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的公司终于如期开业。
开业前几天,林东还是硬着头皮逮着个机会问可凡是否可以辞职到公司来做会计。
没有一丝悬念,可凡依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只得临时从人才市场招来一个会计。
然而,这一次,可凡嘴上虽然拒绝得是干脆利落斩钉截铁,心里,却暗暗的有了些犹豫和动摇。
那是因为两件事情。
自从点点跟着可凡妈回去了以后,日子越久,可凡就越是牵挂和想念。前一阵子每天忙得人仰马翻,可凡保持一天早晚两次电话,问问点点的情况再听听电话里点点伊伊呀呀的声音,倒也觉得这样的牵挂和思念咬咬牙还是可以忍受的。
半个月前,可凡妈说点点不知为什么,忽然上吐下泻,天天往医院跑,挂盐水,各种中、西药都吃遍就是不见好,弄到现在她们那个小县城里几所医院的儿科医生一见点点过去都有点怕.......
可凡知道后自然是焦心,一方面是担心点点,那么小的孩子哪经得起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她想如果点点没有回去,Z市的医疗水平应该是远远高于县城小医院的,那样,点点也不用受这么多罪。再一个,可凡也心疼自己的父母,她能想象他们每天抱着点点来回奔波求医而不见好后疲惫无奈和忧心忡忡的样子,对于照顾一个父母不在身边的孩子,除了费心费力外,更多的还是要承担一份巨大的看不见的责任和风险......这么一想,她便会不由自主地考虑起林东让他辞职时说的那些话......如果自己到林东公司做会计,再把点点接到身边,对点点对自己的父母来说,是不是会更好?
另一件事,就是欧皓然。
其实在张玲玲告诉她那些话之前,她就多多少少感觉到了些什么,只是没来得及朝那些方面去想。现在张玲玲这么一说破,她再仔细回想一下,确实也觉得张玲玲的推测可能不是空穴来风。
那还是订货会刚开完的那阵子,紧张了那么久忙了那么久后突然一松懈下来,不知为什么,她整个人在轻松之余却多了种深深地失落感和孤独感,特别是每天下班后,她不想回家,总喜欢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却又不想其他人看出来。
然而,欧皓然每天都有理由拖着大齐、小余和可凡四个人一起吃饭,吃完饭后,再将车开到沿江路去兜风。四个人,在车里,放着音乐,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可凡倒也暂时忘了那些不快。有时候大齐小余有事不愿意留下来吃饭,欧皓然就当着可凡面开始打电话,呼朋引伴,在电话里和人家约好饭后在某某茶楼小聚。放下电话后,他总是笑着用不留拒绝余地的语气对可凡说,我们赶紧吃饭去,迟了让朋友们都等着就不好了。
跟着皓然参加过几次这样的聚会后,可凡发现原来欧皓然的朋友是如此之多,做服装的、做电器的、做房地产的、开外贸公司的、做IT的、做广告的、做律师的、做设计师的......各行各业,有年轻的职业经理人、自由职业精英,也有人过中年创业成功的老板。可凡慢慢才知道,这些人里,有些是他的客户,有些是他的朋友,有些是他朋友的朋友,有些是他客户的朋友,有些是他朋友的客户。她还发现,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在现实世界打拼的同时还在内心深处保留着一个角落来承载心灵的洁净和纯粹的人。这一点发现,让她欣喜无比,也让她自然而然地就融进去了,并且喜欢上这样的聚会。
通常,林东会在中途打电话过来,当着外人,可凡的语气自然是没事人一样,有时还会对着电话里的林东笑笑。每当可凡电话一响,欧皓然就会微微一愣,可凡接电话时他依然是在和其他人谈笑风生,却会暗暗关注可凡接电话的状况。林东往往会在电话里问可凡在哪里在干什么和些什么人在一起几时回来之类的,可凡自然是实话实说,每当可凡说出皓然的名字时,皓然都会笑着拿过可凡的手机邀请林东过来一起喝茶,林东自然是拒绝。只是接下来,他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次电话催可凡回家。这样的时候,可凡的心理很奇怪,一方面,她心里有股隐隐地说不出来的报复般的*;另一方面,她会同时想到林东是自己的丈夫自己这样做会不会让他觉得没面子让他心里不舒服。所以,她还是会提前离场,欧皓然呢,总会坚持要送她。
每一次,在送可凡回家的路上,欧皓然会一改刚才的谈笑风生,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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