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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一尨想到这,心里猛地一震。罗美怡。她的丈夫钟离克成,这个五年间一直缠着他的白痴,就是吹箫的人。虽说无法理解他为什么利用吹箫迷惑他?他就没考虑呢?但刚才那个吹箫的人就是他无疑。再说,他为什么就不能利用吹箫呢?我从来没有听见钟离克成吹过,两个人面对面时,总是相互嘲讽、挖苦。
侯一尨想明白事实真相,令他心中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回头张望了一下。后面不远处,有一艘摩托艇在水面上跳动着,飞速朝他开来。侯一尨自己所乘的摩托艇的发动机声掩盖了正在追来的那艘摩托艇的声音。
侯一尨不用再想,就明白了谁在那艘快艇上了。他的脸失去了血色。狠命把油门踩到底,双手死死抓住方向盘,把几乎已飞在水上的快艇开到河道中央,以便畅通无阻地迅速驶人大海。那儿才有可能逃脱。
侯一尨完全清楚,现在已到了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他现在要逃脱这该死的厄运,去开始新的生活,到地球的某个角落去,人们会重新把他当做一个富有而值得尊敬的人物。在另一艘快艇上,钟离克成此时正蹲在驾驶员身后,两眼紧盯着前方的摩托艇。驾驶员踩下油门,发动机一阵轰鸣,快艇就震动不已。快艇的头部露出了水面,几乎立了起来,好像要飞一样,似乎只剩下飞速旋转的螺旋桨还在水中。
“他要逃跑了,快快。”钟离克成在轰鸣的发动机声中大叫,他的快艇功率大呀。他就要逃脱了。“开快些,伙计。再快些””
“不行呀,”驾驶员也大叫着回答,“再快船就要震裂了。汽缸会炸开的,钟离先生。”
“我不管。我要你追上他,他是个杀人凶手。”钟离克成大吼道。
“先生,不能因为你着急,发动机因此而运行得更快吧!”
“一定追上他。船炸开了也要追上。”
“船现在就快炸了,”驾驶员看着转速表。表上的指针在抖动,已经超出了极限速度。“再加速真的要爆炸了。生命重要啊。”
“是的,逮住他更重要。”
钟离克成感觉越来越难追,侯一尨的摩托快艇质地优良,发动机功率也确实大一些。它像一枚鱼雷似的穿行于水中,把水面划成了两半,在一片浪花水雾中朝菩提河方向呼啸而去。简直就像一头发疯的公牛,无所顾及地横冲直撞。
“前面是河道交叉口了。”钟离克成又大声喊了起来,“要是他不拐弯,我们就能逮住他!河口已经被封锁了。他逃不了的。”钟离克成一定是声嘶力竭了,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前面这条河道水面比较开阔,但它已经不像后面那条一样很少有船只,而是停满了各种船只,船头挨着船头,灯光连成了一片。任你侯一尨插翅难逃。
现在他必须停了。驾驶员这样说着,就迅速减低了速度,当机立断终止了意志力与发动机性能之间的较量。他不想在追击中搭一自己的性命。那样是划不来的,再说你已布下天罗地网。
“也许不该煞车吧。”钟离克成急得喊叫起来,“你看,他并没有减速。他还启动了压缩机。他是想冲过去吧?你看,你快看看。”
“那他一定是发疯了。”驾驶员看呆了,结结巴巴地说,“他完全疯了,钟离先生。他不能这样干。要完蛋的。我们不会像他那么愚蠢吧。”
“他早晚要完蛋的。他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钟离克成笑了。
侯一尨驾着他的摩托快艇往河口飞驶。只剩一条河了,他满心喜悦地想着。然后只要一拐弯,穿过河,就是自由。就是自由。就进入了大海,我肯定就如虎添翼。
侯一尨呀侯一尨,你,你一定要坚持,坚持到底啊。你从来都不会输给他们的。坚持瑞士银行里有亿万美元呢?单是这些钱,就够你快活地享用两三个世纪。侯一尨自己命令自己说,他浑身绷紧,竭尽全力。目光发直,头发向后飘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