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归成一个人的生活,最初的报复快意渐渐消散,战杰突然感到日子过得有些平淡,白天在公司忙碌,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想,而当夜晚来临,面对着空荡的房间,即使打开了电视,却也无法专心收看,许多的时候,他发觉自已总是在不由自主地倾听,而他的眼睛更是不受控制的想要看向大门之处,发现这一点之际,他吃了一惊,这种来自心灵深处的莫名期盼,竟象是仍在对某人有着某种期待……
很生气,不想承认,却又无可奈何,心情在反复无常中时忧时怒,人也变得暴燥,总想骂人!
实在是不想一个人枯坐家中,更不想听从于心的召唤,再一次坠入让他后悔的想念中,他开始每夜在外流连,灯红酒绿的酒吧里,音乐和魅影的间隙中,试图找寻到一点可以称作慰藉的东西,可是,身处于外面极热闹的场所,人却愈加地感觉到孤单,逢场作戏的女人们在他身边媚笑着,讨好着,迷幻的彩光之下,那堆积在她们脸上的种种色彩,仿似戏剧的玩偶,竟让他看不出半点真实,而厌恶却狠狠地冒出来,于是,走出喧闹,投身黑夜,却仍然没有得到想要的安宁,无以适从的心在茫茫然中烦躁又失落……
于是,每晚邀来钟铭,还有其它一些社会上的朋友,一壶清茶,一些零食,天南地北地乱侃着,夜很深时,他们离去,他又在人群走后的寂静里,走进键身房,疯狂地运动一番,直到累到实在不想动了,他才清洗一下,而后倒床而睡,似乎只有让身体极度疲倦,才能够迫使思想也停止跳跃!
这一晚,钟铭第一次带来了他的女朋友,宋晓!
一个清秀甜美的女孩,个子高高,有着北方人豪爽的性格,初坐时的拘谨,在闲谈几句后,便成为老朋友般地熟悉,大说大笑间,毫无掩饰,只见率真!
对钟铭,她是明显的顺而不从,时不时地还当着战杰的面敲打他两句,钟铭则一脸宠溺地看着她,无所谓地笑,却让旁听的战杰,看得有些怪而不平。
泡上一壶茶放到茶几上,落坐时,看到两人甜蜜蜜地拥在沙发上,亲密耳语间谈笑风生,心一跳,忽然凭空生出几分酸涩,有种说不出的郁闷在瞬间涌上来,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让他又一次吃惊,他赶忙重重地坐下去,随手打开电视,将声音开得大大,同时更大声地对着两人说着话。
钟铭和宋晓在莫名中对看一眼,有某种会心在他们的眼里,而后两人又同时抿嘴而笑!
这无声的一笑,让战杰猛然皱眉,似乎有什么被当众看穿一般,心底又窜出一阵不快和恼怒,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一下沉下脸!
“干什么呀,我们好心来陪你,你还给我们脸色看!”无所谓地看着他,初相识的宋晓说的毫不客气。
白她一眼,战杰很不满地又瞄了钟铭一眼,难怪火药一说到这个宋晓就冒火,确实是有些过分之处!真是没想到,他们三人中最具人文气质的一个人,居然给自已找了这么一个厉害的“野蛮”,看起来柔弱小巧,却供职于一家威名远扬的殆拳道馆,而且居然还是那里的一名主教练,怎么找到的?
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她的说话方式比她的拳脚还要直接到位,不知是仗着能打,还是钟铭的无条件宠溺,她的刚硬和盛气,尽管是第一次见,就已经让战杰觉得郁闷得有些忍无可忍了,要不是看着钟铭的面子,他真的很想不认识她,更想立马赶她走人,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无所顾忌地当面指责他呢。
此际,面对她不冷不热的话语,战杰沉默而坐,强行的忍耐里,脸色更加的冰冷。
钟铭看看他,歉意中一笑,回头,一手轻拍宋晓的背,示意她安静,回头看看他,宋晓调皮地伸了下舌头,很乖巧地点点头,不再恶意说话。
“行了,第一次上门,别那么小气,哎,听说你公司最近接了几笔大生意,上路挺快啊!”换个话题,钟铭很正经地问着他。
看他一眼,战杰眼神有些意外,“这你也知道,听谁说的?”
“现在还有谁不知道“一线”?电脑业凭空杀出的一匹黑马,大胆收购了濒临倒闭的“亿家”,随后又大手笔地一次性购进最新款的全新正版品牌电脑,促销活动花样百出地一个接一个,整天公司门前热闹地象过年,而且这样胆大妄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做法,别说小道消息,就是正常舆论都言之不止了,你每天都忙什么呢?光顾着数钱了是不是?”说到最后,看到战杰一脸惊异表情,钟铭忍不住又调侃了一句。
“什么呀,那些热闹都是请来的策划帮忙弄的,我只是做一些具体的实事而已!”说到公司,战杰的脸色缓和了一下,只是言谈却说得简单。
“是啊,热闹花钱就可以买来,可这“具体的实事”,就不那么简单了,没想到你四肢发达,连脑子也那么好使,看来这书是没白念啊,唉,早知道,当初我也镀镀金去就好了!”
“你——哼!”他话音刚落,战杰就很不屑地哼了一声,看他的眼神更是轻狂。
“怎么了?干嘛这么瞧不起人?你那什么眼神啊!”宋晓一忙看得清楚,顿时不快。
“问他自已!”
他不耐烦地一句,让宋晓转头看向钟铭,“怎么回事?”
“大事!”钟铭看着她,脸色一下暗沉,“我这人吧,他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只要一进考场,我就不行了……”
“怯场?”宋晓睁大眼睛,大声喊了一句。
两个男人互相看看,谁也没说话,只是同时郑重地点头。
啊,宋晓不相信地看着钟铭,“你怎么会怯场呢,你一向都是沉稳有余,精细过人的,绝对不可能怯场的!肯定弄错了!”
缓慢轻松的闲谈,让战杰的心情又缓和下来,却让钟铭和宋晓为此抬起了杠,看着钟铭,想到他的这个致命伤,也确实是叫人想不通,明明是胸藏锦绣,却偏偏每次都在考场之上折戟而归,谁都想不明白,却谁也帮不上忙!
争论终于渐停,宋晓再一次在他的温言软语里哭笑不得,正待重整斗志,却听到意外的敲门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