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两步,止步的就变成了江筱。左琛?天啊,不是冤家怎么路也这么窄?江筱马上别开了脸孔:如果让左琛认出她来,如果让他嚷嚷出她和梁有齐的关系,那她该如何向死心眼的丁洛洛交代?丁洛洛一定会认为她活该绑了巨石,沉入海底。江筱的眼珠子几乎瞥出了眼眶,才又鬼鬼祟祟地瞥见了左琛。这一瞥,江筱的心跳也加入了战鼓擂的行列。左琛,分明正在看她,分明,认出了她。
丁洛洛?她怎么会在这儿?不,不,是我喝多了。左琛如是想。不过,想及此,左琛觉得更糟糕了。他之所以会对着这不安好心的苏木喝酒,仅仅是为了醉倒后不再想那不值得他想的丁洛洛,可为什么,他喝下酒,丁洛洛的脸反而愈加真切了呢?不,不,他要走上前去察看察看。
左琛站直身,江筱和丁洛洛这两面战鼓也擂到了危机关头。江筱正欲大大方方地迎上前去,先开口堵住左琛的话,左琛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一把揪住了丁洛洛:“洛洛,洛洛?真是你?”江筱一惊,吞下自己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还连带着咬了口舌头。丁洛洛反而大义凛然了:“是我。”左琛酒醒了一半,喝斥道:“你怎么会来这儿?”他的洛洛,不该来这鱼龙混杂的地界儿。丁洛洛又斗胆看了一眼刚刚依偎在左琛身边的女人,胆大包天道:“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与你无关。”
丁洛洛一直攥着拳,脊梁笔直笔直的。左琛和她丁洛洛的师生关系结束了,仅仅在两堂课结束时,就早已经结束了。现在,她爱左琛,她思念左琛,她无法无视左琛身边攀着另一个女人。就算她对左琛出言不逊,就算她想一个巴掌掴到左琛的脸上,世人也无权指责她不尊师重道。至于左琛,他有权不爱她丁洛洛,有权让另一个女人攀在身上,不过,他却无权干涉她丁洛洛的生活。
丁洛洛脑子里的嘈杂在刚刚的一刹那间戛然而止。现在,左琛就有血有肉地立在她面前,她虽心如刀割,却豁然极了。
而左琛,就大相径庭了。丁洛洛她自己的生活?她有什么生活?跟嘴嘟得像金鱼一般的男人卿卿我我?怎么?既她的成年人小说之后,她又要创作人与鱼的小说了?那他左琛这个“成年人”是不是该一声不响地退场了呢?
江筱左看看,右看看,左右那二人双双变成了木头人,只剩她一个,动来动去。丁洛洛为什么会认识左琛?而且,好像还有深仇大恨?听梁有齐说过,左琛是个捕杀女性的猎人,莫非,老实巴交的丁洛洛也成了落网羔羊之一?不过,看这二人的眼神,为何猎人更是满腔怨气?
左琛二话没说,回到了凯蒂的身边,一颗头优雅地向凯蒂的脸俯了下去,一个吻由此诞生。丁洛洛也二话没说,扭身走向了酒吧的出口。剩下江筱瞠目结舌,还有苏木,口边几乎冒出白沫来。
丁洛洛走了几步,眼前一黑,就扑倒了下去。她的身子碰倒了一桌客人的酒桌,酒瓶,酒杯,碟子,脆生生地落了一地。江筱见状,大叫着“洛洛”就扑了过去。左琛闻声,一颗头从凯蒂的脸上扭开,看着江筱的飞身,嘴中不自觉地咕哝道:“梁有齐的女朋友?”左琛再一定睛,只见丁洛洛的长发散了一地,四周已满是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