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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谢地,老天保佑林教授你还活着。最好是……”
“他不伤害林教授吧?”
“他想得到的东西没得到,恐怕他不会甘心。不过,你对侯一尨说了些什么?”
“我说明天把林教授的资料袋给他送去。”
“哦,资料?你放在那儿了?”
“托曹为东保管着呢?”
钟离克成哦了一声就沉默了。片刻他拉起蓝云梦跑出了寺院,关好门,走回河边,把小船拖近一些,抱起蓝云梦涉过浅水,上了船后,望着她,不时轻轻地一吻。
“我了解这个侯子。他不会等到明天的。我有预感,就在我们离开这几个小时中,菩提岛那边肯定有事儿。他已经到了快要发疯的地步,他是很危险的人物。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呀。”
“啊,那我们快点赶回去吧。让东哥也来帮助我们,人多力量大,主意也多嘛。”
钟离克成把船撑离了河岸。小船轻轻地滑进了黑黝黝的河道。寺院的影子渐渐远去,山石与灌木林之间昏暗的夜空越来越暗,最后完全隐入了一片朦胧之中。他们奋力划着,小船的前方就是菩提岛了。那里已经汇成了灯光的海洋,像是一条光彩熠熠的钻石项链,一座晴天碧海之波构筑在水面上的海市蜃楼,令人惊心动魄,尤其它的璀璨夺目更加令人难以忘怀。
蓝云梦简直是大喊大叫起来。最后她猛地扎进了钟离克成的怀抱,她是那么痴情,那么冲动,她不放开钟离克成,于是,两个人又一次忘情地吻了起来。
当钟离克成理智地扶起蓝云梦,发现她一脸的泪花,惊慌地,“你,你又怎么了?”
“我,我太高兴了。我爱你。”
“我也爱你。噢,但愿你能够接受我的爱。”
“我什么都能接受,凡是你爱的恨的,我随你一起走。”
黑夜的河面上,闪烁钟离克成明亮的眼睛,他让蓝云梦坐好,奋力划着小船,朝着灯光划去。由于用力过猛,他很快大汗淋漓,他脱下上衣,随手往船底一扔。
蓝云梦弯腰拿起他的衣服,想把它放到坐椅上。这时,她无意中感觉到他的衣袋里有一件沉甸甸的东西。她隔着衣服迅速模了摸,啊”她猛地一惊,原来是一支手枪。上衣从她的手中落到了坐椅上。她惊喜地抚摸着,“你带着手枪呀?”她惊慌地问道。
“自卫嘛?放心,我不会首先杀人的,除非……”
“除非什么?除非你的生命爱到威胁时……”
钟离克成点点头。他仍然不停地划着桨,轻轻地喘着气。“说不定我们就要用着它了,亲爱的。明天我们就能找到林教授了。我们到那时就举行婚礼吧。”
“但愿能活着找到他……”蓝云梦忧郁地说。
钟离克成兴奋的脸一下平静下来,他没有再说下去。他的脸色显得严峻而凝重。他的沉默就已经是回答了。蓝云梦打了个寒噤,转过脸去,凝望着菩提岛。这是个神奇的海滨城市,充满了幸福和爱情,充满了激情与刺激,但也布满了阴谋与不幸。
当他们到达马克西姆大酒店的码头时,就已看见酒店门口站着一大群人。登岸用的小木桥前,停泊着两艘警艇,正随波摇晃;散立着的一排警员,封锁了通往马克西姆大门的道路。人声鼎沸,人们挥动着手臂在打手势。路边上人头攒动,一片乱轰轰的。
“出事了吧?”
“走,过去看看就明白了。”
钟离克成拉着蓝云梦左推右挤穿过人群,没能弄懂人们在嚷嚷什么,只听到了只言片语。“当着几百个人的面打倒了一个人这是不能容忍的。”
一名警官拦住了他们。钟离克成报出自己的名字,随即就被放行了。他手挽着紧跟在身后的蓝云梦,急步跑进了酒店大厅。
这里的人群虽不像门外那么骚动,但四周墙边和棕榈树下,到处都站着酒店的客人,几名警官正在对他们逐个进行讯问。通往各个厅室的过道和楼梯口,都有警员把守着。酒店副经理爱莉亚,正坐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棕榈树下的沙发上,样子十分狼狈。她那漂亮的马来族人的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她的左跟显然受了伤,尽管她一手拿着一大块药棉不断地在轻轻揉按,但还是肿了起来。她一看见钟离克成和蓝云梦,就尖叫一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