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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云梦看见林教授目光呆滞的盯着玻璃箱,他神色异常,有点儿慌恐不安的情景。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他自言自语的说,我们拯救人类的同时,我们的创作发明为了人类谋福利,却不以人类的意志为转移的在给人类自身造成意想不到的灾难。林教授一时出了一身冷汗。比如发现相对论的爱因斯坦,他并没有意识到后人根据他的理论发明的核武器”原子弹,它可以把整个地球毁灭多少次。
林教授没有告诉所里的同事。他们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种病菌的巨大危害性。他把那种配制的资料存放在蓝云梦保管的手提箱里了。
今天林教授却在菩提岛的一个地下实验室里,在小小的玻璃箱内所演示的,可能就是这种病菌与细胞分解裂变的重复过程。
这是来源于林教授在美国一家《新医学研究》期刊上发表的那篇论文,题为《人体骨髓再生素的研究》。文章中列出表模式很具体,虽然他宣称此研究目前还处于萌芽状态,仅仅得出了初步的浅显的结论,但敏感的人已经嗅出这种试剂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也是令世上大吃一惊的重大发明。
林教授的论文发表后,自我感觉良好,然而过去了半年多也没有什么人找他,尤其活跃在医学界的专家教授们更是熟视无睹。几乎没有他所期望的那样引起轰动。因为世界各地对有关抗白血癌药物研究的报道缺乏可靠性,特别是对国际上知名的研究院与医院以外的所谓发现,人们抱着怀疑、甚至排斥的态度。
应该承认人类为了防癌、抗血癌所做出的艰辛努力但成效甚微,遭受的打击太大,似乎感觉前景渺茫。由惊奇逐渐演化成疲软,由敏感而磨练的麻木,就像奴役性很强的人一旦得到解放,他会一时迷惘而不知道怎么办。处在水深火热中的被压迫着的人们总是期盼出现个大救星,一旦救星出现却又怀疑,而不知道拥护。就拿林教授发明抗血癌病菌与无色液体“人体骨髓再生素”这件事来说吧。有些人表现得空前的冷漠,人们好像失去了不该失去的信心。自以为站在高处的人就认为比站在低处的人高得多,其实一个人的能力与智慧不能以所处的环境为标准。有的人缩在一种优越的环境里无所事事,依赖环境的优越性对重大发明者袖手旁观。甚至说,你一个乳嗅未干的毛头小子能有什么作为?你的小小的研究所能创造发明什么人间奇迹?只不过是研究经费不足沽名钧誉而已,以此引起人们的注意,好争取国家拨款吧。于是,种种不堪入耳的恶言秽语开始泛滥起来。
关于种种不堪入耳的议论和大小报的歪曲报道,雪片一样铺天盖地。蓝云梦总是把那些无聊透顶的小报买到手偷偷烧掉。她担心林教授看后伤心。令蓝云梦没有想到的是,林教授搜集的小报比她还要多。
“你不要花钱买来烧了,你是永远也烧不完的。人应该顺其自然。你应该了解我,我向来我行我素,我才不在乎他们怎么看待我呢?如果我被那些歪曲事实的报道打倒,如果我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我也不会从事科学研究工作了。英国大哲学家培根说过,“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真理因为像黄金一样重,总是沉入河底而很难被人发现;相反地,那些牛粪一样轻的谬误倒漂浮在上面到处泛滥。”
蓝云梦点点头,她更加佩服林教授了。
科学的道路是没有平坦的大道可走的,人们认识真理需要艰苦卓绝的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人要承受很多磨难啊。唉,我们是缺乏经费,我们是人手少,我们的研究所也不起眼,但他们看错了,我们这小铺里也会有“人参”的。这些话仿佛从他那自信、睿智的目光里流泻出来的。
蓝云梦知道,现在的经费都是林教授从美国所赚到的奖学金,他承包了这个小小的科研所。他面对巨大的精神压力却还来安慰同事们,困难只能是暂时的,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