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轻沉声叹息,“她把机会留给你,希望我带你走。”
千暝像是被重击了一拳,愣在原地,想起初见安绒的一幕,她对萨比尔笑,听到有孕时未喜却哀恸落泪。
还有刚才走出大殿时,他看到的那一幕,现在想来,就像是一把利剑,直刺心口。
她竟然在他的面前如此受辱?
心在抽痛,一掌击在身旁的桌子上,抬掌时,整张实木桌子顿时化为粉末,心已经嗟悔龟裂。
“她有了身孕,柳风轻,她竟然这样有了身孕!”
“这有可能只是水母激将计谋,她只是给婵子换了一具躯壳而已。花飞千暝,你冷静一点!”
千暝阴冷的低沉咆哮,“你要我怎么冷静?我要杀了萨比尔那个畜生,我要杀了水母!”
“只怕你还没等杀了他们,我们便已经死了!离开这里,举兵进发,才是最正确的复仇之路,水母亏欠婵子的,我要一一讨回来!”
“柳风轻……你舍得让她留在这儿?”
“她已经舍了我,我若不舍,她会死的更惨。在水母察觉之前,走吧!”
“可是……”
“你认为还有其他路吗?只要有一条,哪怕是半条,我也会留下来陪她。”
千暝无言以对,但是,举兵进军海宁国,谈何容易?
凤鸣,鹿鸣,图文和朝野,就算四军联合,也无法在水战中取胜,更何况水母力量强大,如何取胜?!
***
“来人,扶王妃去休息!”
萨比尔醉醺醺的拥着他的“安绒”爱妃进入大殿,却不见那几个总是伺候在安绒前后的贴身侍女,忍不住又喊一声,“人呢?来人,服侍王妃安寝。”
内殿的几个侍女忙走出来伺候,却闷声不吭。
“其他人呢?”
萨比尔顿觉苗头不对,酒顿时醒了大半,推开怀中的“安绒”,旋身坐于上座,阴鹜俯瞰着几个忙伏地请罪的侍女。
“说话,哑巴了?”
婵子兀自进入内殿,事不关己,她也不想引火烧身,只盼着柳风轻能带千暝和那几个侍女安然无恙的离开。
萨比尔问了半天,才发觉她们被人封了哑穴,抬手一道亮光刺出去,她们都像是窒息许久的人,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缓解窒闷。
“殿下,奴婢们进来时,只看到两个白衣人将她们带走了,看他们穿的衣服都带了鹿皮衬边,应该是鹿鸣国的人。”
“鹿鸣国的人?”萨比尔眯着眼眸阴冷的俯瞰着他们,“你们看清楚了?”
“是的,看清楚了。”
“两个人?”
“嗯……也可能是一个人,他的身手太快,我们看不太清楚!”
萨比尔看向一旁的太监,“去瞧瞧花飞千暝和娜绒郡主。”
“殿下,瞧他们做什么?”
“瞧他们,是不是还在寝宫。”
“殿下,这大晚上的,他们铁定已经睡下了,要如何瞧?”
“蠢材!让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做什么?一定要确定,他们还在房中!”
“是!”太监心不甘情不愿的垂首撤离。
婵子闷坐在内殿的梳妆台前,看着精美珊瑚缀边镜里已经不再陌生的脸,祈祷着柳风轻和千暝能够顺利逃脱。
镜子里晃进另一个人影,她的双肩被按住。
“还不去沐浴?又在想你的千暝吧?”
“萨比尔,我根本没有身孕,你又何必诓骗群臣?如果几个月之后,你没有小王子可以抱,他们还会对你忠心耿耿吗?”婵子压着怒火,试图转移萨比尔对千暝的注意。
“怎么会没有小王子可抱呢?我们努力一点,也不差几天!”他话音邪肆。
婵子顿觉天旋地转,长袖如蝶翩然飞起,已经被萨比尔抱着走向内殿后面的浴池,“我就不相信,我萨比尔没有本事让你孕育儿子!”
“就算有了儿子,你认为水母会让你坐上王位吗?想想水母王后在酒宴上的神情吧,她俯瞰群臣,俯瞰你,俨然是垂帘听政的姿态,就算你真的坐上王位,也会是她的傀儡,在她面前,你甚至连一句冲撞的话都不敢说!”
千暝在花飞雪面前曾经也如此受制,却还不至于大气不敢喘,甚至,他不惜牺牲自己来保全那个脆弱的“月华虹罗”。
相较之下,萨比尔真的逊太多,空有一身高强的绝技,却也不过是笼中鸟。
萨比尔忽然顿住脚步,抱住婵子的手臂垂下去。
婵子毫无防备的摔在地上,尽管摔的痛,却忍不住松一口气。萨比尔还在乎王位就好,如果他真的对水母愚忠愚孝,只怕千暝他们逃出去,也会死路一条。
她站起身,打起精神,继续煽风点火,“萨比尔,如果你要当海宁的王,我可以帮你,但是,如果你仍是坚持让我怀孕……我会告诉你,在孩子生下之前,我会先死。而且,就算孩子能顺利降生,你又如何保证你其他的侍妾不会谋害这孩子?”
“住口!”他无法否认,她料想的事,都可能会发生。
“我说到你的心坎里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明知道母后在注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你竟然开始在乎?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前些天,我说这些话,你还用神力折磨我!”婵子讥讽的话音,就像是海面上刺骨的风。
萨比尔垂下眼眸,“如果你不怕死,可以继续说,别想拉我垫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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