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叶卡特琳娜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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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情天欲海(1)

1 格里戈利·奥尔洛夫带着亲王的荣誉,伤心地离开了女皇

叶卡特琳娜登上皇位后,对格里戈利一直恩爱有加。最初,她很想和他秘密结婚,但遭到了帕尼等许多臣僚的反对,只好作罢。为了安慰她的情夫,她授给他伯爵衔,并赐予他一枚印着女皇头像的徽章。徽章呈椭圆形,四周饰有钻石。他有权系在纽扣上。这是受到恩宠的信物,也是权势的象征。

随着时间的推移,叶卡特琳娜在政治舞台上大放光彩,成了一位呼风唤雨的大国君主。相形之下格里戈利·奥尔洛夫愈显渺小。他那贫乏的大脑,懒散骄逸的性格使得他在政治上无知无能,形同白痴。但他不甘心只做女皇闲暇时寻欢作乐的工具,他渴望在政治上思想上成为女皇的知己,企图成为国家事务的决策者和女皇得力的政治助手。他开始读书、学习哲学,还和卢梭书来信往,探讨哲学问题。甚至对艺术和农业技术也产生了兴趣。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缺乏做学问的天赋,求学的道路远比偷香窃玉艰难得多。他吃不了这份苦,又回到了荒唐放荡的生活。好在叶卡特琳娜虽然白天风风火火,叱咤风云,晚上一入绫罗帐,却也矜严尽消,柔情似水,使得性情轻薄的格里戈利备感快慰。

他们这样卿卿我我生活了10年,叶卡特琳娜由一个风流少妇变成了一个42岁半老徐娘。格里戈利才30出头,精力正旺。他常常瞒着女皇干些拈花惹草的勾当,无论是名门闺秀还是小家碧玉,他都来者不拒,但是,这样生活仍然无法满足他的冒险心和虚荣心。他总是央求女皇让他驰骋疆场,为帝国建功立业。女皇借口离不开他,只有他才能给她带来快乐和安全感,不让他指挥军队。格里戈利只好继续留在女皇身边。

1771年,莫斯科的一场瘟疫给他带来了冒险机会。当时瘟疫来势甚猛,每天都要死七八百人,全城陷入了一片惊恐混乱状态,地方当局已无法控制局面。格里戈利·奥尔洛夫主动请缨,决心一显身手。这回女皇出人意料地痛痛快快地答应了。10月12日,格里戈利精神抖擞地启程了。像冲出铁笼重获自由的雄狮,他到莫斯科后表现出了难以置信的勇气和精力。他每天都要工作15个小时以上,率领医生到病房甚至市民家里分发药品,督促愚昧迷信的百姓接受治疗。每天还要亲自和士兵,医务人员到街道、房间清理数百具发臭的尸体,焚烧死者的衣物。整整三个月,他战胜了传染瘟疫的危险,稳定了社会秩序,控制住了瘟疫。当格里戈利意气扬扬地返回彼得堡时,叶卡特琳娜为他搭起了凯旋门,并亲自率廷臣到凯旋门迎接。

格里戈利·奥尔洛夫原认为他的成功会博得女皇的敬重与热情,但他很快就发现女皇私下里对他已淡漠了许多,而且有个叫做维索茨基的禁卫军官与女皇的关系非比寻常。其实,格里戈利一走,维索茨基就出现在女皇的卧室了。这是个英俊健壮的小伙,才22岁。叶卡特琳娜是个能忍受一切艰难和打击而惟独不能缺少爱情的人。她的大臣们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格里戈利走后不到一个星期,别斯杜捷夫就给她介绍了维索茨基。有人对女皇的行为很不满意,就猜测说:女皇派格里戈利去治瘟疫,大概是想让他去送死,因为她已经厌恶他了,想换口味。格里戈利对有人胆敢和他竞争女皇的龙床十分气愤,扬言要杀死维索茨基。叶卡特琳娜知道情夫的暴烈,只好要维索茨基躲开了。

1772年春,第一次俄土战争双方都打得疲惫不堪,只好坐下来谈判。叶卡特琳娜任命格里戈利·奥尔洛夫为特使前往摩尔达维亚的福科夏尼城与土耳其谈判。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格里戈利不同意去。叶卡特琳娜轻轻地说:

“谈判比打仗更需要智慧和勇敢,我希望你成为一个能够处理国家大事的人。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呢?”

格里戈利太希望掌握国家大权了,听女皇这一说,便又威风凛凛地出发了。但这一回他却让女皇失望了。他到福科夏尼城后,在土耳其人面前趾高气扬,装腔作势,毫无和谈诚意。他甚至凌驾于鲁米扬则夫将军之上,争夺指挥军队的权力,一心只想率军袭击君士坦丁堡。叶卡特琳娜在证实他的荒唐行径之后,非常失望。她迫切需要一个在肉体和思想上都能使她满意的新的情人。她想起了多年前政变时那位把自己佩剑上的穗子解下来送给她的英俊少年波特金。他是多么机灵潇洒啊!这些年了,他的影子一直存放在叶卡特琳娜记忆的深处。如果他在跟前多好啊!可惜他正在前线浴血奋战。女皇可等不及了。

善于察颜观色的别斯杜捷夫很快就给女皇引荐了一位叫亚历山大·瓦西里契可夫的禁卫军军官。他年方28,出身名门贵族,眉清目秀,体格健壮,举止优雅,不过学识却十分有限,跟格里戈利差不多。叶卡特琳娜对男人的要求,也和身居高位的男人对女人的要求一样,只要容貌举止满意就行。她见过瓦西里契可夫一面后,就请他共进晚餐,当晚就同床共枕了。小伙子的生龙活虎给她带来了新的欢乐,她便把他留在身边了。

远在摩尔达维亚的格里戈利得知他的位置正式被人取代后,怒不可遏。他把双方的谈判代表抛到一边,当即发疯似的昼夜兼程返回彼得堡。叶卡特琳娜获悉这一消息后,心情十分复杂,既担心、气愤,又非常感动。担心的是怕这个疯狂的家伙会一怒之下杀掉他的新情夫,她让瓦西里契可夫藏到一个秘密的房间里,避避风头;气愤的是老情夫居然这样没出息,把国家大事当儿戏;但她一想到老情夫的所作所为都是出于对自己的爱,便又感动不已。她一方面派尼基塔·帕尼劝他住到自己的别墅去,另一方面天天给他写信,安慰他,开导他,情意绵绵,体贴入微。同时还赐予他数千名农奴,不计其数的土地,银制的餐具,法国的家具,等等。1772年10月,她又颁布敕令,赐他亲王称号,准许周游列国。格里戈利知道他作为女皇情夫的时代已经结束。从此,他便自甘沉沦,整日不是酗酒赌博,就是同妓女鬼混。直到他43岁那年突然爱上他15岁的表妹叶卡特琳娜·季诺维也娃,他的放荡生活才稍稍收敛。天真鲜丽的季诺维也娃被他迷住了,居然同意嫁给他。但这件婚事遭到了俄国杜马的反对,因为俄国法令不允许近亲结婚。叶卡特琳娜女皇闻讯后出面调停,撤消了杜马的决议,并慷慨赠给新郎新娘不计其数的礼品。格里戈利也忘记了旧情人带给他的痛苦,携娇妻到国外度蜜月去了。

2 波将金离开炮火连天的战场带着仆仆风尘,来到了宫廷

瓦西里契可夫虽然凭着俊美的长相和健壮的身体能解叶卡特琳娜一时之渴,但时间稍长,缺乏情感的交流和内在的吸引力,叶卡特琳娜感到十分孤独。斯塔尼斯劳斯·波尼亚托夫斯基渊博的学识和风趣的谈吐,格里戈利·奥尔洛夫原始的野性和疯狂的冒险,都是令叶卡特琳娜着迷的地方,但瓦西里契可夫却只有一张小白脸。叶卡特琳娜同他在一起,总有一种进行单纯的体操锻炼的感觉,没有激情,更缺乏体力活动之后的精神交流。她不能不思念那位风趣聪敏的波将金。

在她夺取皇位后不久,格里戈利·奥尔洛夫见她过于为国事操劳,便想找个人让她开心,波将金因特别善于模仿他人的神态语气而在禁卫军中颇有名气。格里戈利便把他介绍给女皇。女皇一见面就惊喜地发现他就是那位送剑穗子给她的英俊少年。波将金也像老友重逢,一见面就模仿女皇的神态语气,逗得女皇捧腹大笑,威严尽消。女皇立即对这个生气勃勃的聪明小伙刮目相看,任命他为宫中侍从。奥尔洛夫发现自己引狼入室,后悔不已。他仗着自家几兄弟政变有功,对女皇大发醋劲。叶卡特琳娜为了安慰情夫,只好忍痛割爱,把波将金作为外交信使派往斯德哥尔摩。后来又让他到军队指挥作战。

10年过去了,时间的河流没有冲淡她对波将金的记忆,反而带来了无穷的思念。1773年12月4日,她再也忍耐不住了,给正在锡利斯特拉城下鏖战的波将金写了一封表白爱情的信:

“中将先生,您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夺取锡利斯特拉城上,以至无暇浏览我写给您的那些信。虽然我难于断言您何日能攻陷该城,但我可以肯定,您的一举一动都反映了您对我个人炽热的激情,广而言之,也是为了您愿意效力的亲爱的祖国。但从我这方面看,我愿意把那些热情、勇敢、聪明和慎重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我请求您别枉费心机猜测这封信的意图。对此,我可以告诉您,这封信的目的在于使您确信我对您的想法,因为我一直是您非常关怀的叶卡特琳娜。”

波将金接到女皇这封溢于言表的求爱信后,如有隔世之感;这么多年了,全俄罗斯的女皇真的还思念一个普通的禁卫军军官吗?在他的眼里,女皇是那样高大、美丽,那样睿智、风流,简直是智慧女神和美神的结合体。他自女皇政变的那天将佩剑的穗子送给她那一刻起,女皇就一直是他梦中的情人。政变成功后,当他看到格里戈利·奥尔洛夫占据着他心爱的人,内心十分忧伤。在担任宫廷侍从的日子里,他曾有过短暂的快乐。但这很快就给他带来了不幸,因为引起了奥尔洛夫兄弟的嫉妒。有一次打台球时,他与阿列克谢·奥尔洛夫发生了争执,结果被粗暴的阿列克谢打瞎了一只眼睛,成了丑陋的独眼龙。看着镜子里自己这副狰狞的模样和发胖的身躯,他不禁叹了口气;美好的时光已经逝去。女皇还看得上自己这副尊容吗?但不管如何,女皇轻柔的呼唤充满了不可抗拒的魔力。他离开了炮火连天的战场,带着仆仆风尘来到宫廷。

3 波将金先生!您究竟施了什么法术,搅得这颗心摇摇不能自持

波将金满怀希望地来到了彼得堡,但他得到的却是再一次失望。女皇身边的瓦里西契可夫正春风得意,踌躇满志。他是那样年轻英俊,优雅潇洒,波将金不免自惭形秽。他心情沮丧,对女皇由爱慕而生怨恨,一气之下,跑到了修道院。叶卡特琳娜被他的一往情深打动了,在他跑到了修道院的当天,就派宫廷贵人希普泽伯爵夫人把他接到了宫廷。同时毫不犹豫地把小白脸瓦里西契可夫打发到了莫斯科。当然,叶卡特琳娜没有忘记他近两年的忠诚效劳。赏赐给他10万卢布、7000农奴、大量的金银宝石和20000卢布的终身年俸,并在莫斯科拥有一座宫殿,不过,他从此也只能像笼中鸟一样生活,不得擅自离开。瓦里西契可夫也不无伤感地说:“我不过是一个被供养的女人。”

波将金自己也没有想到,在女皇眼里他竟然具有无穷的魅力。在女皇看来,他剩下的一只眼睛闪闪发亮,散发着梦幻般智慧的光芒;饱经沧桑的脸堂过早地布满了皱纹,但依然显出善良和自信;略显臃肿的身躯仿佛积蓄了无穷无尽的原始力量。他使叶卡特琳娜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让她震惊,让她入迷,使她放荡无羁,如醉如痴。她简直像个毫无经验的初恋的少女,完全被这个独眼龙左右了,失去了正常的思维。只要他不在身边,无论是深夜,还是开御前会议的空隙,她都会给他写情书。那些情书只不过几行一挥而就的文字,一大堆失去理智的胡话,一串串甜甜蜜蜜的窃窃私语。她丰富的想象力为新的情夫创造发明了无数的近似疯狂的称呼:“我娇美的心上人”、“我亲爱的大姐”、“我可爱的玩偶”、“我心爱的宝贝”、“我的老虎”、“我的小鹦鹉”、“我的异教徒”、“我的小格里沙”、“我的金公鸡”、“我的丛林之狮”、“我的灰狼和鸟”、“我的纽扣”、“我的职业糖果”……她赞赏他,并把她的想法直裸裸地告诉他:“我的大理石美男子……我的心肝,没有哪一个国王像你那样可爱……世上无人堪与你媲美……”“世间有一个女人在爱着你,她有权利听到你的一句温存话。白痴鞑靼人、哥萨克人、异教徒、莫斯科人,见鬼!该死的!”“啊,波将金先生!你到底施了什么法术,搅得这颗心摇摇不能自持而以前这颗心算得上欧洲最优秀的中间的一个……多么可耻!何等的罪孽!叶卡特琳娜二世居然堕入情网不能自拔!我对自己说:你将会用你的痴情使他不再喜欢你了!”她有时还欲擒故纵,假装要控制自己的感情:“我已向我的全身,甚至最短小的头发下达了正式命令,要它们不要向你表示任何情爱。我把爱情关在我心里,上了十道锁,它们在里面感到窒息难熬,我担心总要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