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房间,林东颓然地将自己的身子重重地甩在床上,两手交叉着枕在头下,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
好一会儿,他猛地坐了起来,眼睛四下里搜寻着什么,终于在靠近床头的地上发现了抽得还剩半包的香烟,他捡了起来,抽出一根,点燃了,狠狠地吸了两口。
他的心里一片慌乱和迷茫。
长久以来,他习惯了可凡的眼泪、习惯了可凡的哭闹、习惯了可凡的愤怒、习惯了可凡的歇斯底里......可凡的这些情绪在某个时刻或是某种特定地情形下会让他感到内疚感到不安感到心疼,甚至在某个瞬间让他对自己的有些行为和做法也感到不齿,然而更多的时候,随着可凡每次越来越尖刻的语言越来越偏激地愤怒越来越歇斯底里的纠缠,他更多的是感到疲累不堪甚至厌烦。
哪怕可凡和他冷战,他也无所谓了,不就是冷战吗?不就是不说话吗?不说就不说呗,她不和他说话,他还可以和同事说和朋友说和客户说,反正也不缺她那几句话。并且,屡次观察下来,他发现,倒是可凡自己,每次冷战一阵子后总会找着他来场排山倒海天翻地覆地争吵,似乎要把冷战那些日子来憋闷压抑的语言和动作表情细胞加倍地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已经习惯了,即使可凡已经无数次的和他叫嚷着离婚,他也已经不以为意。他知道,这个婚姻,只要他不放弃不放手,是离不了的。除了恋爱的时候,他从没有真正的从内心里觉得会失去可凡。
然而这些天里,可凡没有哭没有闹,也没有提离婚,他却真正地恐慌了起来。
是因为在医院里见过的那个男人吗?他在心里问自己,随即马上就否定了,不,不是的,他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对自己有信心的男人,而且,潜意识里,他还是对可凡很有信心的,尽管他嘴上不承认,心里还是觉得可凡是个有原则处理事情有分寸的女人,最主要的是,以他对可凡的了解,可凡是个极其传统的人,她已经是他的老婆,是他儿子的妈,这是任何人任何事情也不可更改的事实。
可是,刚刚可凡的那句“你以为还像恋爱的时候一样吗”蓦然在耳边回响。是啊,扪心自问,从结婚以来,有些事情确实是让可凡积下了怨气。可凡现在对他对家庭的心态还会和从前一样吗?
恩,自己不能显得太斤斤计较显得太小家子气,这样不仅会引起可凡的反感,还会让自己没面子,林东在心里默默地告诫着自己,以后可凡晚归也好不接电话也好,自己不能再象今晚这样明着去质问她了。
可凡洗过澡,换了睡衣来到房间,看见林东已经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她不禁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再面对这个男人,听他说些无聊又阴阳怪气的话做些无谓的纠缠了。
天气已经很暖和,夜里基本上只用条薄薄地毯子稍微盖一下肚子就可以了。
可凡轻轻拉过毛毯的一角盖在肚子上,蜷缩着身子躺在另一头的床角。
“老婆。”她才闭上眼睛,林东忽然笑嘻嘻地一跃而起猛地倒在她的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一只手从她睡衣的领口伸进去直接往胸部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