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就是鬼医韩川?”我立刻站起身来。
“不是我,难道是你?”老头没好气儿的白了我一眼,自己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小孩跟着进来帮他倒茶。
“呃……”这老头像吃了火药似的,傲慢的很,要不是小命儿在他手里,我真是不不待见,干脆开门见山,“我叫袁贞贞,来找您帮我解毒。”
那老头看了我一会儿,挑了挑眉头:“丫头你是什么人?”
“啊?呃……活……活人……”
“废话!死了还会来找我?我也实话和你说,丫头,你中的毒我解不了,而且,你的体质和一般人也不同,老头子我不太想费时间治你……”那老头呷了一口茶,悠悠的说。
“啥?”我震惊了,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您老这还没问诊就放弃了哪行呐?而且,人家都说鬼医韩川那是妙手回春,华佗再世,杏林圣手,德医双馨的济世良医啊……要是连您都治不了,我岂不是只有坐吃等死的份儿了?”
老头这才正眼看了看我,似乎挺满意我拍的马屁:“你这丫头说话倒是挺上路子的。那老头子我问你一句,寒家的‘寒镜’是不是在你身体里?”
心里“咯噔——”一声。
我有点犹豫了,这“寒镜”可不是小事,争夺的人很多,莫不是这老头也打它的主意?可是他似乎一眼就看出来了,估计瞒也瞒不住。
“恩……那破石头在我身体里呆着呢。”我郁闷的点点头。
老头子眼珠转了转,嘴角微微扬了扬:“那行,你这毒,老头子我不一定保证能解,可我决定试试。在这期间,你就留在我这‘鬼医阁’,一切都听我的,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试试总比等死的好吧?我拼命的点头,又看了看花花:“那我朋友也和我一起留在这儿,可以吧?”
老头抬眼看了看花花,然后放下了杯子走出去:“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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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赶紧去把我暗格里的‘见血封侯毒遍天下无敌手毒针’和‘肠穿肚烂毒不死你我和你姓毒药’都给我拿来……不不不,把我柜子里藏的所有毒药,有解药的没解药的都给我拿出来!”韩川老头眼中闪着金光,嘴角噙着得意的笑容,一番摩拳擦掌。
“师傅,你要他们作甚?”茯苓歪着圆圆的脑袋,看着奸笑的师傅,不禁害怕的打了个寒战。
“你懂个啥?这么好的一个试验机会,要是让那丫头反悔跑掉了,我可就找不到第二个了!别废话,赶紧去!”老头拍了拍茯苓的脑袋,转身笑呵呵的踱步走向药炉。
茯苓一个激灵,同情的往客房望了一眼,然后一路小跑去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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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您到底看够了没啊?”我缩了缩脖子,不敢看那老头的眼睛。
不知道他是怎么支走了花花。说是为了方便治疗,老头给我安排了一个单间儿,从刚才进房门开始,他就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那眼神就像X光似的把我从头到尾的扫射的一番,我忽然有种怪怪的说不清的感觉……
“贞贞丫头是吧?”老头坐在桌边,忽然笑眯眯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堆的瓶瓶罐罐,还有插在布条上的几根银针。
他拿过其中一个瓶子,拔掉瓶塞倒了一颗红色的丸子递给我:“来来来,咱们先把这个吃了……”
我把那颗药丸拿过来,红的似血的颜色让我有点发怵,可是更让我发怵的是老头直勾勾的眼神,我咬咬牙,一口吞了下去……
“咕嘟——”一声后,一片寂静。
肚子忽然热热的有点难受,我皱了皱眉头。
老头紧紧的盯着我:“丫头,有没有什么感觉,肚子疼不疼?”
“呃……还好,就是有点热呼呼的……”我微微摇头,他又把我的手拉过去看我手腕的莲花。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我总感觉那莲花的红色似乎加深了些……
“恩恩……很好很好!”老头很开心的拿毛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些什么,然后又抽出一根儿银针,看了看我的手,猛的扎了下去。
“疼……”我不禁喊出声儿来。
“疼吗?真的疼啊?是哪里觉得疼?”老头的眼睛里泛着精锐的光芒,让我忽然明白自己刚才那种怪怪的感觉是什么了。
是了……老头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实验室里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白鼠……
“疼……你,你扎的我疼……”我讪讪的抽了抽嘴角。
“那除此之外呢?”他紧盯着我,不放过我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呃……就是……你扎完以后,手臂有点麻麻的……”他拔掉针,我赶紧把手抽了回来。
“啧啧……果然是厉害……”老头兴奋的一边拿笔记录,一边喃喃自语,“这‘怨’和‘寒镜’果然是厉害……连‘见血封侯毒遍天下无敌手毒针’和‘肠穿肚烂毒不死你我和你姓毒药’都起不到一点儿作用……”
什么???我听清了他的话,惊愕的像炸开了毛的猫一般,“嗖——”的站起身来。
“‘见血封侯什么什么毒针’和‘肠穿肚烂巴拉巴拉毒药’?你你你……你刚才给我使的都是毒?”我指着他,惊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什么‘什么什么’‘巴拉巴拉’的?”老头没好气儿的白了我一眼,“是‘见血封侯毒遍天下无敌手毒针’和‘肠穿肚烂毒不死你我和你姓毒药’!这可是老头子我独创的独门毒药,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的,更何况是给他吃?!丫头你可是第一个!当然,你也不用太激动,后面我还会给你吃些更厉害的……”
“什么什么?还要吃更厉害的毒药?你你你……你这老头是想毒死我嘛?不行不行,我不治了不治了……”我说着准备去收拾包袱。
老头却悠闲的坐着不动,挑了挑眉头:“丫头,你根本不用担心,你中的毒叫‘怨’,这是一种十分霸道的毒药,听说中毒的人必须定时缓解方可不死。别人我是不知道,可是你身体里的灵石是寒镜,所以就算没有缓解,一时半刻也是死不了的。我给你试这各种毒药,也是为了查出能与‘怨’相抗衡的解药来。你想想,反正你都中毒了,中一种毒是中毒,中几种毒还不是中毒嘛!?况且,你刚才才说了会留在这里,一切听从我老头子的安排,难不成现在想食言?”
被他讲的哑口无言,我恹恹的放下手里的包袱,心里把那个变态死人妖的祖宗十八代又问候了一遍。
“治吧治吧!算我栽了!臭老头你把你的那些个肠穿肚烂鬼哭神嚎什么什么的毒药都给我吃了吧!反正也是死路一条了!”我气呼呼的吼了一通,然后随便拿起一个药瓶,拔了塞子就一股脑儿的全倒进嘴里。
喉咙里满是清清凉凉的感觉。
眼前忽然一阵模糊……
“咚——”
我这回是真的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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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酒了?”满屋子的酒味,褒兮看着眼前的人,柳叶眉微微皱起,“夜魅到底找你说了些什么?”
“夜魅……又是夜魅……呵……”夜暝苦笑一声,拿着手中的酒壶,一步一步,晃晃悠悠的走到那一抹火红的身前,不再有轻佻的神采,暗红色的眸子温柔而无奈的看着她,“什么时候,你的眼里才会有我呢?褒兮……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喜欢夜魅?为什么……我们三个明明是一起长大的,为什么你从来都看不见我?”
褒兮不自然的撇过脸去:“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呵呵……他说……他要我做新王,他要把银狐一族全部交给我,他宁可把这一切都抛下了也要去找那个女人……”夜暝深沉如水的眸子里是探究不明的情愫。
“你说什么?”褒兮瞪大了眼睛看他,手微微颤抖起来,“不可能……他竟然连王都不做也要去找那个女人?不行……不可以……不会的……他不会的……”
“不会?他是夜魅……他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夜暝轻轻拥住了褒兮,喃喃自语起来,“以前你总是有诸多借口阻止他,你说我们族为了保持王族血统纯正,银狐王必须要娶族中的女子……你也一直一直的守在他身边,为他做任何危险的事……你就是想要在他心里找到一个属于你的位置……可是,褒兮,你那么努力,自己一步一步的为未来铺了路……可是,他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轻易的毁了你所做的一切……你,会恨他吗?当不了王后,你,会失望吗?会吗……”
“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做的……”褒兮仍然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拳握的紧紧的,眼中渐渐起了雾气,“他……他明明说过不会离开我的……那时候在神木林……是他亲口说过的……”
她到现在还记得在那潮湿阴暗的神木林,他穿着一身的雪白锦衣,踏风而来,暗红色的眸子满是少年得意的神色。他杀了蛇妖,斩断了那些紧紧缠住她的藤蔓,抱起那时瘦弱不堪,满身伤痕的她,扬起一个温柔的笑意:“没事了……”
“不要……不要丢下我……”多日的紧张与坚持瞬间消散,她疲惫不堪,缓缓闭上眼睛。
在意识快消失前,她只听到他最后说的那一句:“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就是这一句话,她记了那么多年……
“他不会丢下我的……他答应过我的……”褒兮浑身颤抖起来,眼中的泪模糊一片,“不会的……为了这一句话,我熬了那么多年……我付出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能站到他的身边……他不会骗我的……”
夜暝的身体微微怔住,他松开她,眼中带着深沉的醉意望向她:“就为了那一句话吗?为了一句话,等待那么多年,值得吗……”
“值得……”褒兮轻咬嘴唇,“那一袭白衣,一直都扎根在我心里……”
夜暝忽然抱住她猛的亲吻起来,不顾她虚弱的挣扎,唇舌交缠,似有至死方休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