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皇帝携了皇后,已在殿中端坐了。叶贵妃陪在一边,只闲闲地吃着茶,嘴角是淡淡得体的笑,并无吃醋嫉妒的神色。倒是一个淑妃陈氏,直盯盯地盯住谈笑的两人,直把一口银牙都要咬碎。
傻,真是傻。
叶素儿心中笑道。这样把心中所想的都挂在脸上,在后宫注定是活不长久的,不过,倒是一颗好棋子。
有内侍的尖嗓子响起:“太上皇驾到,太后驾到……”声音悠远而深长,隔了门前厚厚的帘子传进来,显得有些沉闷。
话音刚落,便有人从外头掀了帘子,先进来的便是连锦年。换下了玄黑色的龙袍之后,便总是穿着月白色的便装,若非是眉目之间依存的霸气,真真是让人想不到这名嘴角含笑,淡若梨花的男子竟做过皇帝。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皇帝急忙上前,恭敬地。身边三名女眷亦款款行礼,口中齐呼万福金安。
连锦年随意地摆了摆手,看了一看,便皱了眉:“怎么,南王还没到吗?”刘洋急忙上前了,掬起满脸的笑,道:“奴才方才派了人去请,只说王爷今儿个一早就出了府了,却不知为何乾华门那儿还没人瞧见进宫了……”
连锦年哼了一声,也不再讲话,便径自在桌前坐了,展一个笑,对众人道:“既如此,便不等了。”又对刘洋道:“传膳吧。”华清为难地:“还是再等一等罢?”连锦年冷笑:“怎么,还怕饿着他不成吗?”
华清也不再讲话,便领着众人坐了。
若如却一副心思都不在今日的午膳之上,满脑子都是方才若梨讲的话,嗡嗡在耳边响着。
华清坐定,看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莫名地心中又有了一丝阴影,却还是含笑问道:“皇后今日怎么了,好像心神不定的样子。”
若梨在一边笑嘻嘻地接道:“母后,方才梨儿跟皇后问起当日她和皇兄在宫外相识的情景,想来皇后是羞了。”
话音未落,只听见绿萝小声地呀了一声,原来是若如手中的绢子落了地。若如急忙弯腰要去拣,却被一边的皇帝抢了先。
连宸祈捡起帕子,嘴角是不尽的温柔,递与身边的侍女:“去换了新的来。”侍女接过帕子,应声去了。
华清看在眼里,心中一动,便笑道:“皇后入宫也有些时日了,怎么都不见皇后使那条帕子?”脑子中浮现出那日在湖边见到的女子,手中的那条丝绢,心中有无名火起来。
那可是祈儿送与她的定情信物,怎么可以就这样随便给了一个侍女!
若如一愣,已经脱口而出,惶惶地:“那条帕子……”是皇帝送了帕子给画扇的定情之物吗?心中一沉,不由地攥紧了裙角,“那帕子……”见她如此,皇帝倒以为是她不小心弄丢了,却不敢说出来,便解围道:“帕子是每日都要换的,母后平日里深居简出,许是碰巧没看到罢了……前日,前日儿臣还看到皇后使那条帕子呢。”
华清冷笑一声,拉下脸来:“是吗?”转而对喜儿道,“去,把你们主子那条帕子取来。今日是皇后正式见公婆的日子,这定情的信物还是带在身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