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些男人,难缠!
一个月后,风雅间。
“我赢了!”将棋子放下,安菲笑得有些得意,她以为她的棋艺已经够烂了,没想到竟有人比她的还烂。
“嗯。”龙傲天悄悄抹了一把汗,如释重负。没想到她看上去一副“我很万能”的样子,实际上棋艺却烂得令人发指,要输给她还真不容易。
他也不是因为想哄她开心才故意输给她的,而是青芒前两天告诉他,这个女人一晚上没睡导致伤口恶化是因为青芒的棋艺太精湛,堵死了她的棋,而她在榻上坐到天亮也没突围。
安菲当然看不出他输得有多辛苦,又开心地摆棋子。
看着她的头顶,他沉思着,却突然有些迷惘了。
“为什么?”他忽然脱口而出。
“什么为什么?”安菲愣了一下,抬头看到他惘然的神色。
“汝明明,不像那么善良的人。”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
虽说安菲在棋盘上脑子打结,但不代表她在别的方面也分不清。
“那怎样才算‘像’善良?长你这样的吗?”她气定神闲走出第一步,“可是你说得没错,了解我的人从不会拿我与善良挂钩。”
“那么为什么?”
安菲想了想,说:“你说,那匹马为什么会受惊,那个小孩子为什么会摔倒?”
“……因为吾等?”
“就是这样啊。”她耸耸肩,“龙神大人,虽然我常年与东方居民接触,但要听懂高级的东方语言还是有些困难的,所以可否请龙神大人对在下讲通用语?”虽然她不善良,但至少她会尽量不去害到别人,就算她是神,也没有权利玩弄任何人的命运,同样地,她也不会让别人麻烦到她,甚至玩弄她的命运。
又是一局终。
结局又是安菲开心地摆回棋子。
“汝……你明明也不像那么邪恶的人,为什么要做那种事?”她实在是个不错的女人,至少打起架来对他的胃口,那种浑然天成的傲气也相当让他欣赏,他是不怎么想鄙视她的,但至少,他要有个不鄙视她的借口吧?用迷药,听起来就不怎么光明磊落。
“我又不像了?”她停下手,知道这盘棋是下不成了,索性先把话说明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对我有那么多的疑惑与不满,可是龙神大人,我请问您,您是否看过《佣兵条例》?”
“自然看过。”
“那您应该清楚第一条款吧?凡佣兵的目标与任何人发生冲突——除去私人原因外,任何人请自行找雇主协商,不可事后与佣兵为难,而且龙神大人,那块灵魂石是人家父亲托我找回去的——那可是人家亲儿子,还是独生的,您占着做什么?莫不是您也缺儿子?”
“不是因为那个。”那灵魂石本来也是故人托他运回给那个灵魂的父亲的。
“那是因为哪个?看我不顺眼吗?我可是够厚道了,半个人没杀你的,难道龙族还有规定输给女人也是耻辱?”
“当然不是!”龙傲天微愠,“我是问你,为何使用迷药?”
安菲愣了一下,看着他,沉默了。龙傲天诧异地看到她眼中闪过几缕诧异与悲愤,难道她真有难言之隐?意识到事不简单,他也沉默了。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而凝结。
她终于还是开口了:“你是说,你满大街地追着我砍是因为我撒的那一把药?”
“……是。”
冷静!冷静!
“你对当时的情况记得还清楚吗?”
“当然。”
“……你还记得我撒你药时你的上一个动作吗?”
“当……”然。龙傲天忽然闭了嘴,非常尴尬地看着她。是,他记起来了,是他摸到了她的……女性特有的部位。
“龙神大人。”
“……嗯?”
“我其实是一个女人。”她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
“就算是在战场上战斗的时候被人非礼了也是会被吓到的。”
“我没有……”非礼你。挣扎了会,龙傲天还是泄气地发觉,不管是不是故意,自己确实是……非礼了人家。
“你没有把我当女人?”至于吗?她是好勇斗狠了些,强势了些,但好歹也是个女人吧?至少外表很女人。
“我不是……”他想了想,还是诚恳地道,“此事是我有错在先,我很抱歉。”
“罢了,你再多输给我几局就当是赔偿好了。”她低头放棋子。
“……”可以换个难度低一点的吗?
“对了,过几天我与珀尔要回海界了。”
“你的伤还没好。”
“差不多了。”
“差不多也是没好。”
安菲抬头,正欲开口,却猛然发现他的表情不对!这眼神……在哪见过呢?是了!是波赛顿!波赛顿就曾经用这种温柔得恶心的眼神看她。
不妙啊……
“再说吧。”她敷衍地道,又低下头去。
也可能是她看错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些男人,性子是一个比一个难缠,自作多情就自作多情吧,总好过一不小心被缠上。而且,看看人家波赛顿,她挑衅了他,人家也不过是缠她几天,可这个不同啊,这个家伙是认真又固执,一个弄不好,是要出神命的。
她现在的伤可不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思及此,安菲不禁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我说龙傲天,你还是鄙视我吧……
海皇宫,大殿。
“没有其他事的话,各位就请先退下吧。”波赛顿对着百官宣布。待众臣退下后,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双手手肘抵在桌子上,撑着尖瘦的下巴沉思。
海国上下,其实要令统治者烦心的事并不多,因前代统治者重才忌庸,官员虽不多,却是各有所长,各司有其职,而波赛顿也深信“用人不疑”这一道理,除了一些重大事件,其他的基本上交予专司的官员去决定。
何况这个世界,重的是“理”与“武”,凡事自有它良好运作的一套规律,他不用操心,亦操心不到。
但这运作其中,有一个非常恶劣的规律,就是每更换朝代,每君王易位,边疆必会有所动作。
想起这次边疆叛乱,波赛顿实在有些不耐,他并非没有信心,只是……莫名的烦躁。
桌上放着张公文,事宜为前朝老臣的忠谏,大意是新主刚刚即位,民心不定,建议新主立后,以安民心。
笑话,他波赛顿什么时候沦落到要以立后来安民心?
“……臣以为,后位人选以前朝君王之女安菲公主殿下为最佳……”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他唇角微扬,一手翻开那个金色的本子,修长干净的手指在“安菲公主殿下”几个字上轻点。
安菲的身份特殊,曾是呼声最高的帝位继承人,立她为后,一来可稳定海国上下的惶惶不安,二来可防止她日后反悔给他添乱。虽说当初接下这个王位并非他愿,但接已经接了,自然是要做到最好。更何况……他对她有好感,唔……以程度来说,还算不低。
他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决定。
龙域,医菀凉亭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他轻轻掠掉衣袖上不知从哪飘来的落花,桌子上的茶杯仍冒着热气,淡雅的茶香飘散在空气里,芬芳迷人,却唤不回主人已然飘远的心。
[你明明,不像那么善良的人。
要怎样算是长得善良?像你这样吗?]
执起茶杯,无意识轻饮淡而清香的清茶,龙傲天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我们?
就是这样啊。]
“陛下。”一名侍女由小桥彼岸过来,对正在愣神的主子行礼。
她这是……为自己惹下的事负责吗?
“陛下?”侍女又唤了一声。
“嗯?”龙傲天终于回神。
“珀尔小姐让奴婢来告知陛下,她们将要离开龙之地,并谢谢陛下一个月来的款待。”侍女尽责地将话带到。
心中有些微凉,他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起身,朝客房的方向缓步走去。
房内溢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安菲靠着窗枢,坐在床榻之上,唇色依然苍白着。而珀尔则在一边收拾东西。
虽然她的伤并没有好全,但她们却一致决定要离开龙域。
珀尔是因为不喜欢这儿总是肃穆庄严的气氛,而安菲则是觉得龙傲天看她的眼神过于复杂,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珀尔随手打开一道传送门,在传送门斑斓的彩光中扶起床边的安菲,慢慢走了进去。直到传送门渐渐消失,她们都没有注意到床边遗落的物件。
“叩叩叩。”敲门声。
回应来人的是一片寂静。屋外的人沉默良久,终于还是推开门走了进来。
室内空无一人。从桌面上还留有余温的药碗可以看出,客人刚走不久。
龙傲天捡起床边遗落的镯子,心中微微有些怅然。
要说这海界之中的佣兵团,那可是多如天上的繁星,数也数不过来的,从大到几千人的大型佣兵团,到小得只有十几名团员的佣兵团,甚至,连仅有两个人的微型佣兵团也包括在内。
想当然,这众多的佣兵团中必定会有一些出类拔萃的精锐团队,比如说,以人数众多著称的龙与美人佣兵团,以实力强横著称的血狼佣兵团,以效率著称的白蔷薇佣兵团等。
而其中便以白蔷薇佣兵团最为特别,据说,它从来不对外招收团员,从建团的最初到今天,白蔷薇中也仅只有两名成员,更让人惊叹的是,这两名成员更是佣兵界里稀有的女性,并以其标致的外貌被称为“佣兵界之花”,虽说如此,白蔷薇佣兵团的办事效率和其团长砍起人来不要命的剽悍作风仍是给佣兵界的众人留下深刻印象。
收起手中的任务卷轴,安菲微微凝神沉思了会,转过头去看珀尔,“你认为这个任务怎么样?”
珀尔想了想,道:“有诈。”
“嗯……你也察觉了吗?”安菲捏了捏自己尖瘦的下巴,脸上仍是思考的神色。
白蔷薇建立于一百五十年前,是现在佣兵团中较为古老的团队,外界只知团长安菲和副团长珀尔是长生种族,却不知她们的真实身份。
任务的大概要求是,将费德伯爵送给卡特伯爵的成人贺礼送往天水城的卡特伯爵府邸。
通常来说,这种没有什么挑战性的任务安菲是不会接的,但很不凑巧地,那位费德伯爵拥有白蔷薇的友人之戒。
这就是此任务的可疑之处,由于白蔷薇的名声不算小,效率也是众所周知,因此白蔷薇的友人之戒曾有人在黑市出价十万金币收购,而近期由于新主即位,海国内不仅边疆骚乱,百姓不安,就连一些魔兽都躁动不止。各知名佣兵团的友人之戒在这****时期中尤显珍贵,一些实力更为出类拔萃的佣兵团的友人之戒价格已然涨到了十五万以上,据说还在持续攀升。
虽说运送贺礼也是十分重要的事,但绝不值得花上近二十万的金币,因为这并不算什么特别高难度或是刁钻古怪的任务,而且如果是为了面子上好看,大可花几万金币请龙与美人佣兵团大张旗鼓地送过去,那岂不是更有面子?其中还可以省下一大笔钱,费德伯爵是个精明的商人,没理由不懂得这其中的利害。
而当她们提出质疑时,费德是这样说的:“贺礼之中有‘唤天石’,我曾与卡特一起召唤海的女神,而现在卡特以极大的代价与我换这块唤天石。”
安菲不禁冷笑,费德伯爵再怎么精明,终究还是个人类。唤天石这种能召唤神祇,并以自身已有条件与神换取等价物的东西,宙斯怎可能让它存在于地上界?早在一百年前,白蔷薇就已接受了神王化身的人类托尔斯的委托,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收回了三块唤天石,并交予神王焚毁,换言之,地上界早已没有唤天石的存在。况且——海的女神,她曾经有被人召唤过吗?有吗?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尽管知道这极有可能是一个陷阱,她们仍打算前往,不仅仅因为信誉,更是因为——
“这样才刺激啊……”安菲喃喃道,习惯性望了望天。
“嗯,是呢。”珀尔仍是柔柔地笑着,如沐春风。
那时的她们,生命仍然美好绚烂,对未来充满了华美的设想,却不知道,这次任务所藏的凶险就连神王都无法忽视,并且,永远改变了她们生命的轨道。
浮云徐过,谁又知道,看似清平的云彩是否会带走些什么。
海皇宫,南门。
“陛下,您此行真的不需要侍从吗?”随行而出的老臣海鸣再次慎重地问。
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一干训练有素的侍卫,波赛顿止住了脚步,道:“真的不用了,我的力量虽然称不上强大,但自保还是有余的。”
唉!既然陛下如此坚持,那他只好……派人暗中跟着保护了。
“可是,臣不明白,”海鸣又困惑地道,“若要立安菲公主为后,直接上门找涅柔斯大人提亲不好吗?陛下一表人才,大人应该不会拒绝才是,陛下为何还要如此奔波?”
“提亲?”波赛顿这才反应过来,“提亲”就是与对方商议婚事,“喔?这边也兴强抢民女吗?”这不西不东的变态古城总算有一些他熟悉的东西了,把安菲当民女强抢?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怕就怕抱着美人睡到半夜突然发现自己见到了冥王。
海鸣不懂欣赏他的冷幽默,肃着一张脸道:“怎么会是强抢民女呢?陛下立后,那可是大事!安菲公主为后位人选,也应感到荣幸才是!”
可是,人家就是不稀罕我啊。
波赛顿暗想,嘴上却道:“女孩儿总是要多一些矜持的,而且安菲公主文武双全,身份金贵,又是涅柔斯阁下的手中珍宝,我若太过草率,也只怕会委屈了公主。”
海鸣闻言,也不好说什么,只道:“陛下一切珍重,若有需要,请务必使用水晶球通知臣等。”
“好的,我会的。”他好脾气地回应,“如果边境蛮族有动作,也还请海鸣阁下告知我一声,我必会在第一时间内处理。”
“这是自然!”海鸣危坐正襟,王上的客气使得这位前朝老臣微有些受宠若惊,“吾等必会随时向陛下禀告朝中要事。”
“嗯。”波赛顿微微颔首,“那么……”正待说话,空气中却乍现起汹涌杀气,随行侍卫皆常年练武,只刹那间便察觉气氛的紧绷与怪异,纷纷训练有素地由他身后冲出,其中一个人更是在最后关头一剑卡住了袭击波赛顿的那一刀,然而刀风之锐利,竟然凌空划去他额前的一丝蓝发,惊得一边的海鸣直拉着波赛顿后退。
众刺客随之退去隐身,与随行侍卫们展开打斗,但很显然,他们的目标并不是一干侍卫,而是后边的波赛顿,有好几次想要开绕开侍卫去刺杀他,却始终没得逞。
双方武力相当,且人数出奇的相同,一时之间,竟分不出高下!
“陛下,您还是先回宫里吧!”文官海鸣哪见过这等阵仗!即便是壮着胆子,声音都有些发颤。
正在这时,不知哪里忽然冒出一名矮小精悍的刺客,持剑直奔波赛顿而来!其速度之快,竟然来不及阻挡!
“陛下!小心哪!”一边的海鸣急叫道,慌乱之中,竟然也像学过武的人一般,迅速扑身过去挡在波赛顿身前。
波赛顿微微有些诧异,伸出右手掐在海鸣肩上,将他远远推到一边。
海鸣只觉得自己被一道奇大的劲力推离,微有富态的身躯在地上翻滚几圈,又立即爬起来,却见波赛顿竟以双指夹住了刺客的短剑!
而他的另一只手,亦在电光火石之间制住了刺客的行动,稍一用力,将他反手按在背后,短剑“咣当”一声落地,动弹不得,波赛顿并未就此收手,一指按在他的命门——颈背之间,瞬间废去其七成灵力!
而让海鸣目瞪口呆的是,这位自称“力量称不上强大”的王从头到尾都未移动半步!这样还“称不上强大”,陛下,您开玩笑吗?
刺客挣扎间,脸上的黑布不慎掉落,露出一张纯女性化的绝美面容。波赛顿一怔,就连其他擒住刺客的侍卫都愣住了。这刺客头子,竟然是个美仑美奂的女子!而她那独特的异域容颜更是证明了她并非海国国民。
看王怔住了的表情,大概是被迷了去,这女子将会如何?成为王的第一个侍妾?那未来的王后安菲公主会同意吗?
在众人的猜想中,波赛顿的表情缓和过来,他松开手,“抱歉,我下手重了些。”
有没搞错?对刺客道歉?看来这名女子成为侍妾的几率很大啊……
绝美女子捂住胸口,后退一步,唇角淌出血来。她冷眼看着他,知道自己最惨不过是沦为这个男人的玩物,见过她美貌的人,无一例外会对她心软!哼,没关系,能留下,就代表她有机会可以杀了他!只要能令“他”得到想要的东西,清白又算得了什么……
波赛顿下令,揭去其他刺客的面罩,而十余名刺客中,竟有五名女子!
他微颦眉,道:“男子废去七成灵力,关入监牢中由海鸣处置,女子废去五成灵力,在审讯过后送回边境,不可与她们为难。”
众人无不吃惊,这算是……性别歧视吗?之所以不说怜香惜玉,是因为除去那领头刺客外,其他女子皆惨不忍睹……打死他们也不相信王的眼光会那么特别!
虽然不相信,但对任何雌性都特别宽容那确实是波赛顿的作风。
“海鸣阁下,”他拍了拍余惊未定的海鸣,道,“善后工作就麻烦你了。”
“呃,好、好的。”海鸣愣着神回答,随即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那她……她要怎么处置?”
“谁?”波赛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是那名绝美女子,他问她:“你是否女子?”
女子缓缓点头,目光复杂,虽然对自己的容貌不甚注重,但毕竟长了一张那样美丽的脸,是从来没有人拿她与其他女子——尤其是长相称为“平凡普通”都勉强的女子同等对待的。
波赛顿转头,对海鸣道:“既然是女子,便在审讯后送回边境吧,这幕后主凶还要麻烦海鸣阁下查清了,我与费德伯爵已约好时间,这就要过去了。”
“那是自然!陛下。”海鸣忙道,心中甚喜,看来新主并非会为美色所迷惑之人啊。
听说,她们还有一个队友,据费德伯爵称,此人是王城的一名贵族,奉海鸣大人之命到岸上边境调查今早海皇陛下遇刺的事,刚好与她们同路。
安菲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她不是听不出费德的暗示的,要他们护送贺礼,顺便护送一下那个去边境调查的贵族嘛,最好到最后还热心一下,帮忙调查一下嘛。
哼!想得倒美,她们白蔷薇的任务价可不是一般人能付了钱后不肉疼的,再说了,这种没挑战性的任务,若是对象是她父亲前海皇她还有兴趣去看一下,若对象是波赛顿,算了吧,她就不信他波赛顿还看不穿一个小小的阴谋。
再说那个连佣兵都舍不得花钱雇的贵族,她可不管他身份有多高贵,是不是贪生怕死,要是碰上什么紧急状况,别说不保护他,丢他当诱饵都有可能——
“又是你?!”见到那位传说中“抠门又贪生怕死”的“贵族”后,安菲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啊,安团长,真巧呢。”那位坐在贵宾座上,身着装饰繁多华丽的贵族式制服的俊美男子笑眯眯地向她打招呼,“世界可真小,我也正好要去天水城呢。”
“安菲团长,您和朱利安阁下认识吗?”费德伯爵有些诧异,但也很快察觉到安菲的不悦,他暗自猜想两人间怕是有什么误会,便还是笑着说:“真巧啊,安团长,朱利安阁下是您此行的同伴呢。”
一般来说,王位由神祇来担任这个规定是寻常人不得而知的,费德自然也不知道,只是一个劲暗示安菲“保护”他,他的身份不是一般的尊贵,出不得差错,却不晓得波赛顿的老底安菲比他还清楚。
海神会需要人保护?哼!开什么玩笑。
安菲冷哼一声,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径自朝外走去。
费德伯爵有些傻眼,这年头的佣兵都那么嚣张吗?喂喂,给点面子好不好?好歹,他也是个伯爵耶!
“安团长,请稍等。”波赛顿——也就是费德伯爵口中的“朱利安阁下”追了上去。
安菲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给你。”他说。
“什么?”她一怔,眼中有着疑惑。
“你要的东西。”
“……”安菲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顺手拆开了包装,一瓶盛着墨黑液体的瓶子赫然躺在她的掌心。瓶子中央贴了大大的三个字——“毒鼠强!”
她这才猛然想起三个月前自己支开他用的理由,再一见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心中不免恼羞成怒,“你自己留着慢慢喝吧!”言下,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待二人离开,费德伯爵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位身份尊贵的客人身边,“陛下,您看这……”这女人,不简单,不止国君很是纵容她,并且另一位“阁下”也似乎很看重她呢……还是小心些,不要得罪了好
“不碍事,你下去准备吧。”波赛顿微笑着,微低下头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调皮。
大街上。
“这人怎么那么幼稚啊。”珀尔唇角微微抽搐,看向安菲,“怎么办,现在?他似乎不打算停止纠缠你。”
“……”安菲抬头,望了望天,又低下头去,建筑物的影子覆在她低垂的脸上,灰暗中她的眼神有些忧郁,“你知道吗?珀尔。”
“啊?”珀尔一怔,随即又道:“哦,我不知道。”
“我从来……”安菲握紧手中的剑,猛然抬起锐利的眼,“我从来没有那么想砍一个人!”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还有人可以笑得那么欠人砍的。
“啊,那就……”珀尔一呆,然后笑笑,“那就去砍他吧,憋到体内元素失调可不好。”
“会有那么一天的!”安菲止不住被戏弄的愤恨,举剑就想往一边的石雕劈去,却又猛然记起这里是城内,破坏公物是要罚款的,只能讪讪地收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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