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之所以计划买房,是因为他和芸娜要结婚了,而这二人之所以在刚刚订婚后又要匆匆结婚,是因为郝俊的爸爸郝世渊这位桃李满天下的学究在和他的某位得意门生品茶时,突然口齿不清,四肢无力,而大夫说,这叫小中风,也叫中风的前兆。
郝世渊的那位得意门生自始至终手足无措,嘴边几乎淌下口水来,跟中风也没什么两样了。至于郝俊之母林秀美,泼辣的个性和她的名字“秀美”相去甚远。她看着症状已平稳的郝世渊,以及喃喃自语着“怎么会这样”的门生,厉声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接着,她吩咐郝俊道:“你和芸娜的婚事,抓紧吧,快点儿给你爸生个孙子抱抱。”
梁有齐终于见到了江筱。这天,是他在江筱常去的一家超市的门口守株待兔的第五天。远远地,他就看见江筱像兔子一样蹿入了超市入口。他跟在江筱身后,眼看着她买了牛肉又买虾,买了西红柿又买西兰花,接着,又推着小车朝水果区奔去。
“站住。”梁有齐一声呼喝,引得众人竞站住,这其中,也包括了江筱。江筱瞄了一眼梁有齐,立马缩了脖子,小脸儿青一阵白一阵。
“你买这么多吃的,是要做给谁吃啊?”梁有齐三两步就跨到江筱的小推车跟前,皮鞋尖儿抵住车轱辘。
“我,我自己吃。”江筱蚊子般的哼哼声,几乎淹没在了超市的喧哗中。她说谎了。今天,袁杰说他不会加班,会回家吃饭,所以她才会列了菜单,出来采购,等会儿再回厨房中大显身手。而更甚的是,她还已经刻意挑选好了一身行头,志在在饭桌前吸引袁杰的眼球。可当下,她的“情夫”出现了,而且是以一副醋坛子的姿态出现了。这许多天来,梁有齐给她打了无数通电话,发了无数条讯息,对此,江筱除了心中隐隐作痛之外,也别无他法了。袁杰是她的天,她的地,而梁有齐,却更像她的“锦上添花”。江筱想:人总是要先追求经济基础,再追求上层建筑吧。
“看不出来啊,你人长得瘦瘦小小的,胃口倒还真大。”梁有齐完全不相信江筱的鬼话。
“你,你别这样。”江筱已经泪盈于睫了。对于梁有齐,她自有她的不舍。
梁有齐一把拉住江筱的手:“我都知道了,他有了别的女人。江筱,和他离婚吧,来我的身边吧。”
这下,江筱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绷的了:“你胡说,袁杰不会对不起我的。是,他是和那小个子女人头碰头地看图纸,他是总和她吃饭,总对她笑,不过,不过,”江筱词穷,不得不重复道:“他不会对不起我。”说完这番话,江筱一身轻。她积压了多日的郁郁,终于在梁有齐的挑拨下宣泄了。
但梁有齐的心却重如千斤坠了。他喘着大气:“那你呢?你没有对不起他吗?那我算什么?”
江筱哑口无言,眼看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用尽吃奶的力气,将小推车推向梁有齐,之后,跑了。至于惨兮兮的梁有齐,怀中揣着受伤的心,手里还得揉着受伤的脚。被车轱辘碾过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