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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俐侎阿朵

阿朵,汉语意思为“姑娘”,它是俐侎语对未婚女子的统称。阿朵们平素的装扮通常头披花格头巾,衣裤以黑色为主,衣服的领口、襟边、袖口及裤筒边绣有鲜艳的装饰,乍眼看,感觉她们就像山中的花喜鹊,虽然有些山野味,却不乏袅娜多姿。生长在山区的阿朵,由于很少与外界接触,陌生人多瞅她们几眼,她们的脸上就会泛起红晕来,会让你感觉她们就像山中的含羞草,有几分腼腆和羞涩;她们经常走山路,经常做农活,身材因此出落得格外苗条,肤色就显得格外健康,就像山中的芍药,亭亭玉立,芬芳迷人。

俐侎阿朵非常勤快,就像一只辛勤的蜜蜂,一刻也顾不上休息。农忙季节,刚从田里施肥回来,又转到地中背猪草;秋收时候,或收割稻谷,或收获玉米,直至将粮食颗粒归仓后,时间已经跨进农闲季节,她们仍舍不得休息,或在家打扫卫生、生火做饭、喂猪喂鸡、染布织布,或上山放牧、到地里采茶、到林中担柴。经常和田地打交道的俐侎阿朵,无法像公职人员一样可以享受公休日带来的轻松,风里雨里,晴天阴天,她们都要无休止地做农活。

心灵手巧,是大多数俐侎阿朵具有的品质。俐侎阿朵基本上都有一副“响篾”,或是意中人赠送,或是自个到街上买来。几片简单的竹片,手的弹拨,加上口的吹奏,悦耳动听的歌调就飘升起来,想要表达的话语意思就传送出去。阿朵们谈情说爱时,会以“响篾”诉说心声;劳作间隙,会以“响篾”借以调节,驱逐劳顿;阿朵们传承着织布、染布的传统,从小对织布染布耳濡目染的俐侎阿朵,基本上从七八岁开始,就跟着母亲或姐姐、嫂嫂学织布和染布,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成为了一名织布、染布的好手。一家人头上戴的、身上穿的、腰间系的、脚上穿的,大多都出自阿朵们的杰作。

喜欢唱歌跳舞的俐侎人,会说话就会唱歌,会走路就会跳舞,其繁衍生息之地,是一个歌的海洋,舞的世界。阿朵们几乎个个都是天生的民歌手和舞蹈家,没有人教唱,她们就会歌;没有人教跳,她们就会舞。歌的时候,声音直插云霄,九里之外都能听到她们美丽的歌喉,会让风止息,会让鸟止鸣,会让小伙醉心不已;舞的时候,动作优美舒缓,就算顶级的舞蹈大师也会惊叹她们曼妙的舞姿来。

“俐侎阿朵不愁嫁”,这是俐侎人口头流传的一句话,也是外界对阿朵的一致评价。这不仅源于阿朵的勤劳、美丽和善良,还因为俐侎人固守的传统风俗。俐侎人保留着幼子定亲的习俗,男孩一出生,父母就会为他们物色一个同龄、同辈的女性,请媒人到女方家说亲。只要女方父母同意,双方父母就喝定亲酒,儿女的婚姻大事就定将下来了。因此,很多懵懂女孩,大多已经成为男人家未过门的儿媳妇;俐侎人还有结鬼亲的传统,即便女孩未到婚龄就死去,也会成为婚前夭折的男孩的妻子。如果一个男孩婚前夭折了,父母为其做丧事时,就会在村庄里找一个同样婚前夭折的女性,同样要举行说媒、订亲、结婚仪式,让他们喜结连理,在阴间成双成对;俐侎人另一个风俗就是家里的老人去世,如果其儿孙尚未结婚,不论其年龄大小,都要事先物色好一个同龄和同辈女子,再请媒人到其家提亲,喝过定亲酒,女孩就成为有夫之人了。“朵希”在为死者念经时,就会提到女孩的名字,也就是证明女孩已经是死者儿孙的妻子了。因为固留有这些传统风俗,俐侎阿朵生下来就有人上门提亲,死后也会有人娶为妻子。自然,也就不愁嫁不出去了。

但俐侎人崇尚婚姻自由,尽管有传统习俗的沿袭,阿朵们总不会将自己的婚姻大事当儿戏。不管家里有没有喝过定亲酒,不管自己是否已经名花有主,她们一样会结交更多的异性。没有人会干涉她们,这毕竟是她们的自由。随着她们和更多的异性交往,传统的定亲就像一张易破的网,结合的概率非常低。在结交异性中,一旦擦出爱情的火花,她们就会显得异常大胆,会和异性约会,会和异性一同到野外谈情说爱,会和异性共枕同眠。尤其在古时,青年男女常常相约到野外对唱情歌,互相玩耍。在歌声的沟通中,在交往的了解中,当阿朵们对异性产生了好感,充满了信任,就会和异性在山林里过夜,在山洞里共宿。如今,到山林里或在山洞中共宿已经成为了历史。但中意的人相邀,阿朵也会到异性家里过夜,阿朵的床也会为意中人空着一个位置。很多小伙恋上了阿朵的床,会经常到阿朵的闺房里过夜。于此,大人们不会干涉,只要阿朵愿意,就会为小伙留宿。

但过夜归过夜,同床归同床,阿朵们讲究的是男女授受不亲。据说,当小伙和阿朵熄灯上床后,如果小伙动手动脚,阿朵们就会借故离去,留下小伙与孤枕同眠。至于婚期将近,或感情甚深者,其情形就不得而知了。

生长在神秘、诱人的俐侎人部落的阿朵,注定少不了携带着那份神秘、诱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