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当年·反攻战
一直到走出很远之后，他才再次开口，打破了沉寂。
“我过去很荒唐，”他说，眼却一直看着前方，深沉地，冷漠地看着，“你或许听过有关于我的传言，是的，我现在告诉你，不是谣言，你听到的都是真的，过去的海神不仅仅残暴，阴险，荒淫，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他玩女人，玩男人，玩弄感情，伤了不知多少人的心，可是，很好笑，”他自嘲地笑笑，“连他都觉得自己无可救药，而竟还有女人真心爱慕他，愿意陪他干尽一切荒唐事，甚至愿为他而死。你猜得没错，安菲，我是为了泓兰而选择沉睡，因为我不能回答自己，为什么不能给她她唯一索求的爱情？”
“……”有些东西，纵使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她有些感慨，“如果泓兰遇到的是现在的你，想必会得到她一直冀望的，并被珍惜着吧？”
“不，”他停了下来，眼神认真地看着她，“我的爱情给了你，我的珍惜也只会对你，对于其他女人，只有怜惜而已。”怜惜，就当是为了过去而赎罪。
“不会很莫名其妙吗？波赛顿。”她无谓地笑，“一个那么温柔美好的女人那么恋慕你，你都没有动心，反而看到我与人打架就莫名其妙地心动，我有什么好？嗯？你该不会是喜欢男人，连带着像男人的女人都喜欢吧?”
“不喜欢完美的女人不代表喜欢男人，你想太多了。况且，”他上下扫了一眼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眼神暧昧，“我只喜欢女人的身体，相信我，安菲，你的身体一点也不男人，而且会令所有男人产生迤逦的幻想。”包括他。
安菲白了他一眼。
波赛顿见了，更是兴起捉弄的念头，他假装落寞地叹了口气，“唉，你是没什么好的，不温柔又没形象，也只有你这样的女人才不会嫌我。”而我，也可以以毫无形象的真面目与你坦诚相对。
安菲被他气乐了，“不嫌你？开什么玩笑，你几天没洗澡了？嗯？就你这德性我还不嫌你？你在自我安慰吗？”
“就算你嫌弃我，我‘自我安慰’的时候还是会幻想对象是你的，安菲。”他笑眯眯的，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安菲一怔，继而大怒，拔剑就朝他砍去，波赛顿轻巧地闪过，与她缠斗起来。
夕阳西下，余晖散漫地洒落，将他们的身影拉长，染澄了万物。
半晌，凉风徐徐而过。
“喂。”坐在石头上，满身是汗的安菲叫一边的男人。
“嗯？”
“我听我父王说，你也参加过第三次神界战争？”
“嗯，你想听战争故事？”
“不想，”她耸肩，“我只想知道史实而已。”
“涅柔斯没有与你提起吗？”
说起父亲，安菲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无非是他如何威风八面英勇杀敌，虎躯一震霸王之气骇住敌军三万吓晕三万震死三万，然后不战而胜，我从小到大听了不下十次。”小时候还会听得一脸崇拜，幻想有一天也习得王八之气真传退敌无数，长大之后还跟她这么说，当她傻吗？
“做父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把他当英雄。”他微微一笑，确实也有些意外，实在看不出那位威严的前海神大人会站在桌子上对自己的女儿吹嘘自己有多勇敢。
“说得你好像当过父亲似的。”她笑，随即又想，以他的风流程度，要说有一打私生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波赛顿也只是笑笑，之说：“在梦中当过的。”幻想有一个长得像她的小女孩甜甜地叫他“父王”，光想就过瘾，不过他不敢跟她说，只敢放在心里暗爽。
安菲不信，“你波赛顿想要孩子，还会愁没有女人为你生吗？”
他无奈地道：“是没有啊，我品位很高，和我在一起的女人品味也很高，她们不会因为喜爱我而为我生下无名无分的私生子。”以前他玩的方式都是各取所需，好聚好散，与一个女人交往时他会喜欢她，把她当成公主，而在不喜欢后便会立即分开，仍然给她最需要的物质照顾，更何况其中还有一部分女人比他还潇洒，他一觉醒来发现床的另一边只剩下一袋金币的“过夜服务费”的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
“哦？你现在就想了？”
“我已经不年轻了。”
安菲忍不住说道：“我父亲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大姐还没有出生。”
他无语。
她就非要提醒他，他们年龄差距有多巨大吗？
“嗯，不说那个了，你不是要听史实吗？”
安菲果然很感兴趣，注意力被成功地扯开了。
“我是在两千年前参加了这场战争，这战争在神界记录里，是一场抵御前神王反攻的防守战……”
……
“……于是，当时的我与你的父亲涅柔斯，一起进入了‘绝望’里营救大批不慎被困的神祇，而当我们冲回出口的时候，才发现唯一的出口已经被封死了。因为我们是趁克洛诺斯不备潜入‘绝望’的，而我们的行动被发现了，当时我们需要一个力量足够强大刚猛的神祇，以所有的力量击碎结界禁锢，换句话说，就是拿一个神的性命换取所有神的性命。可是，当时被营救的神已经疲惫不堪，而你的父亲的力量也所剩不多了，只除了……我。”
在安菲的静默中，他停了停，又慢慢地说：“纵使我心有不甘，也不得不顾全上百个神祇的性命，于是，我要他们答应我最后的要求。”
[我要你们将克洛诺斯碎尸万段，丢到海里祭奠我！]
“那是……”安菲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擅自猜测，“你要所有在场的女神都向你告白一次？”
波赛顿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当真又好气又好笑，“你真是……”真是什么，他没有说下去，只是云淡风轻地告诉了她，“我要求他们将克洛诺斯碎尸万段，丢到海里祭奠我。”
她怔了一下，“前神王，克洛诺斯，他不是你的父亲吗？”
他轻蔑一笑，“是，可是你想象不到我当时有多恨他。
“有多恨？”很少见他这样子，安菲傻傻地顺着他的话问。
波赛顿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随口道：“你有多痛恨肥肉，我就有多痛恨他。”
安菲一脸了然，然后又问：“然后呢？你怎么活过来的？”
“你想知道？”
“别废话。”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我砍死你个下流胚子！”
“哎！别！我的女王，我说还不成吗？”
“快点！”
“好，我说……在即将殒命的时刻，我忽然虎躯一震，霸王之气慑住守阵之神三个震晕三个吓死三个……啊！我是说真的……”
“砰！砰！”
……
洛克镇，陈家小院。
“叩叩叩。”敲门声。
珀尔见大家都在忙，便跑去开门，才一打开门，她就惊骇地倒抽了口气，猛然后退几步。警觉心超高的龙傲天见珀尔这副样子，三两步走过去，挡在她身前。
“谁？”问罢，也是一愣。
门外站着一个高瘦的男人，身上是黑纱罩白衫，如墨长发仿佛不曾梳理过。微卷蓬松，而那如少女一般俊秀的面容，似乎在哪见过……是了！他长得与波赛顿有几分相似。
而更有特色的，却是他发间别着的那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神经病吗？龙傲天暗忖。
“不要让他进来！”珀尔低声叫道，手不自觉扯紧了龙傲天的袖子。
龙傲天皱了皱眉，正待开口，门外的哈迪斯却委屈地说话了：“珀尔，我这样子不够好看吗？为什么你还怕我？”
珀尔厌恶地偏过头去，不说话。
“珀尔！”这是安菲的声音，她站在哈迪斯身后，一脸的防备。
“哈迪斯……”波赛顿的声音微有无奈，“你这是干什么？”
“波赛顿哥哥，”哈迪斯站在波赛顿身边，扯住他的衣角，“你看我这样穿，不够好看吗？”
“呃，好看。”波赛顿想起自己哄他的话，眼角瞄到他发间别着的牡丹，便诧异地问：“你……插朵花做什么？”
“我见珀尔插着好看，就插了一朵，怎么样？好看吧？”他喜滋滋地献宝。
“呃，好看。”波赛顿冷汗直冒。还真别说其他的，自家弟弟这身打扮，还挺像个俊俏的大姑娘。
“可是，珀尔还是怕我。”欢喜的表情消失，小脸垮了下去。
波赛顿瞥了一眼被龙傲天护在身后的珀尔，小心翼翼地哄着：“乖，男孩子除了要好看，还要有内涵，女孩子才会喜欢，来，这是奥林匹斯山书馆的钥匙，你去把里面的书看完，然后珀尔就会喜欢你了。”
“真的？”狐疑地看着自家哥哥，哈迪斯又想起什么似的，“哥哥你已经看完了，珀尔会不会先喜欢你？”眯眼，威胁之意非常明显。
波赛顿一阵心酸，弟弟长大了，有了媳妇，不要哥哥了。
“当然不会，哥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来，这是你嫂嫂。”连忙推出安菲。
正一肚子火的安菲这么一听，当即拍开他的手，“滚开！谁是他嫂子？！”
“哥哥！你喜欢这种凶婆娘？！”哈迪斯惊骇地倒抽了口气。
波赛顿见安菲的脸越来越黑，连忙推推他，小声说：“是是是，哥哥喜欢这种凶女人，你快点去把书看完，把你家温柔似水的珀尔娶回去吧。”
“喔，我就去。”瞬移，离开。
戒备放了下来。
“哼，真是有什么哥哥，就有什么样的弟弟。”
波赛顿伤脑筋地揉了揉太阳穴，“他喜欢春神，我也没办法……他可是一界之主，打不得更关不得。”
安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好了，他暂时不会再来，我们先讨论一下要怎么过这个镇吧。”波赛顿说。
首先是唯一出小镇的路被堵住了。
然后是绕路必须经过凶险的古战场遗址。
“我越过那一片古战场，到另一侧去把巨石清除，”波赛顿说，“你们在这边置办补给。”
“何必那么麻烦，直接从这边打碎不就好了。”
“不，我暗自观察过了，这儿的出口晚上有大量镇里的民兵看守巡逻，要调开是很难的。而我们并不适宜暴露身份，到那一边去，是最好的办法。”
“瞬间移动呢？”
“由于古战场的气场干扰，在这儿不能使用。”
“也好，我也去。”安菲兴致勃勃地说，“我与你一起吧。”
“我也去。”龙傲天忽然出声，“神的古战场，很危险。”
“就算真有什么危险，我看你也是顾不上我的，你还是留下吧。”其实她是担心哈迪斯去而复返把珀尔掠走。
“我要去。”他的表情非常坚定，但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忽然低头在她耳边低语。
波赛顿与珀尔没听到，却见安菲听罢，神色相当怪异地瞟了龙傲天一眼，但还是点点头，“好吧，傲天，你就与珀尔留下吧。”
傲天？什么时候他们那么亲密了？
而龙傲天竟也不再坚持地点点头。
波赛顿看得郁闷，但还是说：“什么你与珀尔，是你们都要留下。”
“为什么啊？”
“安菲，我不是去玩。”
“谁是去玩？”
波赛顿无奈了，他双手一摊，说：“来吧，过来给我一拳。”
“做什么？”安菲狐疑地看着他。
“你过来给我一拳，若是能打得我吐血，我就带你去。”
“……”安菲不说话，冷冷地看着他。
“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他试图解释。
她却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对珀尔道：“珀尔，晚上我们出去逛逛吧？”
“嗯，好啊。”
“走，洗澡去。”
“嗯嗯，你要帮我按一下喔。”
“好。”
……
龙傲天无辜地看了波赛顿一眼，抱着酒壶出去了，剩下一脸哀怨的波赛顿。
波赛顿，你真是嘴巴犯贱，照这样下去，得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小女孩喊你“父王”，洗澡的时候有人帮你按一下啊……
入夜，月光正凉。
波赛顿准备好工具，要出发到战场遗迹去。临出门前，他回头望了一下二楼的那扇窗户，灯已经熄灭了，窗子里黑黑的，主人想是出去逛夜市了。
他不禁一阵失望，心里再次责怪起自己来。
干什么要吃这种无名酸醋，明知她好强，还这样驳她面子。唉，看来今晚是很难平静下来了，也不知这一去会不会出什么岔子，心毕竟是定不下的。
算了，先过去再说吧。
他转过身，正想出门，却意外地发现安菲站在门边安静地看着他，月光映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莹白莹白的。
“要出发了吗？”她淡淡地问。
“嗯。”他下意识地应，心情复杂，有些开心，有些期待，还有疑惑。
安静了一会。
“我……”
“我……”
两人都欲语，最后波赛顿说：“你先说吧。”
“嗯。”她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张长形黄符，“傲天说，这个符可以防恶鬼附体。战死的恶鬼，对于生还的旧时战友怨念特别大，你收着它。”
波赛顿默默地收下了。安菲越过他，往屋里走去。
“安菲……”他欲叫住她。
安菲也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小心点。”
波赛顿一怔，然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温柔地微笑，“嗯。”
三人一夜无眠，围着桌子坐到了凌晨。
“你昨天问我，东方的五行。”龙傲天忽然说，抬眼看着无精打采的安菲，“你现在还要听吗？”
“你要给我算命？”她眼中闪过兴趣的光芒。
龙傲天掏出笔纸，“你的出生年月日。”
“月华历3500年雾月7日。”
他精准地将日期转化成东方的天干地支纪法，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抬起头来对她说道：“你的五行属火，命卦为乾，乾象征天，天行健，则自强不息，生生不止。你的性格相当刚强，大多时候容易引起纷争，就五行来看，你适合与五行属水的人在一起，因为水克火，可以稍稍缓解你命中过旺的‘火’。”
安菲听罢，便笑对珀尔道：“那你必定是五行属水了。”然后又问龙傲天：“你呢？你五行属什么？”
心忽然震了一下，他镇定地放下笔，说：“金。”火克金的金，然后他说：“还有，你的生辰不要随便告诉不可靠的人，东方以此害人的秘术是不少的。”
“这也可以吗？”她好奇地问。
龙傲天不说话，在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稻草人和一盒印泥，示意她在纸上印下自己的指纹。安菲照做了，然后他连带着写有她姓名生辰与有她指纹的纸撕成条状，贴在草人身上。
只见他将那草人按成坐着的姿势，然后伸出右手食指，指甲盖按贴在草人头上，口中念了一段她们听不懂的词。
“……听吾号令，起！”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随着龙傲天的食指用力向里弯起，那草人竟然整个站立起来，而奇怪的是，安菲也“呼”的一下站了起来！
“啊！”她惊讶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转！”再次驱动草人转身。
安菲就这样转过身，不经自己意志地快步走出门去。
“啊！”
不幸，他们等了一夜的波赛顿刚好从外面要进来，安菲走得太快，一下子撞在了他身上。更不幸的是，这一撞，把波赛顿抱在怀里的罐子撞坏了，罐子里装的透明液体一下子溢了出来。
波赛顿脸色一白，赶紧退开，可是已经迟了，粘性超强的液体已经将两人紧紧黏在了一起！
屋里的两人也是一惊，龙傲天迅速驱动草人，“回！”
“啊！”安菲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后一跳，却在落下的瞬间被没站稳的波赛顿压倒，两人惨兮兮地摔倒在地。
“这是什么东西？”她咬牙切齿地要推开他，奈何却推不动半分。
“用剩的金丝草粘液！”波赛顿狼狈地挑开罐子的碎片，连拖着她一起站起来，手却不慎黏在了她的胸前。
安菲涨红了脸，极力忍住想赏他一巴掌的冲动，“你的手放在哪里？”
波赛顿的脸都黑了，这金丝草的粘性太强了！
“别动！”他抽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咬咬牙，硬是扯出些距离，一刀一刀割破自己那身价值不菲的丝质上衣，而珀尔则在一边帮忙脱他的白色手套。
龙傲天也意识到玩过头了，赶紧将草人身上的纸条撕下来烧掉，然后在乾坤袋里翻找清除药水。
终于，两人分开了。
波赛顿的腹部全露了出来，手套少了一只，而他衣服上缺少的布料则全黏在了安菲身上，两人的样子甚是滑稽。
波赛顿真是欲哭无泪，这衣服，可是他那宝贝侄女雅典娜给他做的啊。
“情况怎么样？”珀尔问。
“还好，路通了，只是……”想起此行发现的疑处，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没什么，路通了，我们明天可以赶路了。”
安菲没吭声，盯着他结实的腹肌看了半晌，突然冒出一句：“你会不会格斗？”
“会一些。”他接过龙傲天递过来的清除药水，“我先回房了。”
“哎，一会有空吗？”她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是你找就有。”
“我们再打一场吧?”她好兴致地提出建议，“不带武器和灵力的肉搏战。怎么样？”
“嗯，可以。”
换了身衣服，发现安菲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这个好战分子。
他无声地笑笑，走了过去。
“不准备一下吗?”安菲见他仍然一身的便装。
波赛顿不回答，径自从衣袋里掏出一根绳子，一边慢慢地将冰蓝色的微卷长发扎起，一边道：“你想怎么打？”
“格斗！”他那信心满满的样子，令安菲不爽地想痛揍他一顿，也莫名地，心悸。
于是，打斗声起……
一个时辰后。
“嘿，不要躺在地上，很脏的。”波赛顿好笑得踢了踢她的脚。
“别理我！”累死了，这男人看上去一副高高瘦瘦的样子，怎么那么有力气啊，一个时辰了都不倒！
波赛顿饶有趣味地蹲在她身边，一手撑脸，一手轻轻拨开她遮住眼的手臂，“觉得我灵力强大，就可以在徒手格斗里欺负回我？”
“才没有！”她脸一红，拍开他的手臂，一下子坐了起来，“我累了，休息一下，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他戏谑地笑，不顾形象地坐在她身边，“你就是想赢，叫我躺在地上给你踩几脚以示胜利都行。”
“谁要你让！”她恼羞成怒地用力推了他一下。
波赛顿顺势被她推到，“啊！好痛！我被你打倒了！”
“瞧你这德行！”安菲啼笑皆非，“海神是这么当的吗？嗯？”刚才谁还说脏来着？
“我现在只是波赛顿。”在你面前，我只是我而已。
他懒洋洋地仰望着纯净的蓝天。忽然感觉这世界真是美好极了。
其实这种悠闲的日子，一直过下去也挺好的，不是吗？
“安菲，打完了没啊？”房里传来珀尔的声音。
“打完了，做什么？”
“艾草没了，去帮我摘点儿。”
“喔，知道了。”安菲应道，立即弹起身来，正想往外跑，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回身，踢了踢波赛顿，“喂，起来了。”
“缺劳力？”
“对了对了，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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