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月亮镇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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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草地上的战争(1)

爸爸神神秘秘的举动使我的心始终悬着。我怀疑爸爸在搞一项秘密工程,他是植物学家,每当一项新的科研项目落到他头上时,他总是既兴奋又开心,同时,行动也愈加神秘。晚上,我睡不着,耳朵支棱着,听爸爸妈妈房间里的动静。窗外的月亮又小了一些,我的床也小了一些。但我躺在床上,并没有觉得床小。我一下子意识到,我的身体也变小了!月亮会不停地变小,那我也会不停地变小吗?那我不成了小人了吗?我的天,真不知道那时会是什么样子!嘻嘻,说不定会很好玩呢。以前只在书上看过小人国的故事,自己能够成为小人国里的一员,那才够劲儿呢,也不白来一趟神奇的月亮镇!我看着月亮,一点儿睡意也没有。突然,爸爸妈妈的房间里有了动静!我清楚地听到爸爸在一下一下地翻身,还不时吧嗒吧嗒嘴,装出睡得很香的样子。我明白了,爸爸是在装睡,用来迷惑妈妈。果然,妈妈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我兴奋起来,手用力抓着床边,不让自己发出声响,免得打扰爸爸。我的心“咚咚”直跳,既兴奋,又激动,还有一点紧张。我的腿都有点发抖了。我的判断一点儿没错,爸爸开始行动了。床轻轻地响了几下,爸爸就溜出了房间。我连忙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假装睡觉。实际上我在瞄着爸爸。爸爸来到我的床边看了看,还给我往上拉了拉毛巾被。我躺着,浑身都在用力,不让自己的身体动弹。爸爸走了,轻轻地拉开门,又轻轻地关上。我没有听到爸爸走路的声音,但我知道爸爸已经走了。我一骨碌爬起来,甩开毛巾被,穿上鞋子,也溜出了门。我要跟踪爸爸,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探听爸爸秘密的欲望像一只小虫子,一下一下地啃我的心,把我啃得心痒痒的。我快要受不了了!此时的爸爸已经变成了一个轻飘飘的影子,在通往镇外的小路上左一下右一下地晃。月亮依旧明亮,把镇里镇外的一切都照耀得清清朗朗的。街面上已经看不到人了,大部分人家都已经熄灯睡觉,只有星星点点几家还亮着灯。镇子显得非常寂静。我很紧张,既怕跟不住爸爸,让他溜掉,又怕跟紧了,被他发现。我模仿电影里地下党跟踪特务的样子,不时利用房子和树把自己的身体隐藏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爸爸的身影。我很兴奋,兴奋得小腹发涨,直想尿尿。

仿佛自己在做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爸爸肯定不知道我在后面跟着他,他走得很轻松自信,连头都不回一下。我不由得胆子渐渐大起来。走过小桥的时候,我还手扶水泥护栏望了望河面。酸臭的气味从河面上涌起来,我连忙捂着鼻子,快速走过小桥。爸爸已经往镇外的河滩上走了。他走得很快,渐渐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大了。我想爸爸的心情一定是很急迫的,他要到河滩上去,他一定是要采集月亮草。我判断爸爸肯定是要采集月亮草。因为月亮镇已经明令禁止采集月亮草,爸爸神秘的举动正是为了避免被别人看见,免遭处罚。至于爸爸采集月亮草的目的,我想大概和他的科研项目有关。我了解爸爸,他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不会因为月亮草有神奇的魔力就来偷采月亮草。我快速跑起来,很快靠近月亮河河滩。我看到爸爸正在河滩上小心地采集着月亮草。他的动作很轻,似乎在有选择地采集。月亮虽然小了,但月光依旧明亮,清清淡淡地洒下来,把河滩照得像梦境一样清爽。爸爸的身影显得小了许多,但他的身上同样洒着月亮的清辉,看上去似乎有一点儿不真实,好像是梦里的一只精灵,在河滩上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游动。

我有点看呆了,全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出现。当我看见那三个黑影时,他们已经快窜到爸爸跟前了。那三个人都穿着黑衣服,我看不清他们的脸。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从他们发疯似的动作上看,我感到他们一定不是好人。他们真的有点发疯了,动作既迅速又果断,在河滩上窜得非常快。我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也在采集月亮草。但他们和爸爸不同,他们是在掠夺!爸爸发现了他们。爸爸在向他们靠近。我看见爸爸走得很快,走到三个人的面前。爸爸说:“不许盗采月亮草!”爸爸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有冲击力,不容拒绝。一个黑影恶狠狠地说:“你管不着!”另一个黑影说:“不让我们采,那你在干什么?”居然是个女人的声音!第三个黑影没有说话,却发出一串难听的尖笑声,让人不寒而栗。爸爸迅速靠近他们,试图阻止他们。爸爸提高了声音,大声说:“不许盗采月亮草!”与三个人相比,爸爸显得有些身单影只,孤立无援。果然,当他们凑到一起的时候,爸爸很快就处在了下风。三个人对爸爸形成了围攻之势,他们很不客气地推推搡搡,有好几次爸爸差一点儿摔倒。爸爸只好一边大声斥责他们,一边往后退。

我着急了,一下子站起来,纵身跳过身边的矮树丛。我要冲上去帮助爸爸,我不能眼看着爸爸吃亏。我刚要冲进河滩,却被树丛里伸出的一只大手给拉住了。“别动!”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的身子抖了一下,吓得头发都要立起来了。我一点儿也没有想到就在我脚下的矮树丛里还有人!我叫了一声“妈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惊惧地往后面躲。可那只抓着我的手像钳子一样,死死地钳着我的手腕,让我动弹不得。“别动!”那个人又说。我看见一个圆脑袋在我的面前晃着,月光一照,贼亮贼亮的,比电影里的魔鬼还要可怕。我吓得腿都开始抖了。神秘日记那只钳着我手腕的手松开了,我感到手腕很疼。那人说:“你不能过去。”我觉得那人说话的声音挺熟悉。我稳了稳神,定睛一看,才发现拉住我的,是光头教授!我刚要说话,光头教授把食指立在嘴唇上,轻轻地“嘶”了一声。“别说话,跟我来。”说着光头教授转身走上河滩边的路,冲我招了招手。我疑惑不解地看着他,有些犹豫。爸爸还在河滩上和三个黑影战斗呢。光头教授说:“别怕,你爸爸没事。”见我仍站着,他说:“快走吧!”说完,他不再叫我,独自向镇子里走去。我又犹豫了一会儿,跟着光头教授,也往镇子里走。我的心里有点乱。

我不知道爸爸那儿怎么样,也不知道光头教授叫我去干什么。但我觉得这会儿还是应该跟光头教授走。爸爸是神秘的,光头教授同样也是神秘的。我和光头教授一前一后走进镇子,三拐两拐,来到了光头教授的房子里。光头教授也是从城里来的,租用了一家家庭旅馆。光头教授的房子不大,但床却很大。虽然月亮变小了很多,月亮镇的一切也都变小了很多,但和爸爸妈妈用的双人床比,光头教授的床足足大出了一圈,睡三个人,没问题。我看到他的床上放着一个黑黑的硕大的皮箱,就放在他的枕头旁边。我依稀觉得光头教授的黑皮箱有点不同寻常。因为他的黑皮箱很大,跟原本很宽大的床相比都不成比例,而且和他一样占据着一个人的位置,显示出黑皮箱和他同样重要。我突然明白了,黑皮箱是光头教授从城里带来的,并没有和其它东西一样变小!我盯着黑皮箱看了好一阵。抬起头来的时候,我看见光头教授眼镜片后面的目光比针还要锐利,带着逼人的寒气,直直地向我的眼睛射来。我吓了一跳,好像做错了什么事,胆怯地看着光头教授,心“咚咚”地跳得急。光头教授大概是看出了我的胆怯,不再盯着我,指着大床对面的单人沙发,让我坐。我小心翼翼地坐下来,看着光头教授。我始终没敢说话,怕哪句话说不好,再次引起光头教授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