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忘不了的那些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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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坐在汽车上看美国(19)

有关文章描述: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即1945年上半年,意大利和德国法西斯已先后灭亡,只剩下日寇顽抗,为此,美国、英国和中国发表了《波茨坦公告》,敦促其投降;然日本政府并没有表示接受《波茨坦公告》的任何迹象。于是,美国政府按照原定计划,对日本使用原子弹。是年8月6日凌晨,美军特别飞行队大队长蒂贝兹驾驶着载有代号为“小男孩”原子弹的B-29轰炸机,从跑道上冲出去,但飞机太重,眼看就冲到跑道尽头了,可就是飞不起来。这时,蒂贝兹万分焦急,汗水湿透了全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尽全力把驾驶杆往上一拉,在距离跑道尽头只有几厘米的地方,飞机终于离开了地面,在茫茫的夜空中向日本南部飞去。这天,广岛上空天气晴朗而炎热。广岛时间7点09分,响起一阵空袭警报,几架美国飞机在广岛上空盘旋几圈后就飞走了,没有丢下炸弹。8点整,广岛上空再次出现3架飞机,虽然这时候也发了警报,但是广岛的居民好像没听见一样。因为美军飞机经常不断地对日本国土进行轰炸,而广岛并没有遭到太大的破坏,人们对警报也不在意了,市民中很少有人躲进防空壕隐蔽。8点一刻“小男孩”被投出弹舱,在相生桥东南150米的外科医院上空爆炸,这时正是8点16分。“小男孩”的袭击,加上苏联的参战,日本政府终于害怕了。8月9日上午,日本内阁在皇宫举行会议,讨论准备结束战争之事,但是,由于意见不统一,争吵起来。正当日本内阁激烈争吵的时候,10点58分,又一颗原子弹“胖子”在长崎爆炸--按照原定计划,“胖子”准备投在小仓,可当时小仓天气不好,携带“胖子”的B-29轰炸机靠近几次都没有发现目标,后来改投长崎。

日本内阁经不起两颗原子弹的威胁和全世界人民的英勇反击,终于在8月15日上午,由天皇通过广播向全世界宣布了投降诏书。9月2日,日本投降仪式在美国军舰“密苏里”号上正式举行,第二次世界大战就此结束。

这就是原子弹“小男孩”和“胖子”的故事。它当时极为严肃和沉重。今天虽然已经变得可以被人们比较轻松和有趣地讲述,但这轻松和有趣背后,仍然有许多事关人类命运的大问题会长期引发全世界的思考。

(2010年7月12-13日)

80号公路上的林肯纪念碑

美国这个年轻的民族国家有一个显着特点,时时记住并以各种方式纪念那些对自己国家做出贡献的人,而不管其地位高低,皮肤何色,民族所属--虽然其中明显有美国自己的价值标准。

譬如有两位一两百年以前的印第安人,至今为人称道。一位是当年为开发西部的人们带路的女性,名叫萨卡朱维娅(Sacajawea)。有关文字材料称,1804年,由路易斯与克拉克(Lewis and Clark)率领的二十七人探险队率先为政府开发西部探路。当时年仅十五岁、刚生下一名男婴的萨卡朱维亚担任了探险的向导。在萨卡朱维亚的帮助下,美国探险队避免了许多麻烦,最终顺利找到了通向太平洋的道路,并绘制了新地图。据说萨卡朱维亚活了九十多岁。美国人至今对萨卡朱维亚十分敬佩,美国一美元硬币上就曾印着她的头像。另一位是绍绍南斯(Shoshones)印第安部落酋长瓦舍基(Chief Washakie),他诞生于1798年,到1900年去世,活了一百零二岁。从十九世纪四十年代至世纪末共当了五十多年酋长,一直坚持和平主张,是从未与美国政府发生过战争的少数印第安酋长之一。美国国会大厦和许多州的议会大厦都有他的青铜雕像,我在怀俄明州博物馆里也看到他的青铜像,只是缩小为五分之一;而在罗拉米城大街上,我则看到他的青铜骑马坐像,十分威武。

还有一件看来很普通却令我心动的事发生在一所高校校园里。近日参观位于罗拉米城的怀俄明大学。这所建于1886年的州立大学校园很漂亮,红色花岗岩的楼房,有着大片绿色草坪的宽阔广场,直径近一米的一二百岁仍生机勃勃的老杨树……都很迷人;而最让我感慨的是广场南侧楼前草坪上一张长椅和两棵树。当我坐在长椅上小憩时,女儿发现椅背上有字,上面写的是:此椅为纪念某某校长而做;长椅两旁的两颗树下,也有文字说明:树是为纪念某某校长而栽。广场名为“牧马广场”,也是为纪念该校喜欢打猎的第一任校长而命名。这所学校和几任校长在美国大学中并不算有名,但对为该校做出贡献的人念念不忘,却表现出高品格。妻子说,这与近年来中国某些单位的情况形成鲜明对照:“人一走,茶就凉”;而且还有一番说词:“若茶老不凉,单位就没法发展”。

美国人对作出贡献的几位着名总统,更是推崇备至。以发表《解放黑奴宣言》、宣布废除奴隶制、解放黑奴而闻名于世的第十六任总统林肯就是其中之一。就我短暂、皮相而粗浅的对于美国的接触,我所知道的(包括虽未亲见但人们经常提起因而在我脑海里印象深刻的)着名林肯纪念物就很多,譬如芝加哥的林肯公园,南达科他州“总统山”四总统之一的巨大林肯雕像;以林肯名字命名的内布拉斯加州首府……特别是座落于首都华盛顿的林肯纪念堂和其中的巨大坐像,我虽暂时无缘亲见,听人描述也非常向往。纪念堂是一座用通体洁白的花岗岩和大理石建造的古希腊神殿式建筑,正中央放置一座大理石的林肯雕像,雕像上方一句题词是:“林肯将永垂不朽,永存人民心里”。纪念堂南边石壁上铭刻着林肯的“葛底斯堡演说”。

这次我又亲见了一个林肯纪念物:位于善安以西罗拉米城附近的林肯纪念碑。它矗立在从旧金山直达纽约、横跨全美大陆、连接东西海岸的80号公路的制高点上。我们从善安去罗拉米城途中停下来,专门瞻仰了它。

纪念碑约十五六米高,碑身由不规整的红色花岗岩块砌成,碑顶是林肯头像:双眼炯炯,注视着80号公路和美国大地,满脸是他沧桑人生的风刀雪剑所刻下的如层层峡谷般的皱纹,无比刚毅。这座纪念碑和雕像是为林肯诞生一百五十周年而作,它在美国的所有林肯纪念物中,不一定广为人知,因为它毕竟座落在一个州的一段公路上,只有在此经过的人才有机会看到它。但是,它却更反映了美国人对林肯的普遍热爱:各个地方,各方人士,都时时刻刻记着林肯。

为什么把林肯纪念碑矗立在80号公路的制高点上?个中因由,读下文就会知道。

原来80号公路的前身,曾经是以林肯命名的公路,即“林肯公路”(这又是对林肯的纪念)。它建于二十世纪初,起先非常简陋,后来才逐渐发展为现在的规模。林肯纪念碑旁的另一个较小的纪念碑,就是为纪念“林肯公路”的最早建设者亨利·伯恩·乔伊(Henry Bourne Joy)先生而建的。据碑前文字介绍:亨利·巴默·焦伊是美国第一个倡导建设横跨美国大陆、连接东西海岸公路的人,首任“林肯公路委员会”主席,被称为国家现代公路体系之父。这条公路在1913年开始建设时,只是土石小路,且由私人企业经营,由“林肯公路委员会”管理;之后,在这个委员会多方努力之下,联邦政府终于在1916年同意拨付匹配资金给公路沿途各州,公路由此而大大发展;位于怀俄明州的路段也由土石小路逐渐加宽,路况大为改善;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它部分为30号公路;至五十年代,才变成了如此平坦宽阔漂亮的州际80号公路;直到现在,许多人还念念不忘它的旧名和前身,并且专门制作了一部名叫《林肯公路》的纪录片,不仅拍摄了沿途风景和美国奇闻轶事,而且从历史角度展现了林肯公路,请专家为观众讲解林肯公路的诞生、修建和完成。

美国人时时记着林肯,也没有忘记为“林肯公路”做出贡献的亨利·伯恩·乔伊先生。

林肯纪念碑和头像的作者是怀俄明大学艺术系教授罗伯特(Robert),怀俄明最有名的雕刻家。他非常崇拜林肯,其第二个儿子就取名林肯。林肯头像用粘土做好模型,在墨西哥城用数块青铜做成,运回怀俄明组装。我们在怀俄明大学广场上,还见到罗伯特另一件作品“校园家庭”(The Uniyersity Family),三个青年手拉手舞蹈,成为一个环,富有灵动的感觉。该作品运用的手法类似于中国艺术“大写意”,很有特色。

(2010年7月16日)

一棵从石头里长出来的树

从罗拉米城回善安的高速公路上,大概下午七八点钟了,西方天边的晚霞已经烧起来,女婿忽然把车拐了一个湾儿停下来:“我领你们看一棵树。”

离公路也就是二十几米远的地方,暮色苍茫之中,孤零零地站着一棵树。四周是草原,石头块;往西稍远一些的地方,隐约看见维达坞一堆裸石,此外几乎空无一物。举目四望,即使在现代化的今天,也显得天地空旷,好像世界在这里忽然宽了许多,高了许多,大了许多。而在天地之间的巨大空间里,只有这棵树斜着身子挺立着,愈发突出。再走近一点,知道这是棵松树,可能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品种。树干斜向一边,但它顽强地抓住地面而未失去平衡;树冠不算大,但还是显得很葱郁,挺拔;它直径也不过二十厘米左右,高约四五米。走到跟前儿,可以清晰地看出树是从石头里钻出来的,树根部与它旁边的石头之间几乎没有空隙,只是略微显出几条裂纹。女婿说:“这可不是普通的树,据说它可以活两千岁。”问题还不在于这棵树的自然品格,而是这棵树身上透露出来的人文历史信息。美国西部的一些历史细节,曾经围绕这棵树发生。

时光再往前推一二百年,十八世纪或十九世纪初,此地几乎处于荒芜状态,人烟稀少,天寒风大--直到现在这里也是有名的“风区”,我们几次路过,见有许许多多风力发电的高大轮叶在旋转,女婿说,你在标有风力大小的美国地图上,明显看到这里是全美国风最大的地区,适宜风力发电;它发的电输送到加利福尼亚州,其他州也要租用这里的地方进行风力发电。而且因为风雪大,冬天的80号高速公路经常封闭几天,因此,罗拉米往西的一段80号公路被人们戏称为“雪志明小道”(化用当年越战时艰难的“胡志明小道”而来)。在参观怀俄明州博物馆的时候,女儿曾说,过去人们认为怀俄明不是“居住”的地方而是“路过”的地方,从自然地理环境来说,此地以南是高山(落基山的高峰),以北也是高山(大蒂顿山、大羊角山以及黄石公园等),当年人们若自东部往西去,为了避开大山,虽然风大,也选择从此通过,所以这里以北百十公里就是着名的俄勒冈小道。

我们站立的这块地方,也是一条通道,人们称之为“摩门小道”。女婿说,一二百年前,有许多摩门教徒,在他们的“上帝”指引下,从此路过,到摩门教圣地--犹他的盐湖城,去朝拜,去定居。也有许多别的人路过此地到西海岸去。他们从遥远的地方走来,很长很长的寂寞难耐的路上,既无人烟也看不到树木……忽然,这棵树出现了,他们的欣喜之情可以想见。

女婿讲述到此,我忽然想到眼前这棵树的年龄。若在其他地方,这样大小的松树也就是百把十年的树龄,然而这棵树则不同。当一二百年前摩门教徒和其他人路过时,即使它刚长出来,也有一二百岁了;况且我想,长途跋涉中疲惫不堪的人们能够发现这棵绿树,它的粗细大小应该有一定规模,因而也应该已有了一把子年纪,不然人们看不到它。由此我推算,它至少已经二三百岁以上、甚至四五百岁了。而数百年它才长了二十几厘米粗、四五米高!我进一步想到:它从石头里钻出来,生长应该是何等艰难!在大风大雪恶劣环境中,它的生命力又是怎样的顽强不屈!

它值得、也赢得了人们尊敬和热爱。

一二百年来,人们敬它爱它,百般呵护它。许多人大老远跑来看它,为它浇水。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小故事:1867至1869年间,太平洋铁路修建时经过晒尔门山脉(Sherman Mountain),修到这里,筑路的人们喜欢它,用水壶给它喂水;1901年,为了保护这棵树,铁路路线决定南移数英里。而当第一趟太平洋火车开到这个地区来,许多旅行者见到这棵树时,无不叹为观止。以后,这里成了大篷车的通道;而在1913年之后,林肯公路也在离此不远的地方建成。东部来的人们,不论火车来,汽车来,一注意到这棵树,自然也总是惊叹不已,爱不释“眼”,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树。许多人愿意同它照像--它是非常上相的一棵树。许多名信片上也有它的形象。

这棵树成为最受来怀俄明旅游的人们非常欢迎的一道风景之一。

(2010年7月17日)

大自然的赏赐

大自然赏赐给人们许多好看的景象。在美国西部,五年以前游览过的黄石公园、大蒂顿公园、落基山公园、“魔鬼之塔”、“坏土地”、“风洞”……不去说它了;以我这次所见而言,也大饱眼福。

有的,秀美神秘。如科罗拉多州泉城的“众神之园”,进入其中犹如进入梦境,怪不得人们称之为神的乐园呢。

有的,惊心动魄。如新墨西哥州距班德利尔大约一个多小时车程的“白岩”--深谷,它在两条很深的峡谷劈叉而又交汇之处,从开“叉”处的顶部往两旁看,都是万丈悬崖,而悬崖底部是一条河流,蜿蜒如细细的白蛇;我们站在悬崖之巅,如果不是有铁栏杆围住,大风吹来站都站不稳,心直发怵,真怕掉下去;由此,我体会到康德《批判力批判》中所说的崇高是什么意思了。

而四天前游览科罗拉多州中部的大沙丘国家公园时,让我无论如何猜不透造化怎么会“造”出这等景观:旁边是草原,是高山,突然冒出一个面积有数公里方圆的大沙丘。在这个晴朗的夏日,我们顶着强烈的太阳光走进沙滩。本想来一个热沙足浴--光着脚丫子在黄中泛白的沙上尽情享受一番,没有想到一会儿工夫脚底板就烫得不行,璱玛和洲洲赶紧收住脚步穿上袜子和鞋,我也立即穿上鞋。望远处沙坡上,喜欢追求刺激又体力充沛的人们,带着饮料冒着热汗往沙丘顶上爬。我看着他们奋力的身影,十分羡慕。

昨天下午,我们又游览了女婿所说“怀俄明最上镜的地方之一”--“雪山”。这次的感觉很特别:深切体会到大自然怎样以“强烈对比”和“急速变化”来陶冶和娱乐我们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