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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侯一尨先生要在彼彼姐妹岛建宾馆。”
“那个房地产开发商?你想同他做生意,你有多少钱也挡不住他骗你。哎,怪了,人还是出了名好,我来到泰国二十年了,几乎除了喝咖啡的没人找过我。昨天就有一个男人向我打听侯子。侯子是中国人的骄傲呀。”
“男人,什么样子的男人?”
“个子挺高,浓眉大眼的,我看不像个生意人,倒像个国内公安。”
“这话从何说起?”
“他的眼睛与别人的眼睛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就像个十分傲慢的漂亮妇人那样,总是冷冷地盯着你?跟你打听事儿时,好像也怀疑你的真诚?”
“你感觉他跟正常人不一样吗?”
“他说与侯子做过生意,却又盯着我,好像我是逃犯似的。”
“你反感他?”
“反感倒不反感,我觉得他不是生意人,他说找侯经理谈生意是假,找毛病是真。说不定侯子该倒霉了。”
“怎么这么说呢?”
“侯子气数该尽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不光做正当生意。做正当生意发不了那么大的财?不过这都是传闻,谁发了大财都让人嫉妒、眼红,这也是人之常情。”
“他来这儿了?”蓝云梦想,是不是曹为东大哥,他说来呀?为什么来了不通知我呢?他在搞什么秘密活动呀?莫非与林教授的失踪有关,也许国内的人们已经闹翻江了,林教授可是了不起的科学家呀。一定会引起人们的担忧。
“妹子,咖啡凉了?”
“哦,谢谢。”
蓝云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红了,但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的思想开了小差,她以为有希望了,她明白了,向先生也认识这个侯一尨。
“你也想搞房地产,在菩提岛买块地皮?”
“不,我不想买什么。”她连忙说,“我甚至不知道侯一尨是干什么的,只是刚听说有这么一个人。但我的领导,也就是林教授,可能与他认识。我发现他收到过侯一尨的一封信。林教授来到了菩提岛,而林教授突然失踪了。所有的报纸都刊登了这件事。也许侯一尨先生知道他去了哪里?所以,我想找找他。”
“噢,是这样。”向秀中在蓝云梦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椅子被他胖胖的身子压得吱吱直响。“侯子是个令人讨厌的魔鬼,他来过店里几次,来了几次就抱怨了几次。说我的咖啡不好。在一个美国人面前说这咖啡像鸟粪。”
“他是成心逗人家开心吧?”
“都是中国人,出了国好有个照应。他不,他以为他财大气粗,不把我们这些小本生意人放在眼里。我当时就说,侯先生,你牛什么牛?我是凭劳动吃饭的。你是靠欺骗起家。”
“你猜他怎么说?”
“他说什么?”
“他说,你凭劳动吃饭就英雄呀!告诉你,我是凭智慧吃饭的人物,别说你,你再在泰国奋斗两辈子也赶不上我。”
“你怎么回答他?”蓝云梦只能笑笑,虽说心里有点儿急。
“我一句话也没说。我能说什么呢,这个家伙我们惹不起他。他喝完咖啡就走了,后来再也没来过。不知你想打听什么,可我就知道这些。对不起呀。”
“没关系,谢谢你的咖啡,我该走了。”说完蓝云梦想掏钱。
“妹子,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咱们是亲人哪。我不能要你的钱。说啥我也不能要钱。你走你的,有空来坐坐,我也想家呀。”
蓝云梦离开了向秀中的咖啡屋。店主是同胞,送她到河边,为她叫了一艘船,还扶她上了船。临别时他仍然说,“有空来坐坐。再见……”
“去菩提河。”蓝云梦对船工说。然后她就坐在了长条椅子上。她了解到了什么呢?侯一尨是个令海外华侨讨厌的家伙,至少在向秀中的眼里是这样。再就是,他是个房地产开发商。但这就令人费解了,林教授同他的房地产有什么关系?莫非侯一尨兼职别的什么生意?
“就是这条河。”船工说。但划桨的速度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