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驾到到,婉晴公主驾到。”
太监传讯后不多久,大家就等到了宣礼太监的高声宣诵,他们真的到了,于是殿上所有的人都站起了身朝着龙椅的方向跪下伏地叩头,齐声朗声宣礼着,包括来自邻国的贵宾,在天朝皇帝面前,他们也必须跪拜。
大殿内鸦雀无声,大家都屏息凝神,额头触地不敢造次,耳中只有欧阳瀚影足下的高蹬靴底镶嵌的珠宝撞击汉白玉石阶时发出的脆响。随着那些脚步声终止了,随着欧阳瀚影一声清朗,
“平身,都坐吧。”
大家才都恭敬地站起了身,一边落座回座位,一边迫不及待地抬头将视线望向了欧阳瀚影身边的那颗沧海遗珠---欧阳婉晴!
顿时,大殿内状况不断,幢落杯子的,不小心踩到旁人的,忍不住低呼出口的,甚至有呆立当场的,几乎所有的人都被婉晴的倾国倾城之貌震撼住了,忍不住犹疑,那,是真人吗?
金色的龙椅被烛光照的刺眼,龙椅的边际似韵着一层金雾,这让坐在龙椅上被一身雪白天蚕丝包裹的络艳更显飘渺,烛光和高挂的灯笼让大殿通明如白昼,那柔和的微黄的光线也让婉晴更显柔媚。
白裙如白云裹身,一双明眸淡定清浅,始终只是那么清冷的注视着前方,婉晴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无视着所有人的惊艳和事态,只是斜倚着龙椅的靠背静静的端坐着。
婉晴没有去看任何人,只是将视线穿透了殿门望着远处夜空不太清晰的星辰,她不敢看任何人,即使她知道,瑞王就在不远处,而他一定正在看着自己,她还是做不到,扫过一点点的视线去。
婉晴知道,她太高估了自己的伪装能力,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若无其事,而已骗过任何人,骗过自己。可是,就在她被欧阳瀚影挽着腰带着着走进大殿,当她看见跪在地上的瑞王,看着他埋首跪拜的身姿,她的心就再一次被震碎了,她近乎都听见了那片碎落的清脆声音。
他还是心底的深爱,原来,那份牵挂始终浓烈,婉晴忍不住气苦自己的没用,只是看见了他后脑的发际,只是看见了他笔直的背脊,就已经彻底再管不住自己了吗?
所以,她真的做不到和他对视,她怕看见瑞王的脸,怕看见瑞王的眼中没有自己,明知道那是必然的结果,因为瑞王身侧的赵姬已经在提醒着婉晴现实的残酷,提醒着这个男子已经不再是他自己,可是,婉晴真的不想去面对,提不起一点一滴的勇气。
而是,婉晴却不会知道,瑞王也正因为再次看见了始终深爱着的络艳而痛的彻底!
真的是她,真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艳儿,在站起身看见络艳的一刹那,瑞王的心也震碎了。
一身雪白,她还是最爱素净的白,依旧一目淡定,但络艳越见消瘦娇弱的身形,看着她近乎苍白的脸色,这一切都让他心痛。他知道,这一年,她一定受了太多的苦,没有自己在身侧保护着,她,怎么会过得好!
看着络艳始终只是默然的将视线望向前方,看着络艳近乎没有焦距的眼神,瑞王忍不住在心底声声轻唤:
‘艳儿,为什么不看我一眼,为什么不转过头看我,艳儿,难道你的心里已经不再有我?还是,欧阳瀚影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忘记我了吗?你知道我在的,不是吗?不可以忘记我,艳儿,看我!’
看见婉晴,惊到说不出话,移不动身形的又何止瑞王,赵姬和赵恒站起身后,看清了这个婉晴公主的脸,也是不敢相信,以为眼前一切都是幻想。这个一身雪白雾着金色轮廓的婉晴公主怎么会是这张脸,怎么可能-----------
“晴儿?是你吗?”
赵恒再忍不住,第一个先冲出了座位,大步跑上台阶径直冲到了婉晴的身前,想拉起婉晴再次确认这个女子是不是就是他的晴儿,却被欧阳瀚影迅速起身挡住了。
锦衣卫也立刻出现,满眼护驾神情明显,不容置疑地立刻拉住了赵恒,强行把赵恒拉回了座位,见他不再想冲上台阶,才又恭敬的退开数米,保持戒备。
被拉回座位,赵恒没有做任何的反抗,他眼中始终注视着婉晴,不等自己站稳,一路就在继续开口,等候着晴儿呼应自己的呼唤:
“晴儿,那晚,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3天3夜,可我始终找不到你。”
终于,还是将视线迎上了赵恒似火般的凝视,面对他,婉晴的心稍稍平复了些,暂时放下了心底的伤痛,反而能再次用淡然的语气开口了:
“太子殿下,我们认识吗?婉晴怎么不记得遇见过你,而且,太子殿下为什么要找婉晴?”
“晴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他给你喝了什么迷药?你怎么会忘记我,你忘记了,你为了救一只流浪猫遇见我,然后-------------”
突然,说到一半的赵恒停止了一切,只是看着婉晴,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很难用言语描述的复杂情绪,然后深叹一口气慢慢说道:
“你根本全都记得,是吗?否则,沧海遗珠,终年隐居在山林初到皇宫的欧阳婉晴公主怎么会不待任何人引荐就能知道我的身份,晴儿,你的那句‘太子殿下’出卖了你。为什么装不认识我,为什么你可以那么残忍,无视我到彻底?再次遇见,你竟然能那么平静对我,晴儿,你是生气了吗?生气我没有先找到你?”
打断了赵恒的逼问,也打断了所有人好奇的注视,欧阳瀚影站起身端起了酒杯,
“赵恒兄,和婉晴的叙旧稍后吧,先让朕开始这场盛宴如何?来来来,大家一起举杯,为朕失而复得婉晴公主这个妹妹,为天朝重获珍宝,为上天眷顾天朝,大家先喝一杯!然后边看歌舞把酒言欢,大家有的是时间叙旧。”
于是,在欧阳瀚影的举杯下,大家才万分尴尬的都起身举杯,为婉晴喝下了第一杯的恭贺酒,然后都跪下朝贺着天朝长公主,齐声又说了三遍:‘千岁,千岁,千千岁!’
当所有人喝完酒叩首完都坐下了,依旧矗立着的赵姬、瑞王和赵恒就显得更为突兀。
赵姬没有喝这杯酒,也没有再跪下,任凭所有人喝酒跪下叩拜又起身,她始终就望着婉晴,眼中满是不解,胸口因为呼吸急促而大力起伏着。她承认,她吓倒了,而且吓的不轻,这个女子会不会就是络艳?
如果不是一个人,怎么会如此相像?连眼神、语调、声音都那么象?
如果她就是络艳,她又怎么可能复活?当年,画儿可是亲眼看见她被白绫勒断了气息,亲自检查过,还有,她派去的侍卫都亲眼看见了被猛兽撕咬过的尸体呀。
难道,她不是人,是鬼魂?还是身边的人都在骗自己?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其他人可以不信,画儿一定不会骗自己的!络艳一定真的死了。
终于,婉晴将视线望向了赵姬,心底很是鄙夷她此刻的慌乱和失态,知道她是在做贼心虚,也知道她在想什么,犹疑什么,所以,忍不住地要对着火苗煽起一阵清风:
“你,也认识我嘛?为什么你的眼里都是嚇怕?难道,你以为看见了鬼魂?不错,我确实死过了,只是又复活了。”
“不会的,绝不会,你已经死了,不可能复活的,你是假的,你是假的。”
看着赵姬终于还是崩溃,瘫坐在了地上,看着她紧缩着身子,浑身颤抖一副无助的样子,婉晴却无法给出一点点的同情,心中的鄙夷却更多。不再看她,但终于,婉晴还是忍不住心中纷乱,还是稍稍偏移了视线,望向了赵姬身边的他--------------------
(某灰小语:别,别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