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长廊上,画扇在长椅上坐了,拿着那帕子愣愣地发呆。
为什么方才,那女子看了这纱巾,好像忽地神色大变,之后那脸上便没了笑容,变得闷闷不乐似的。
难道她认得这纱巾?
怎么可能呢……
可那男子,亦好像是身份尊贵的主子,或许,真的和这皇家有牵扯?
早知道便问一问了……
可是问来又有什么用呢?
手不禁抚上了脸,只摸到一层粗糙的纱布。如今她这个样子,便是他愿意相信她便是当初那个美丽的女子,又如何会愿意娶她呢?
正想着,却从拐门处传来了若如骂骂咧咧的声音。
“狗奴才,这点事都做不好,本公主养你是吃白饭的吗?你可知道,不久我就要做这大玥朝的皇后了,是何等的尊贵,你竟然拿这样的货色来给本公主做手巾,瞎了你的狗眼了!”
那被骂的侍婢是原先在这园子里的,似乎是个说不上话的主,被若如这样一骂,怕得浑身战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说话啊!”见她不说话,若如更加来气了,拿了手指便戳她的额头,“哑了是不是?要不要本公主让人给你灌下哑药去,真做个哑巴!”
那婢女听见这话,吓得“噗通”一声跪下,哇哇大哭起来:“奴婢该死,请公主大人有大量,饶奴婢这一回吧!”
“那你的意思,我方才说的那话,是我小心眼,不够宽宏大量了?”若如却偏要鸡蛋里挑骨头,“好你个贱婢,来人,给我备哑药,我不信我治不了这一个小小的丫头!”
“公主!”旁边有大兴国跟来的侍女喜儿连忙劝阻道,“公主,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贱婢比较是大玥朝的人,如今公主与大玥皇帝尚未大婚,处置起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不如等些时日,咱再慢慢处理不迟。”
看来这喜儿在若如公主跟前倒是说得上话的人,听了这话,若如也只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婢女,便打算暂且放过她。
转过身来,却正好看见躲避不及的画扇。
最近勾起一个狞笑,与她母亲丽妃如出一辙。
“呵,我管教不了大玥朝的贱婢,可管教得了我自个儿的陪嫁丫鬟吧?”眼底闪过一丝血腥和冰冷的笑意。
“你要干什么?”画扇心中一沉,只觉得背后有冷气呼呼直冒。
“干什么?”若如懒洋洋地,“这园子里的日子太无聊,我也想找点乐子——在家里时有姐姐们陪我,如今让你陪我玩玩,也是应该的。”
说着对喜儿使了个眼神,喜儿会心地去了,不一会儿便拿回来一根粗绳子,身后亦跟着一个壮汉。
画扇看见那壮汉,脑子便懵了。
那日在刑庭里的遭遇如昨日发生的一般,不断地在脑子里回放……
快跑!
脑子中有一个声音对她喊,脚却如被固定住了一般不能动弹,只能惶恐地看着那壮汉在喜儿的指挥下,将绳子抛上了旁边一颗粗壮的数枝,又一步一步地走进她。
心肺都纠结在了一起,有难忍的呕吐感满满地涌上心头;喉间却有人掐住一般,只能发出嘶哑的低鸣。
脑子一片空白,便被那壮汉一把举起在肩头,打横扛着大步向绳子走去。
浑身麻木,似乎自己只是一片灵魂,在漠然地看着一具与她毫不相干的肉体被人如木偶一般地用线捆绑起来,慢慢地吊上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