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反攻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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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仆从国的瓦解(4)

1939年2月24日,匈牙利代表在《反共产国际协定》签字,它将自己的命运紧紧地与德国、意大利绑在一起。回望1600多年前的匈奴祖先,现在的小小领土远远无法满足匈牙利的野心,他们向希特勒吵着要收回特兰西瓦尼亚这个通往海洋的“窗口”。

匈牙利还要把所有的匈牙利人统一起来,但现在南斯拉夫人正跟意大利人打得火热,匈牙利不敢下手;而罗马尼亚背后有英法做后台,匈牙利只好等着德国为匈牙利出气。

1939年9月,德国入侵波兰。匈牙利的心情十分复杂,英法的软弱使他们感到“站对了队”。但波兰在短短一个月内就被德苏瓜分,让匈牙利人感到恐惧。苏联得到了波兰东部,苏联与匈牙利拥有了共同边界后,更让匈牙利人感到惊恐。

1940年5月10日,德军入侵法国。在短短6个星期内,号称欧洲大陆第一军事强国的法国投降,英军被赶走。匈牙利人对法国领土没有奢望,他们只想到一个问题:跟罗马尼亚人算旧账的机会来了。

部分匈牙利人对德国感到疑虑,但对于独裁者——摄政王霍尔蒂和军方来讲,匈牙利与德国的合作对匈牙利收复失地是必不可少的。

希特勒对于一贯左右逢源的罗马尼亚国王卡罗尔失去了耐心,决定小小地惩治一下罗马尼亚,另外希特勒准备送给匈牙利一块领土,这样匈牙利和罗马尼亚才能成为德国的“忠实”盟友。对于希特勒的侵苏大计来讲,德国需要匈牙利的资源和军队。

在维也纳谈判期间,希特勒把罗马尼亚的特兰西瓦尼亚送给匈牙利,使匈牙利的领土出现了长长的突出部。

关于南斯拉夫问题,匈牙利总理捷列基坚决反对参加对南斯拉夫的战争,因为1940年底匈牙利刚刚与南斯拉夫签署了互不侵犯协定。捷列基对于匈牙利全面倒向德国感到不安。他认为,不能完全抛弃与英国的友好关系。

为了得到匈牙利的支持,1941年3月27日,希特勒给摄政王霍尔蒂的信件中,表示同意满足匈牙利的所有领土要求,说这一次一定送给匈牙利一个亚得里亚海的出海口。

这份大礼对匈牙利人充满了巨大的诱惑力,内阁中的大部分官员表示赞同,军方也表示愿意支持德国的战争。捷列基总理召开内阁会议,决定只有德军越过萨格勒布,匈军才能参战,而且只能在伏伊伏丁那一带作战,不能越过一战以前的旧国界。4月2日,捷列基自杀。

德军很快占领了整个南斯拉夫,匈军小心翼翼地于4月10日占领了一战前的伏伊伏丁那地区。匈军的动作十分迟缓,希特勒对于匈牙利人的怯懦感到很失望。

墨索里尼反对出现一个大匈牙利,他对于扶植克罗地亚很感兴趣,如果满足匈牙利的所有领土要求,那么克罗地亚的利益就会受到损害。结果,在瓜分南斯拉夫时,匈牙利得到了60%的伏伊伏丁那,以及附近的一小块领土。匈牙利人梦想中的出海口仍然遥遥无期,他们感到很失望。这次扩张给匈牙利带来的只是一块小小的领土。

很快,匈牙利人遇到了最严峻的考验,那就是苏联问题。巴尔多希被公认为软弱的新总理,面对德国和匈军的压力,他不断让步。6月23日,巴尔多希反对向苏联宣战。6月24日,匈军参谋总长维尔特向政府提出了向苏联宣战的要求,匈牙利内阁投票反对。

6月26日,一些“苏军”飞机轰炸了拉霍和科希策,这成为匈军参战的最好借口。事实上,这些飞机绝不是苏联的,有可能是德国的,更有可能是斯洛伐克的。维尔特马上向巴尔多希施加压力。

6月27日,在没有同议会磋商的情况下,巴尔多希宣布向苏联宣战,这成为他战后被处以死刑的主要原因。匈牙利主战派人士声称,若不站在德国一边,匈牙利将被德军占领;而且收复的失地可能都会失去,特别是罗马尼亚人几乎第一时间就随德国参战了;希特勒为了奖励罗马尼亚,很可能会重新划定匈牙利-罗马尼亚边界,这种想法在匈罗两国都普遍存在。

苏德战争初期,匈牙利派出了快速军团参战,包括了最好的装甲部队。没过几个月,霍尔蒂考虑的就是怎样从苏联这个“无底洞”把部队撤回来。在匈牙利人看来,要对付的第一个敌人永远是罗马尼亚人。与此同时,德国逐步加紧对匈牙利的控制,最终把它牢牢地绑在德国的战车上。

虽然霍尔蒂是匈牙利元首,但他也是军人,他的政治才能并不高,他把注意力主要放在保住既得利益上,这种贪婪有时对匈牙利有利,但有时同样会害了匈牙利,因为匈牙利只是个小国。

1942年,在德国逐渐施压下,匈军增加了在苏联的兵力,组成了匈牙利第2集团军。在苏联南方战场,匈牙利人对于罗马尼亚获得了那么多的苏联领土感到不满,但对于罗军的惨重损失却暗暗窃喜。

1942年,罗马尼亚、斯洛伐克和克罗地亚组成反匈的“影子小协约国”。为了共同对付苏联,德国想尽办法拆散“影子小协约国”,缓解匈牙利与这3个轴心国成员之间的矛盾。

在苏联战场上,匈牙利军的装备低劣,他们在相对安全的地段与苏军交战。匈牙利人知道德国人、罗马尼亚人会与苏联人拼个两败俱伤,匈牙利人暗中窃喜。

3月10日,霍尔蒂任命好友卡洛伊为总理兼外长。卡洛伊和霍尔蒂等人秘密地抵制德国。

1942年,匈牙利的经济状况开始恶化,对德国不满的人越来越多。匈牙利是个农业国,他们的作物大量被德国征用。不过,只要德军还在前线打胜仗,匈牙利人的这种不满就不敢表现出来。

8月20日,霍尔蒂的儿子伊斯万·霍尔蒂死于飞机失事,这对于年迈的霍尔蒂是个巨大的打击。匈牙利政权的继承问题日益凸显,在整个欧洲都造成了小小的政治“地震”:很多保皇派人士认为,应该让哈布斯堡王室的奥托复辟。这个新的王朝将统治中欧,并独立于德国和苏联之外。不过,那只是保皇派人士的梦想罢了。哈布斯堡王朝是欧洲最古老的王室家族,其成员从1273年到1918年当过神圣罗马帝国、西班牙、奥地利和奥匈帝国的皇帝或国王。

1942年底,苏军重创了两个罗马尼亚集团军,罗马尼亚失去了最精锐的部队。罗马尼亚人跳了起来,很多政治家指责元首安东奈斯库将罗军士兵葬送在苏联,而没有足够的兵力对付匈牙利人。

未等匈牙利人窃喜的情绪结束,1943年1月,匈牙利第2集团军伤亡惨重,甚至远超过1942年8月匈军在顿河的伤亡。匈牙利人害怕了,因为匈军丢失了大部分重装备。这一年,匈军得到希特勒的允许,从苏联撤军。德军对终于摆脱了添麻烦多于帮忙的匈军而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罗军更是如此。

从此,在霍尔蒂的暗中支持下,匈牙利出现了大杂烩的反德势力的联合——“人民阵线”。霍尔蒂的好友拜特伦也同情“人民阵线”。虽然“箭十字党”亲德,但随着德军在苏联的不断惨败,亲苏联和西方的人越来越多。卡洛伊总理在霍尔蒂的支持下,开始大力与英美和苏联秘密谈判,以保住匈牙利的“战果”。

1943年4月16日,在希特勒的要求下,霍尔蒂前往克莱斯海姆堡与希特勒会谈。希特勒对匈牙利没有“清除”犹太人而大发雷霆,还指责匈牙利内阁想离开轴心国。霍尔蒂顶住了压力,拒绝让卡洛伊总理下台。

1943年9月,意大利投降。意大利的崩溃,苏军的胜利,盟军在意大利的登陆等一系列事情都使匈牙利人感到恐慌。后来,凯塞林指挥驻在意大利的德军挡住了盟军的攻势,德国人还救出了墨索里尼,德国的仆从国暂时缺乏勇气脱离轴心国。

1944年,苏军快要逼近匈牙利了。这时,英美不再像一两年前那样重视匈方提出的和平建议了,苏联对此也不太感兴趣。德国人掌握了不少匈牙利“秘密谈判”的证据,1944年3月,希特勒派人把霍尔蒂挟持到克莱斯海姆堡,狠狠地训斥了霍尔蒂一顿。

希特勒宣布德军将占领匈牙利,霍尔蒂进行了抗议。希特勒切断了霍尔蒂与匈牙利的联系。1944年3月19 日,德军进驻匈牙利,卡洛伊逃到了土耳其大使馆。

3月22日,以德迈·斯托亚伊将军为首的新内阁成立,但德国驻匈公使艾德蒙德·费森迈耶控制着匈牙利的大权。在匈牙利,德国人将各种有反德言论的政党、报纸和媒体等取缔,全国范围内逮捕犹太人。除了极少数用巨额财产换取生命的人外,其余大部分犹太人都将死在集中营。

1944年6月,盟军在诺曼底登陆。1944年8月底,苏军发动了雅西-基什尼奥夫战役,德军和大部分罗军被苏军所消灭。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先后向德国宣战,德国在巴尔干半岛彻底跨了。德国失去了罗马尼亚的油田后,匈牙利的油田成为德国战车维持战争的主要动力。

罗马尼亚宣布不承认过去希特勒在维也纳的领土裁决,而苏联宣布支持罗马尼亚的领土要求,引起了匈牙利人的巨大恐慌。

匈军希望德军能把苏军和罗军赶出匈牙利。这时,德匈两国的将领之间发生了摩擦。匈军强烈要求与德军分开自成体系。德军有过罗马尼亚的经验,没有同意这种要求。

9月20日,德国因为匈军不服从指挥而发出最后通牒。匈牙利于9月底向苏联秘密派出了代表团。

10月6日,苏军发起强大的攻势,很快就逼近了匈牙利东部第三大城市德布勒森,德匈军队被击溃。

10月12日,苏军占领奥拉迪亚,克鲁日及其以东的所有城镇全被苏军占领。10月20日,苏军占领德布勒森。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苏军带上了罗马尼亚军,竟引起了匈军的疯狂反击。尽管大部分匈军当了逃兵,但是他们一看到罗马尼亚人,竟能爆发出120%的力量。

11月26日,苏军推进到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以北地区。

12月12日,苏军39个步兵师、2个坦克军、2个机械化军、2个骑兵军和14个罗马尼亚师牵制多瑙河东岸的布达佩斯的德国守军。

同时,苏军31个步兵师、1个骑兵军、1个坦克军和2个机械化军从北面攻打布达佩斯,在首都西北方向上约32公里处与乌克兰第2方面军会师。12月20日,乌克兰第1、第2方面军联合围攻布达佩斯。

1945年1月,德军第4党卫军装甲军向布达佩斯驰援。1月17日晚,第4党卫军几乎将苏军第135步兵军全歼。1月19日,第4党卫军推进到多瑙彭泰莱,切断了乌克兰第3方面军大部分部队与后方的联系。

在布达佩斯战役中,匈罗两军的血战使德苏军官都感到震惊,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英勇”的罗马尼亚和匈牙利人。匈军不仅成功地进行了防御,甚至打起了肉搏战。罗军和苏军出现重大伤亡后,苏军赶紧把能“鼓舞匈军士气”的罗军撤走。由于罗军部队不服从命令,苏军不得不派兵把罗军赶走。

从1月27日起,第4党卫军遭到乌克兰第2、第3方面军的夹攻。2月7日,第4党卫军装甲军被击退。

2月11日夜晚,1.6万名德军撤离布达佩斯,向西北方向的维也纳突围。德军向前突围约19公里到达帕波城,几乎全部被歼,成功突围的德军仅有几百人。就这样,德国失去了欧洲的最后一个盟友。

战后,匈牙利失去了所有的“战利品”,相比波兰、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德国等“领土缩小了的国家”,匈牙利没有失去太多,因为它小得没法再小了。

霍尔蒂(1868-1957年)是匈牙利王国摄政王,出身于贵族家庭,早年在奥匈帝国海军学院上学。

1909-1914年,霍尔蒂成为弗朗西斯·约瑟夫皇帝的侍从副官。一战末期,出任奥匈帝国海军司令。在一战期间,指挥海军击溃了意大利在亚得里亚海的舰队。

1918年,海军少将霍尔蒂改任海军舰队司令,直到一战结束。1919年,霍尔蒂出任匈牙利军事部长。这一年,在匈牙利的首都布达佩斯,共产党领导了武装起义,推翻了封建王国的统治,成立以贝拉·库恩为首的政府。

1919年11月16日,霍尔蒂率领军队进驻布达佩斯,大肆屠杀共产党员和革命者。霍尔蒂赶走了贝拉·库恩以后,成立军事独裁政府,自任匈牙利摄政王。

1920年3月1日,霍尔蒂出兵强迫国会选举他为摄政王,恢复了君主专制制度。在他执政期间,对内颁布了一系列法令,撕毁了不平等的《特里亚农条约》。

1940年11月,为了夺取捷克斯洛伐克和罗马尼亚的匈牙利人居住地区,匈牙利加入轴心国,德国满足了匈牙利的领土要求。

1941年6月27日,匈牙利向苏联宣战。

1944年,霍尔蒂想退出战争,宣布与德国断交。不料,他被德军押送到了德国。1944年3月19日,德军占领了整个匈牙利。1944年10月15日,霍尔蒂被迫退位,把军政大权转交给效忠德国的“箭十字党”领袖萨拉西·费雷恩茨。

1945年,德国投降后,霍尔蒂作为战犯囚禁在德国巴伐利亚。1946年,霍尔蒂获释后住在葡萄牙。1957年,霍尔蒂直到逝世时都未能回到匈牙利。

1989年,匈牙利成立资产阶级政府后,霍尔蒂的遗骸于1993年被葬在匈牙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