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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天下众生

“勿勿!”

“。。。。。。”辰勿本来刚才在黑魔的驱使下发动两次剑阵,后来又和黑魔精神对抗,早已是强弩之末。白色中衣血色斑斓,他的身体慢慢倒下,被云图接住。

“掌门!掌门师兄!”辰时走到辰勿面前,大吼道:“魔气你出来,你不是要找人附身吗,你来附我的身体啊。我不会反抗的!”

“桀桀——真是可笑!”黑色的魔气不知从哪里重新钻了出来。“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即便成全你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辰时一动不动,任凭黑气穿过身体,片刻他的眼睛,皮肤,嘴唇全部变为纯黑。气孔不断有黑气气若游丝般冒出再钻进去。

“大师兄,我一直想为大师兄做点事情,以弥补当年的歉意。”

“算了,当年我父母双亡并不是你的过错。即便没有你通风报信,也会是别人。况且那时,你也是个孩子,如何能分辨得了对错。”辰勿摇头,那件事情他从未怪过谁,师父,师弟,任何人都不曾。

“从那之后在山上,我常常跟着大师兄,偷大师兄的佩剑,在饭菜里下泻药,千方百计地挑衅大师兄。也不怪我?”

“不怪。”

“那么,既然都不怪罪,就请大师兄成全我吧。”辰时说完,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从怀里拿出一根锁灵链,迅速地在周遭围了一圈,将自己死死地锁住。

“辰时师弟!”辰勿惊坐起来。

“大师兄,拜托了。”

““桀桀——你这个白痴,快放我出来。”黑色似乎受到了制约,顿时不满地在辰时体内乱串。越发张狂地从他的气孔之下流肆。

“。。。。。。不可!”

“掌门!”

“掌门师兄!”身下的弟子神情激动。

“辰勿掌门,还请快动手吧。”其他门宗的人也开始催促道。

“请掌门师兄成全。”辰时艰难地从嘴巴里吐出这句话。

“。。。。。。。”

“既然辰勿掌门不愿意动手,就不要责怪老朽越庖代俎了。毕竟此事关系众生,都是不得已为之。”天轻门的紫阳道长一挥拂尘,走上前来,只见他双手捏决,瞬间一道火焰出现在指尖。长袖一挥,那道火焰瞬间附到辰时的身上。

“桀桀——是三味真火!”黑魔气更加慌乱起来。

“住手!你这是要生生地烧死他!”

“那又如何,他自己愿意为天下苍生而牺牲,辰勿掌门这时候再心软,且不是妇人之仁。哦,我差点忘了,掌门方才亲自发动了两次剑阵,想要灭掉这天下苍生呢。”

“你——”归云宗众弟子群怒,但又无法反驳,毕竟这些都是事实。

辰勿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全身插满利剑根本,动弹不得,只得运转最后的力气,一震之下,剑只纷纷抽出身体,落在地上。

“大师兄,辰时是自愿的。”

辰勿看着火海里的辰时,哪条锁灵链捆在他的身上,玄铁锁链在红黑色的火焰中若影若现,渐渐化为灰烬。残余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这场大战终于落下帷幕。

“师傅,弟子无能,未曾光耀门派,未曾修炼仙道,更未曾按照自己心意而活。。。。。如今更是成了千古罪人,弟子死后不愿入轮回,只因再无颜面对师傅,面对历代祖师,面对三清真人。。。。。。”

双膝跪在已成废墟的三清殿前,辰勿看着面前的一切,空中洋洋洒洒地落下一片片灰烬。

“勿勿。。。。。。勿勿!”

云图察觉不对,转头看他,却见身边之人已悄无生息。

她说不清心里的愤怒,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所有人,缓缓地说道:“他死了,你们也都得死。”

人心扭曲,嗜血残暴。

云图伸出五指,接住一片灰烬。片刻后,灰烬在她手中重新恢复了生气,变成一丝丝游动的黑气。

“怎么??!”还未来得及缓过神来的众人顿时又吸了一口凉气。

“云图,你不是向善了吗?怎么。。。。。。”

“哈哈哈,可笑,你们之前不是一个个都要杀我吗,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妖女,妖孽,魔障吗?若是我不做点什么,且不是空有其名。”云图并不理会他们,只是专心地收集那些灰烬,一个一个将它们变成黑气,然后散播到空中,制造更多。一时之间,地上,半空全都是黑色的浊气。

缓过神来的众人开始攻击云图,那些逃走的魔进入人间,造成生灵涂炭,死伤一片。

云图冷笑一声,挥袖掀开那群人。

她的周围突然散发出无数浑沌污浊的戾气,蔓延数万里。

那些气体中,处处可见凶残,怨恨,愤怒,贪婪,嫉妒,狠毒,阴险的众生嘴脸。浊气中升腾起一个个险恶画面,有人偷银盗物,有人杀人放火,有人举起小孩摔到地上,有人用刀子刺进女人的肚子里,黑气里几乎集合了这天地间所有的黑暗面,杀戮无时不刻在发生着。

云图身处在这些黑暗的气体中,镇定自若,仿佛这些天生就是她的本体,但其实这只不过是她的一面,如果她愿意,她亦然可以选择一身白裳仙气飘飘,周围环绕着祥云仙鹤。但她已然摒弃了她所认为的那伪善的一面。

“天生苍生?哈哈哈可笑。既护佑不得,毁了又如何。”

“啊啊啊--”那些剩下弟子们突然抱着脑袋痛苦地大叫起来,他们开始面目狰狞地互相厮杀,不小片刻,地上掉落着一把又一把染血的长剑。而他们的尸体却没有倒下,而是成了戾气驱使下的傀儡。

此刻云图一身红纱,如同身处地狱之中的彼岸花,妖治惑人。灰蒙蒙的雾气中,她弯起嘴角,猖狂大笑,纱衣下的玲珑曲线若隐若现,及地的长发漂浮在朦胧烟尘中,无风自动。

“妖孽,快住手。”

“住手?为什么要住手?哈哈哈也来不及了。”

云图唇笑容靥靥,她的身影渐渐向身后的黑雾中退去,半边脸上隐隐有鳞纹从脖子出向上蔓延,发出点点金光,周围的妖气越发浓郁,甚至连她的面容都看不清。。。。。。

“嗷--”一声贯彻天地的嘶吼,撕裂的纱衣,碎成千万片,像是下了一场血雨。

辰勿跪倒在地上,全身血色,伸出的右掌中,一根红色绒毛的细羽正静静地躺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