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江沁显然不认识,可夏卓昱却显然认识。但奇怪的是,他把她掠了来,现在却又同了她一起站在宫门外发呆。
真是个怪人。
“到底要不要进?”夜风一吹,江沁觉得有些后心发凉,忍不住低声询问。
夏卓昱眼底瞬间划过百般情绪,最终却只敛了眸,轻轻点头:“来都来了,自然要进。”
看他的样子倒像是下了重大决心一般,江沁不满地腹诽:这到底唱的哪一出?
夏卓昱显然对此宫熟门熟路,牵了她七拐八绕地避开守卫,最终来到一面墙下,示意她矮身。江沁不情不愿地弯腰刚准备下蹲,却在听了一句话之后惊得几乎跳起来。
“……哀家想你想得心碎,你这狠心的,却将哀家撇了四年!”
这……难道……太后竟公然在后宫中……
江沁根本就不敢往下想,一瞬间便在背心出了一层汗,连大气都不敢出。抬眼去看夏卓昱时,只见他半倚在墙上,唇边挂着一丝奇异的笑意,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可她不敢出声,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听下去。
顷刻间传来一句温柔的男声:“太后何苦如此,我只不过是个山野村夫罢了,如何配得起太后如此抬爱。”
“你不可如此自轻。”太后娇嗔:“在哀家看来,你比这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强上千倍万倍。鸿之,你可知道,自你走后,哀家每日食不甘味……”
太后说着便哽咽起来。江沁隐约听得那温柔男声在轻哄,过不多久,只听太后泣声渐歇,却是被另一种细碎的呢喃所取代。
这声音江沁是很熟悉了,昨夜坤宁宫中,在夏卓昱的身下,她亦曾这般魂销。此刻江沁听得面红耳赤,却又不敢稍动,只能忍着,这滋味真是难言。
好不容易捱到云收雨歇,那边在双双拼命喘息,这边夏卓昱一把将她抄了起来,顺原路轻手轻脚绕出慈宁宫,又抱了她一路飞驰,倏忽便进了坤宁宫。
江沁还来不及松口气,便先抱怨起来:“原来是……是这等丑事,你还特意带我去看,到底有何居心?”
这王爷的行事每每令她无法看透,她总怀疑要么他对她别有企图,要么他就是个变态。
“那嫂嫂与本王之间,有没有这等丑事呢?”夏卓昱挑着眉毛反问。
江沁不料他这般直接,怒上心头,冷笑道:“原是我说错了,太后与那什么鸿之本是两情相悦,却也算不得丑。倒是你我之间,左右不过是王爷凭借身强力壮,对本宫行那强硬之策而已,这才是真正的丑事。本宫倒要多谢王爷提醒了。”
夏卓昱,你这个混蛋!她在心中大骂,只骂得两句,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只恨自己心志不坚!
只恨她竟每每为他的容颜所惑,为他的温柔表象所惑!
耳听得夏卓昱毫不在意地接道:“是了,你都愿意说他二人是两情相悦,为何不愿承认你我之间是两情相悦?沁儿,过去的两年,难道我真的不曾在你心中留下半分美好?过去的两夜,难道我真的令你如现在一般切齿痛恨?”
“不必巧舌如簧,夏卓昱。”江沁倔强地背过身,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泪,“若今后还信你的迷惑,我便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