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一滴墨水从发滴掉落，正落在白岚的脖子里，脖子间一凉，白岚随着一缩脖子，墨汁黑了一大块皮肤。
杨得巳见白岚动作有些不方便，尤其是脑后的头发，她更是难以涂抹上墨汁，杨得巳站起来，走到白岚的身边：“白岚，我来帮你。”
“你？”
“怎么，你不会以为我做不好吧，其实很容易的。”
“不是……”白岚说着，想了想，却依然把手中的那杆毛笔交给了杨得巳。杨得巳想了一想，也不管白岚头上还粘着许多的墨汗，伸手就握住了白岚的头发。
白岚本能的混身一震，想要转头，可是终究又忍住，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铜镜中映出的那两个人像。
杨得巳拿过一把木梳，细细的将白岚头顶的头发梳开，一面用木梳梳着，一面又用毛笔沾着墨，一点儿一点儿地涂在白岚的白发上。
白岚的发质全部是白色的，没有黑发，她自己涂抹的也并不均匀，大部份的发根也依然是白色，杨得巳便缓缓的从发根梳起，一点儿一点儿地将墨汁涂了上去。
整间屋子里静寂无声，只有两人的心跳声似乎是合在了一起。
不知为何，白岚感觉自己的眼框有些湿润了。
铜镜中映出的那两道人影，在她的视线中渐渐的模糊，朦胧，再也看不真切。
一笔一画，似乎杨得巳就是一个画师，在精雕细琢着一个画像；可是，恐怕就算是世间最出色的画师也无法完成他现在的这一件艺术品。
那是独一无二，无与伦比的艺术珍品。
杨得巳一面为白岚涂着头发，偶而也在铜镜中看她染过头发之后的模样，两人的目光时而碰撞，但又马上游离，不敢交织在一起。
细细地雕琢这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用了很长的时间，白岚的一头白发已经变成了黑色，湿哒哒的。
镜中的那个女孩儿似乎变的更美丽，却似乎离他的距离更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