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居里夫人
5610400000030

第30章 不朽功绩(5)

1923年,居里基金会举行盛大集会。郑重庆祝镭发现25周年。法国政府决定向玛丽为她的第二祖国创造出的贡献表示感谢,议会一致通过一项提案,授予居里夫人4万法郎年金作为“国家酬劳”,并规定伊雷娜,艾芜·居里有继承权。

自从1898年12月26日科学院的聚会上宣读了皮埃尔·居里,居里夫人,乔治·贝蒙的历史性论文《论沥青铀矿中含有的一种放射性很强的新物质》,至今,整整25年,25年中,这个新物质——镭,为多少企业和人们带来了巨大的财富。为人类作过多少巨大的贡献啊!人们纪念它,尊崇它,都取决于它产生价值的巨大威力。

这天,索尔本大学云集着法国总统亚历山大·米勒兰以及各大学,外国各大学,学者团体,政府当局,军队当局等高官名流。还有从华沙赶来参加玛丽仪式的约瑟夫,海拉和布罗妮雅。斯可罗可夫斯基家里的小妹妹的显赫声誉和光荣,更增添他们的自豪和骄傲,更增强这一家人的团结和友爱。索尔本大礼堂彩灯闪烁,座无虚席。

庆祝会上,居里夫妇的合作者和朋友安德烈·德比尔纳宣读了他们从前宣布关于发现放射性物质的那些科学报告。镭研究院的业务主任费南·荷子威克,在伊雷娜·居里的帮助下,用镭作了几种实验。接着是最慎重的仪式:米勒兰总统亲自把国家年金赠给玛丽,并说:“这是法国人民一致对您表示热诚的敬仰和感激的真挚的证明。”

教育部长莱昂·贝哈尔先生作了补充说明。“这是经过法国全体议员签名的决议案,居里夫人的谦虚和无私是不起作用的,她无权更改议会的决议案。”

疯狂的人们向玛丽热烈鼓掌致敬。欢呼声,赞颂声,掌声,铺天盖地。面对这种热烈沸腾的场面,这位永远平静朴素的玛丽显得十分不安,她毫不稀罕这些鱼贯而来的荣誉,特别是政府强加于她的养老金。她满脑子装着的是皮埃尔,浮现着与皮埃尔共同奋斗的艰苦岁月。那些成功与失败的酸甜苦辣。而皮埃尔却英年早逝,留下他们这孤儿寡母。如果皮埃尔健在,看到这热烈的场面,玛丽该是另一番心情。她在欢呼声中站起来,用细微而颤抖的声音向议会表示感谢。语言少得几乎苛刻,就是在她极短小的答谢词中,她也仍然不忘记赞颂那个使她极其悲痛的人——皮埃尔,同时她希望政府和社会继续帮助和支持镭学的发展。

然而,用这笔养老金使自己过得幸福和舒适不是玛丽的性格。她根本没有动过养老金。而是把大部分钱用于资助各种科学事业,设立奖学金;一部分为她的实验室购买仪器,添置设备。她自己仍然靠索尔本大学的薪金过着简朴的生活,连个女佣人也舍不得请。伊雷娜和艾芜看着劳累大半生,身体极度虚弱的母亲,十分伤心,常常苦劝母亲保重身体,多注意休息,过得安乐一点。然而这些劝说根本不起作用。工作是这一伟大的女性的惟一乐趣,如果放弃了工作,她的生命就会终结。她认为,继续不断地在实验室工作是她最大的幸福,只有这样,她才感到生命的可贵。

巴黎的镭学研究院是玛丽遵照皮埃尔的遗愿也是自己的第一夙愿已经实现了。并且筹备了供研究用的足够的镭,研究院的工作正红红火火,人才辈出。她十分高兴,足可以告慰亡灵。然而,现在的玛丽一种怀乡病在折磨着她,实现自己的另一个夙愿。她要用自己的知识与影响,为千疮百孔的祖国作一份贡献,使波兰尽快富裕起来。便决定在自己的国度波兰建立一座名副其实的大型镭学研究院。作为科学研究和癌肿治疗的中心。她希望在新建的大楼里设置设备精良的实验室。实现和扩展1912年她在华沙制定的研究院计划。玛丽决心将这个宏伟蓝图变成现实,作为献给自己的祖国波兰的礼物。

理想归理想,现实是现实。那个折磨了她一辈子的问题又横亘在她的面前,钱从何处来?

波兰沉浸在长期的奴役之中,刚刚摆脱沙皇的压迫,挣脱枷锁,还像个虚弱的病人。十分贫乏。财力,技术,学者一切都是空白,要建立一个高质量的镭学研究院简直是可望而不可及。而玛丽又是个身兼数职,负担十分沉重的名人。现在又添了副重担,筹齐波兰镭学研究院的建设资金。

玛丽的倔强足以使她克服重重困难,她的一生就是冲破阻力而挺过来的,而且走出了坎坷走向了辉煌。所以她不管再忙,仍然抽出时间从事这项有意义的工作。她的主张立即得到她的同盟,姐姐布罗妮雅的积极响应和支持。布罗妮雅也是一个热心肠的爱国者。玛丽不断往返于华沙和巴黎之间,一切具体事宜由布罗妮雅承担。姐妹俩把她们那有限的存款全部捐出作为活动基金。在波兰广泛发动捐款活动。

布罗妮雅既是经理、工程设计师,又是财务管理人员。她们在发往各地的明信片上贴着印有玛丽头像的邮票。明信片上用玛丽诚恳的语言印着:“我热切希望在华沙建一座镭学研究院。请为建筑玛丽·斯可罗多夫斯卡·居里研究院买一块砖!”这个运动获得波兰政府、华沙市和波兰各重要学会的慷慨支援,在波兰人们中掀起了募捐热潮。

玛丽想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成功的。不久,建设资金基本筹齐。在1925年,玛丽回到华沙,参加镭研究院奠基仪式。

这次旅行,不同以往的回家探亲。她的心情十分复杂,有幼年的回忆,有痛苦的留恋,有未来的展望……这次回国,引起波兰国度的高度重视。举国上下对这位腼腆深沉的、闻名世界的女科学家表示了极大的关注和尊重。毕苏斯基元帅亲切地接见了她,他们谈得十分投机,在很多问题上都有一致的见解,几天工夫,他们就建立了极真挚的友好关系。

在一个明朗的早晨,在鲜花与人潮的欢呼声中,波兰共和国总统为研究院铺下了第一块砖,玛丽铺第二块砖,华沙市长铺了第三块砖……

微风轻拂,掌声阵阵,玛丽用纯正的华沙口音作了简短的奠基演讲。充分流露出她对祖国的依恋,对人民的爱戴,每一个字都充满真情实感,在场的人们感动得热泪盈眶。

宴会上,玛丽用纯正的波兰话与波兰元首对话,元首非常感动,离开祖国几十年的玛妮雅竟乡音未改,更增添了几分亲切和友谊。

玛丽每次返回波兰,总觉得她自己又是30年前离开祖国的热情的女学生,总有一种依依不舍之情。这次回国,给她的感觉更是回味无穷。

研究院的墙壁在增高。几年之后,雄伟气魄的大楼矗立在维斯杜拉河畔。玛丽的心里负担又在加重,她的工作还没有完结。购买治疗癌肿所必需的镭的款项还是个空白,而这又是研究院建设中花钱最多的项目。

怎么办?深夜,阴暗的煤油灯下,晃动着玛丽来回踱步的略显弯曲的身影。这是她思考疑难问题时的习惯动作。自己的财产已在战争中献给了第二祖国,哥哥姐姐已倾其所有;波兰处于困难阶段,已经募捐了一次,再不能增添负担。怎么办?忽然她眼前一亮,停止了脚步。对,向她求援,她又一次想起了美国朋友马洛尼夫人。以前,在她处于困境之中时,马洛尼夫人向她伸出热情的双手,把1克珍贵的镭送到她手中,这个慷慨而颇有号召力的美国妇人会理解玛丽那颗爱国之心,她一定会帮助的。

玛丽信心倍增,马上把煤油灯拧到最亮处,铺开纸笔唰唰地写信向马洛尼夫人求援。她与马洛尼夫人虽是至交,但仍是用礼貌而婉转试探的口气,向马洛尼夫人打听,美国能否再帮她一次忙。最了解和崇拜玛丽的马洛尼夫人接到信后,马上行动起来,她最崇尚和热爱人道主义事业,她知道,玛丽是为了一种伟大的事业才向她求助的。她理解玛丽的心。便马上回信说一定尽全力帮助。这个好心的慈善家在美国又募集了购买第2克镭的资金。

为表示对支援和关心她的美国朋友的感谢,玛丽再次横渡大西洋去接受礼物,并代表波兰向美国致谢。这次又像在8年前的1921年一样,又一次掀起了欢迎热潮,到处是鲜花和彩旗,到处是欢呼和赞美。合众国人们给了她许多荣誉头衔,举行了各种欢迎仪式。美国妇女为她举行了盛大的62岁生日宴会,许多不相识的朋友送来了成堆的鲜花、工艺品、各种书籍,一些实业家为她的实验室送来捐赠支票。电报、电话,慰问语成捆地堆砌。由美国总统赫伯特·胡佛在白宫亲自向玛丽授礼,并邀请她作白宫高贵的客人。这是美国接待国家元首级的仪式,玛丽已享受到至高无上的荣誉。这次来美,正好赶上爱迪生诞生50周年纪念大会,站在那富丽堂皇的实验室里,玛丽感到由衷地高兴,感到科学的伟大和价值。她还参观不少大学,大学里挂着自己的画像,并把“像居里夫人那样奋斗生活”作为校训。这使她感到面红耳赤,在自己的画像前,她迅速逃避。这又是一次光荣而成功的旅行,她为美国与波兰人民搭上了一座友谊桥。

1932年5月29日,华沙镭学研究院举行开幕典礼。玛丽细心地亲自检查了实验室的每一件仪器。每一个设备,她觉得很满意。典礼活动安排得庄严而热烈,在华沙甚至在波兰的每个角落,都是鲜花和掌声,都是赞美和欢呼。一个演说者称玛丽为“我们温雅的女王——波兰共和国的第一个神女”。在暴风雨般的掌声中,在疯狂的崇拜者面前,她总是谦虚和腼腆。甚至不可思议地逃出欢呼的人群和欢腾的仪式。她反复地说道:“在科学上,我们应该注意事,而不应该注意人。”

共和国总统出席了开幕式,玛丽的老同事端学教授,佩韩夫妇等专程从巴黎赶来祝贺。望着美观庄重的高楼,看着这一流的设备,设施,玛丽十分感慨地说:“祖国,这是少小离家的赤子献上的一份礼物。”

这位卓著的女科学家,怀着极为满意的心情离开了波兰,离开了生她养她的祖国。这是她最后一次返回祖国,也是她极为心满意足的一次旅行。她在心里再次喊出了那句亲切的波兰语:“再见了!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