼的金光,流星般落在地上,化做几名英俊的人类男子与一名俏丽女子。其中有两人立即上前替补了阿波罗与阿瑞斯的位置,结界内的灵力终于停止外泄,另三名瞬移进入结界内。

三人中较为年长的一位伸出双手阻挡住波赛顿的灵力冲击,另外一男一女各手持一条奇异的藤绳,朝龙傲天丢去,只见那两条藤绳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立即死死地缠住了他,任他怎么挣扎亦挣不脱半分,据说,那是捆仙绳。

“轩辕!”他低叫着侄女,“你放开我!”

轩辕姬不忍看他的眼,猛地撇过头去。

“二哥!你醒醒吧!”龙家三子急切地劝着龙傲天,“为了这种朝秦暮楚的败德女人,值得吗?”

“你闭嘴!”她不是败德的女人!

一边的波赛顿见到几人并无恶意,遂慢慢收回了灵力,一场打斗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东、西方众神会面,龙修致歉道:“很抱歉我儿破坏了诸位的喜宴,我等回去必会给予他最严厉的惩罚,也希望今天这一场闹剧并不会影响到东方神族与西方神族的友好。”

宙斯笑道:“怎么会呢,你们东方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吗?远方来的都是朋友嘛。”

龙修松了口气,迟疑了一会,又道:“但是我希望能有个解开误会的机会。”刚才看那女子,也不像那种朝秦暮楚的人,还是让傲天解开了这个心结的好。

“那是当然的。”宙斯让开两个位置。

安菲上前一步,直直地望着龙傲天。不能心软,安菲特里忒,心软会毁了他!她暗暗咬牙。

“我很抱歉造成你的错觉,但是我必须当着我丈夫的面告诉你事实,你听好,也记好,我从一开始就不爱你,你对于我来说是另一个珀尔,就像我不会把珀尔娶回家一样,我也不可能会嫁给你。”

他怔怔地看着她,而后轻声低喃:“你骗我,安菲。”似乎不是说给她听,只是在告诉自己。

“我没有骗你。”她扯过波赛顿的手,仍然直视他,“我爱他,我愿意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

波赛顿一怔,然后时温柔地微笑,望着她,能听到她说这番话,就算只是谎言也没关系。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心甘情愿这么告诉任何人。

“我不相信!”他低吼,“你说过不愿嫁给任何人来束缚你的自由!你说过……”会等我。

他没有说下去,看着她决绝的眼,沉默了,

“那么……”

龙修正想开口,龙傲天却忽然开口了:“如果有一天,我能够释怀。”

“等到那个时候,再一起去探险吧,傲天。”她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那次旅途中一般,英气十足,“那个时候,再来找我,我们还一起出任务。”

“你说的。”他轻声说。

“我说的。”

龙傲天微微地笑了,苦涩而凄楚,他低声对父亲说:“父王,我愿接受惩罚。”

“嗯……那么,西方的众神之王,我们就先告辞了。”

“好的,再见。”宙斯回道。

龙家众人朝传送门走去。

“轩辕!”安菲忽然叫了一声轩辕姬,跑到她面前。

龙家几人见状,回头。

“我想与她说几句话,可以吗?”她对几人说。

几人默默地点头,走开了。

“在‘绝望’中你曾说过只要我带你出去你便会给予我所翼望的报酬,这话还算不算数?”安菲问她。

“自然算,吾龙族何时失信过!”

“现在我希望你能实现你的诺言。”

“你想要什么,说吧。”轩辕姬目光复杂地盯着这个她相当欣赏的女子。

她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可是她绝不相信她是那种玩弄别人感情的女人,她自信并且自傲,根本不需要,也不屑用任何男人的追求来增添她的信心与虚荣。可是她不能释怀!傲天叔叔为她这样毫无保留地付出,她可以不接受,但却不该这样对待他!不该!

“请你照顾他,以你的名义。”安菲轻声说着,将左手放在右胸前,对她行了西方的最高礼仪,“拜托你了。”

轩辕姬一怔,继而转过身去,“他是我叔叔,这种事,何须外人多言!”

“……谢谢你,轩辕。”

“……”她没有再说话,直接朝族人走去。

龙神历713年。

第五任龙神龙傲天因不甚自律触犯族规三条,被罚禁于龙岛思过,龙岛冰川一日不融,一日不得踏出此岛。

——摘自《龙族记事》

三天后,他们的婚礼在地上界的海国举行。

他牵着她,走向那条血红的长地毯,两侧的侍女手中挽着花篮,一手将花篮中的花瓣撒向她们的国王与王后。红色地毯的尽头是一辆精致巨大的礼船,由海国中具有天才盛名的机械师设计制作,礼船被装饰得非常华美梦幻。

他牵着她,走向礼船的甲板,宛如童话中王子与公主幸福的婚礼,只不过放在现实,是国王与公主的婚礼,至于幸福,大概是谈不上的。

礼船是手工操作的,自动行驶的,波赛顿在操作台上按下一个按钮,礼船缓缓向前行驶,按照计划,他们要乘坐这艘礼船游完王城的主要街道。无数百姓围绕着礼船,与它在一起缓缓前行,欢呼着,一些人则从自家二、三楼上的窗户探出头来,向礼船上撒花瓣,以此来给他们的国王与王后献上自己的祝福。远远看去,场面甚是壮观。

而由于新任国王的治理比上一任君王更加的亲切与仁慈,一些调皮的孩子和青年甚至大胆地试图攀爬礼船,当然,那么容易爬上的话,那位天才设计师也就干脆叫蠢才算了。

礼船行驶近半个小时,终于在海神殿前停了下来,他们要在这儿先进行一个简洁而慎重的宣誓。

“累不累?”他揽住她的腰,低声向安菲问道。

安菲不说话,也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地站着,望着前方气势恢弘的殿堂,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循着她的目光,亦望着那笼罩在海蓝色光辉中的海神殿。

那儿,正传来肃穆而神圣的圣音,一片宁静祥和中,观礼的百姓们都静默地聆听着,虔诚地祈祷。

他看着前方,轻声说:“我以前从不愿碰爱情,不是不相信它,只是觉得这总是琢磨不透的东西太难懂,太可怕,可是认识了你以后,我觉得它似乎不那么的危险复杂,还有一些……诱人。”安静了会,他接着说:“品尝过它的滋味后,我不愿再放开。”

她静静地听着,并没有立即开口反驳他,或许是这祥和的气氛感染了她,今天的她不再躁动,“你总是这样,”她说得很平静,“说的话比什么都甜,都好听,明明是不能信的,但偏偏那些话被你说得真诚,不容人置疑。与你一样,我在触碰爱情前,是对它敬而远之的,而在遇上你之后,”她转过头,定定望着他的眼,“在我有生之年,我都不愿再碰它。”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安菲,我……”

她打断他的话,声音依然平稳:“你说你爱我,愿意用所有的一切,包括真心与信任来换取我等价的东西,是,我相信了你,我将他们一并交到你手上,但是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你该回报给我的东西,你给了几样。”

贴在身侧的拳头握了握,又松开,他说:“安菲,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再过几个月,我就能……”

“不用了。”她冷冷地再次打断他的话,“是的,我承认我在乎你,除了我的父亲,我从来没有那么在意过任何一个异性,但是波赛顿,在我的尊严面前,你是可以被放弃的。”

她爱上一个人,可以为了他而死而被人践踏尊严,但不代表他可以把她的自尊丢在地上踩踏,那是她与生俱来的骄傲。

她说她在意他,可她说这话时的冰冷的神色,让他感受不到一丝她还在他身边的感觉,他心中一紧,忽然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礼船下的群众爆发出一阵阵如雷般的喝彩声、欢呼声!却没有人听到,他们那至高无上的君王此时的绝望。

“我不想失去你……就算是与你玉石俱焚,我也不想放开。”

“那么,”她一字一顿地说,“就玉石俱焚吧。”是的,我还爱着你,至少愿意与你玉石俱焚。

在无数百姓的目光中,国王终于吻住了公主,在那圣洁的音乐声中,开始,亦是完成了他们无言的宣誓。

而此时,远处,高山之上,一名劲装女子迎着凛冽的寒风站着,望着城内婚礼的盛况,绝美的脸庞上,挂着冷笑。

“哼,海国的王,海国的王后,你们以为,我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们吗?”她神色阴狠,渐渐变得狰狞,“别妄想了!你们现在尽管狂欢吧!七个月后,我要让你们的幸福化成幻影!”如果“他”的爱必须要用鲜血来献祭才能得到,那么,她会不择手段!

他们在成婚的第三天就各归各位,她仍旧住在凤仪宫,他则回到了尊宁宫。表面上的理由是王后有孕在身。按规定是要分房睡的,实质上他是被赶出来的。

虽然尊宁宫就在凤仪宫旁边。但两宫之间所隔着的距离着实不短,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很神奇地经常偶遇到。

水莲池——

“好巧啊,你也来看水莲?”他笑着对凉亭里坐着的安菲说,“今年的水莲,开得真好,对吧?”其实不用安菲说。他也觉得自己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海皇宫里有几处水莲池,这座水莲池是离尊宁宫最远的一座。除非是故意的,不然怎么走也不可能路过这里来。

安菲默然地看了他一眼,喝下手中杯子里的最后一口茶水,起身要离开。

“安菲。”他叫住她,“我们不能聊一下吗?”

“我为什么要与你聊?”

他轻叹一声:“过几天你父王要过来。你要让他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吗?”

“他早该预料到今日的结局。”

他一僵,然后说:“安菲,我已经答应过你,当你生下孩子后放你自由,时间也还有好几个月,为什么我们不能和平相处,让彼此好过一些呢?”

“我为什么要让你好过?”她傲慢地望着前方,不看他一眼。

“……你说你在意我。”他直直看着她的侧脸,“你在意我,折磨我,你会快乐吗?”

她冷笑一声,“那就都不要好过,这不就公平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你……”你不好过,我会心疼。

她知道他在意自己,所以她没有否认自己亦会不好过,她就是要他在被折磨的同时,还要惦记着她的难受,这是她的报复。

涅柔斯一直想来探望安菲与波赛顿,希望能看到他们之间会有和谐的一面,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踌躇,想来,又怕打搅到他们。

终于他还是按捺不住,向波赛顿发出了拜帖,只是,情况并不似他想象的那般乐观。

“小五十,怎么见了父王就要走,这是谁教你的礼数?”

正要离开的安菲站定,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冷漠疏离得让他心痛。

“儿臣见父王与海皇陛下聊得开心,不好过去打扰,惹人厌烦。”

“你明知不会。”

“儿臣不知。”她微微昂起头,“儿臣只知,若累到了海皇陛下的孩子,是没人担待得起的。恕儿臣先告退了。”没有等他们回应,她与侍女已缓缓走开。

“小五十,不要恨我们,不管我们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好。”涅柔斯在她身后说着,她站了会。

“我宁可死,也不愿被蒙在鼓里随意摆布。”

她离开后,涅柔斯转回头,见波赛顿神色镇定如常地为他倒了杯红酒。

“你变得越发淡定了。”在面对安菲时。

“就算是急得跳脚,气得冒烟,我也不能扑上去咬她两口。”不假装淡定就崩溃,聪明点的都知道怎么选。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涅柔斯叹道,“她比我想象中还要倔强。”

“习惯就好了。”波赛顿扯唇,微笑,那笑却不达眼底。

会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他时常思念她,总是装作不经意路过她会去的地方,就像最初追求她那样,假装偶遇。这样,是解去相思之苦没有错,只是免不了会让她的话刺到,他却渐渐麻木到习惯,心被捅一刀是痛,但被一直捅的话,慢慢地也就习惯了,反正开心比痛多一点,说他贱他也认了。

“我这些日子,要去她母亲多丽斯那儿,安菲……你要照顾好她。”

“我会的,请您放心吧。

两个月后。

“王后,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侍女毕恭毕敬地站在澡池帘外。

“你们先下去吧。”梳状镜前的安菲淡淡地吩咐。

“是。”

侍女下去后。安菲走进澡池,在那面巨型华贵的水晶镜子前,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脸,慢慢地,脱掉身上的衣物。镜子忠实地映画出她曼妙迷人的雪白身躯,亦映出了她胸前锁骨处那朵血红的玫瑰。

她蹙起眉,手按在那朵玫瑰上。她不爱刺青,亦从未在身上刺刻过任何字迹或图画,这玫瑰,是近两个月来自己逐渐浮起来的。她不知这代表着什么,但,总不会是好事。并且她怀疑,这与之前那次剧毒茶水有关。可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可信的人在身边,珀尔被她的母亲丰收女神派到东大陆办事去了,必须要到半年后才能回来,想来想去,亦只有一个人可以……

“吱嘎——”门开了,又关上。

“谁?!”她警惕地抓起地上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

“我听侍女说,你找我。”这是波赛顿的声音。

“嗯。”她穿好衣服,走出去。

“怎么了?”他轻声询问。

“我想见丰收女神。”

“德墨忒尔?”

“嗯。”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吗?”

她眼中的寂寞刺痛了他,他该是让她不寂寞的人,而他却让她一直寂寞着,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呢?

“可以,我这就派人去找她。”他答应了她,然后,一片静默。

安菲转开视线,波赛顿知道自己该走了,脚却移不动半步。

“你……”他迟疑了一会,手仍然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温柔地,“你瘦了不少,要多吃些饭。”她不说话。

他眼神黯然下来。

“虽然现在白蔷薇是珀尔管事,但我仍然希望你能亲自接这个任务。”波赛顿说。

安菲一怔,转头看他。他手心上放着一枚黑底的白蔷薇友人之戒。这个是……是那个时候……

哦,那就不用了。

那是一定要的。

……

是那个时候,她给他的。

他将白蔷薇的友人之戒递到她眼前,说:“我以这枚友人之戒,要求你,多吃一些饭,至少……至少不要瘦得让人心疼。”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终于还是接过那枚戒指。

他退后一步,说:“那我先走了。”

听到他的脚步声,她还是忍不住转过了头。他身上穿的是当初他们一起去订做的衣服,当时的尺寸是刚刚与他的身形适合的,而如今穿在他身上,却显得他那么瘦削。

就只会说别人,自己还不是一样。

她的心莫名地有些酸涩。

五个多月后,波赛顿终于找到了为了工作而四处奔波的丰收女神德墨忒尔。

凤仪宫。

遣退了下人,德墨忒尔道:“说吧,出了什么事。”

安菲褪去外衫,将前胸锁骨的地方露了出来。

“干吗?”德墨忒尔一呆,手持着茶杯停在半空,“炫耀你身材比我好?”有人挺着个大肚子和人比身材的吗?

“你细看一会!”安菲的嘴角微微抽搐。

德墨忒尔闻言,凑上前去。只见她锁骨旁若隐若现地浮起一片青紫,状似玫瑰。

她的面色渐渐凝重,背过身去,语气竟严肃起来:“安菲,你愿为海界众生牺牲自己吗?”

“什么?”安菲不解。

“这个孩子是填补海界力之本源的新生能源,这是波赛顿与你父亲联合算计你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她喃喃自语。

原来,是这个原因,原来这就是父亲与他苦苦隐瞒的真相,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她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让一切无可回头?

“一切都是为了你,安菲。涅柔斯疼爱你,波赛顿怜惜你,他们不愿让你去献祭,便不问你意愿,私自商量决定了这个下策,他们宁可你恨他们,可是,又有谁能预料得到……”

“……什么意思?”

“当初波赛顿只拿到了一份解药,而那不足份的解药却未能将你身上的毒去干净,你即将临盆了,安菲,可是,你与孩子,只能留下一个。”不是在孩子未离母体前杀死他,就是孩子出生后她即时身亡。从她中剧毒那一刻就注定是这样的结局,即便有足够的解药,她的身体亦承受不住解药的副作用。

安菲怔怔地听着,德墨忒尔说:“你选吧,安菲,你若愿意,我立即为你取出这孩子,你若不愿,那便是海国国民的命,谁也不能强求你为他们牺牲,你亦没有那个义务。”

可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因她而死!

她从来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不管是因为听起来多正当的理由,她杀过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在佣兵界里,她之所以受人尊重亦不是没有原因,她不愿别人拖累她,更不愿自己拖累别人。

若不是为了救她,波赛顿不会被囚禁于“绝望”中,也不会因此失去两成灵力导致力之本源失衡,这是她做错的事,不该因为他们是夫妻就让他独自去承受。

她一直以为还有很多的时间和他耗下去,而她的恨,她的不甘在这一刻渐渐消失。波赛顿……

不,不能让他知道,他对她的情她不是不懂的,在她的生死面前,他不会管谁的死活,即使那个人是他的孩子,即使那些人是他的臣民。

“我要留下他。”她木然地坐在椅上。

“不愧为古神一族的骄傲。”德墨忒尔笑着,眼中却隐隐闪起泪光,“可是此刻我多想你配不上当古神的后裔。”

“那可不是安菲特里忒啊。”她扯了扯唇,笑却不达眼底。

她一点也不伟大。她只是不愿他为她背上骂名,只是,不愿他们的爱情背负成千上万的人命与罪恶,被人诅咒。

德墨忒尔动了动唇,最终长叹一声,径自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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