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兰特趴在墙后,抱着脑袋拼命蜷紧自己的身体。他加入警局后还是第一次遭遇枪击战,当与一个端着一把大家伙满脸杀气的男人不期而遇时,几乎吓得不能动弹,如果不是克兰德尔眼疾手快把他拽回来,恐怕这会儿已经被打成了开花的石榴。
“砰砰。”
克兰德尔甩甩头上的灰尘,蹲在墙后探手胡乱向外开了两枪,又迅速缩回手,用力踹踹趴在身边发抖的菜鸟搭档:“小子,要是你不想死得太快,就赶紧拔出你的枪。”
维兰特脸色白得象张纸,哆哆嗦嗦在腰间摸出佩枪。
“打开保险……,笨蛋,别拿枪口指着我。”克兰德尔怒骂。
维兰特慌张得差点把枪掉到地上。
“很紧张吗?”克兰德尔意识到自己的方法可能用错了,缓和语气道。
维兰特老实承认:“嗯,被人用枪打是有点紧张,你不觉得吗?”
“我当然也紧张。”克兰德尔一边朝外开了一枪,令匪徒心存顾忌不敢过于逼近,一边说道:“不过死在枪下可不是我去见上帝的方式,所以要尿裤子的话也要憋到回去再尿。”
维兰特持枪手臂的颤抖弧度稍稍下降了一点,咧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老头,现在我们怎么办?呆在这跟匪徒火拼吗?”
克兰德尔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压低声音说:“请求紧急支援……。”
“哒哒哒哒。”
话犹未毕,又一阵火力更为猛烈的枪弹狂风骤雨般倾泄而至,纷散激迸的混凝土屑石亦如流弹尖利呼啸,就若死亡乐章的序曲在杂乱奏响,打得两人头也不敢稍抬。
“呼叫总部,咳咳……。”维兰特摁下肩上的通讯器,刚一开口立即有大股粉尘涌入,呛得他连连咳嗽不止,咽喉象火炙般难受,急忙屏住呼吸。
密如炒豆的激烈枪声比什么话都更能证明情况的紧急,通讯器中女调度员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冰冷腔调,浊急的呼气声高昂得清晰可闻:“36小组警员,请报告你们的具体方位。”
“咳咳……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咳咳。”维兰特咳得无法再多说出一个字。
“请坚持五分钟,增援马上就会赶到,坚持住,上帝会保佑你们。”不管怎么听,女调度员严重缺乏信心的惶急安慰都象牧师在安抚奄奄一息的濒危患者。
厉啸的子弹像流苏一般无止尽地密密倾泻在走廊中,两人前方的木质地板发出短促而可怕的“突突”哀鸣,被狂暴地撕扯成碎片。
匪徒绝对不止一人,猛烈持久的扫射让维兰特和克兰德尔明白自身的处境极度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