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有人向皇上和燕妃求亲?想娶她做南院王妃!小倩躲在自己屋里,惊魂未定。是做梦吧?掐了下脸,生疼。不是梦!耳边响起刚才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南院大王耶律吼的话:“皇上,我想娶她做我的王妃!”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从一根木头走回房间的。只记得她离开的时候,看到吉刚满脸依恋和不舍……皇上和燕妃会怎么决定?她惶惶不安,听说这个南院大王是皇上十分赏识的重臣,他开口的事,皇上会答应么?吉刚……他会表明心迹阻止南院大王娶她么?好乱,她无力思考,无措极了。
送走耶律吼,石重珏留耶律德光商议提亲一事。“皇上对这事怎么看?”小倩喜欢吉刚的事情看来皇上还不知道,否则刚才就直接拒绝耶律吼了。
“耶律吼是个人才。虽然表面很风流随意,其实是个十分认真负责的人。至今未娶只因在等一个自己真正中意的人。谁能得到他的垂青也算是福气了,南院王妃可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身份。”耶律德光拉起石重珏的柔荑摩挲着,顿了下转头又说,“我倒不反对这门亲事,当然前提是小倩自愿。”耶律吼生性放浪不羁,正想有人可以束缚他一下呢。
石重珏一双聪悟的大眼不时偷瞄吉刚,不停搜索他的反应。果然在耶律德光说出对这门亲事乐见其成的时候,他浓眉皱了下。“皇亲贵胄虽然身份高贵,却不是好女人择夫的唯一标准。两情相悦才是最可贵的,我们有句话叫‘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就是说花开的时候要及时摘取,不要到花谢过后才想要摘花,那就只能摘枯枝了。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就要趁早表明心意,不要等到别人将她娶走了才后悔莫及。”她字字真言,似乎要点醒沉闷无语的吉刚。
耶律德光敏锐截获到石重珏对吉刚的画外音。他眯起了眼睛,瞬间舒展开。“吉刚,你去告诉南院大王我晚上去找他谈事情。”支走吉刚后,他怀疑的质问石重珏:“你刚才话中有话,怎么回事?”
“一向很有预见的皇上怎么现在如此迟钝起来了。”石重珏含笑嘲讽,一一将吉刚和小倩间的暧昧情愫告之。“我担心的是,如果吉刚死死不肯开口,到时候耶律吼硬要娶小倩,那该怎么办?”吉刚闷葫芦的个性实在很讨人厌。
耶律德光一言不发,眼神定然。吉刚也会动情?难怪前段时间赏赐女人给他都不要。为什么不直接向他说明要了小倩,那样也就不会有耶律吼一见钟情这档子事。“看来耶律吼这回是栽定了。”幽深的眼眸闪过一丝捉狭。
石重珏淡淡一笑。“皇上已经决定拒绝耶律吼了?”倒底吉刚是身边人,想来他也会先顾及吧。
“不,是他自愿退出。”耶律德光心里暗笑。这个素来骄傲自大的男人是时候受点挫折了,不然还以为天下女人都随他挑呢。
传完主人旨意折回,吉刚在途径小倩房间的时候停住脚步。犹豫好一会儿,还是没敢敲开那扇房门。从小他只是皇上的影子,生命的意义就是保护皇上,从未想过追求自己的幸福。女人对于他来说就是满足生理需要的工具,但是遇到小倩以后,有种东西在心里生长发芽,他的脑海里除了皇上外还出现了另一个身影……为她牵挂,为她注目,为她失神。可是,这份感情却不敢说出口,因为他是那么的卑微粗鄙,根本没有资格给她幸福。原本以为,可以这样默默的在她身边保护她就好了,偏偏南院大王耶律吼,一个身世背景、能力水平各方面都堪称完美的男人看上她要娶她做王妃……南院王妃,天下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身份啊!爱她,就要让她幸福,所以,他只能收起卑微的暗恋,退回自己的空间,远远祝福她……走入耶律吼怀抱,成为万众瞩目的王妃。
忽然,门开了。小倩脸上泪痕点点,她打算去和燕妃说清楚——她不想做什么南院王妃!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看到吉刚杵在那里,两人都愣住。
湿漉漉的眼眸幽幽看着他,她欲言又止。良久,他开口:“南院大王仪表堂堂,又深受皇上重视。能做他的王妃,今后一定荣华富贵……”本来想说耶律吼是个值得许下终身的男人,从嘴里说出来却无比的心酸。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小倩声音有点颤抖,带着隐隐的责备。心隐隐作痛。
吉刚连忙解释,却找不到语言。“不是……我……”他急得双手紧紧撕扯着衣角。
等了很久,她都没有等到他出声。“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小倩涨红了脸问出埋藏心底的话。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她也许会等他先开口。
沉默,还是沉默。他不敢说出答案,虽然心在嘶吼,嘴巴却像死了一样无法动弹。
不顾汹涌的泪水,她咬了咬下唇哽咽追问:“你……是不是希望我做南院王妃?”她只要他一句话。
再迟钝如他都听得出她的意思,可是他要怎么回答呢?他凭什么和南院大王比?他凭什么阻止她唾手可得的尊贵幸福?“做南院王妃……总比跟着我吃苦好。”心在狠狠的受着鞭笞。
泪水滴落脸庞,冰冰的。“是么?”她感觉心碎裂成无数片,随着眼泪流走了。
从小倩那里回来,吉刚在自己屋里呆坐到盏灯。脑海里全部是她含泪的悲楚表情……有人来传唤皇上让他去南院大王那里,他才无力起身。
到了那里,耶律德光正和耶律吼谈得起劲。“吉刚,你来了。”耶律吼和他招呼。吉刚恭敬的行礼,脸色阴沉。
“多谢皇上成全!臣想,小倩是中原女子,不如就请皇上做主,在南京依照中原习俗为我和小倩举行婚礼。我想这样小倩一定会很高兴的!”耶律吼脸上笑开了花。
耶律德光一扬眉,点头称道。“也好!南京从来没有办过喜事呢。这样的话,燕妃也会很高兴的。”他迅速斜睨了眼吉刚。“那就明天吧!”
两人一说一喝十分投机。吉刚却感觉像是在忍受刑罚,他们的话一句句如鞭子狠狠打在心上。“吉刚!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中意的女人没?”耶律吼忽然调转话题问他。
“啊?”吉刚一惊,落寞的回答:“我……只想好好保护皇上,还没有想过这事。”
“真是忠心那!皇上,你怎么不赏赐个女人给他?就算慰劳也好啊!”耶律吼啧啧称赞,跟着就出馊主意,引来耶律德光的瞪眼。“吉刚,我倒是为你物色了一个宫女,包你满意!而且皇上已经恩准了,不如好事成双,明天让她为你侍寝?”
吉刚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耶律吼。跟着就听见耶律德光淡淡的说:“恩,我准了。那宫女我见过,还不错。如果你喜欢,就娶她做妻子,如果不喜欢就算了。”
两人同时看向吉刚,他没有拒绝的余地。“谢皇上和大王美意!”
积雪如棉絮般掩盖了满园的景色,也掩藏了心底浓浓的情意。鼓乐声里,凤冠霞帔,红巾盖头,小倩被送入了新房。耶律吼一身汉族新郎装,兴奋的摆弄着,等急了要入洞房。
“看你猴急的。新娘是中原人,你可要礼貌点,不许粗鲁失了南院大王的身份!”耶律德光看不惯他眉飞色舞的轻浮样。
“知道啦!我入洞房了!汉人的婚俗礼仪还真繁琐!”耶律吼嚷嚷着,一把扯掉胸口的大红花奔向新房。忽又止步,转过头指着吉刚说:“喂!今晚你和我一样美人在怀,不许粗鲁!否则,我绝不饶你!”
看着耶律吼兴奋的走进新房,吉刚的心都要爆炸了。他头也不回的逃走,回到房间才发现床上坐着一个女人。
那是……皇上赏赐给他的女人?姣好的身材,一双纤纤玉手紧张的交握着。好像是经过精心打扮,头上也盖着一块红布。那鲜红的颜色分外刺眼,让他想到小倩……此时此刻,也许她正被耶律吼疼爱着……想到这里他都快急疯了!不,他不能让她成为别人的妻子!他爱她!
脚步后退了一下,他转身飞奔向耶律吼和小倩的新房。希望,他的告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