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儿?”
睁开眼睛,世界被笼罩在一片红色中。方玉瞳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摸了摸眼睛才发现原来被系上了一根红色眼带,她轻轻扯了下来,发现自己原来身处破庙之中。
“来,喝茶。早上刚泡的花神茶。前两天特地从西域客商买来的呢。”
“姐姐,时辰还早。你喝完茶,便在这里歇一会儿吧。”
昏睡前的记忆在脑中想起。
原来,竟是小蝶儿在茶水里放了迷药吗?可是今日是我的大婚之喜,她为何要这么做......
方玉瞳扶着额头,坐起身来。
发现身旁放着一张字条,是玉蝶的笔迹。
“姐姐,请原谅蝶儿擅自做主。你醒来后,在此处等我,待我处理完事情,便前来接你。若是天黑后我还没有来,那么请姐姐速速离开方圆镇,永远不要再回!”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发现早已漆黑。走出破庙时,看到漫天繁星,这个时辰怕是已天黑许久了。
“啊?沈泉沈公子......婚礼之日......他此刻看不见我,应该很着急吧......”
方玉瞳急忙向前跑去,周围一片漆黑,即便有点点星光也无法看清路,所幸她之前来过很多次,基本熟悉路线。除了跌跌撞撞地摔个几个跟头外,倒也无事。
越是靠近方府,灯火越是通明,可方玉瞳的脚步却慢了许多,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大红的灯笼,大红的绸缎,明明一切都是如此喜庆,可却独独缺少着什么。
四周一片寂静,一丝一毫的喧闹声都没有,安静的让人毛骨悚然。
明明早上还不是这样的,难道此刻,宾客已经散去了吗?爹娘呢,也已经歇下了吗?小蝶儿呢,是忙着清点客人的礼金所以忘了去神庙接人了吗?
门口有几个人倒在地上,一定是喝醉了吧。方玉瞳提着嘴角,使劲地压抑着心里的那股不安,往里走去,看到好多人都东倒西歪地躺在地方,姿势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呵呵。”方玉瞳拼命地扬起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爹?!娘?!”
前厅大堂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两个人。方员外双目圆柱,看着她嘴巴微微地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吐出一滩褐色的血来。而一旁的方夫人歪着头一动不动,似乎早已气绝。
有一个人影背对门站立着,听到身后的动静后突然转身,从方员外的胸口带出一把沾血的匕首。
“沈......泉?”方玉瞳跄踉地后退。
“瞳儿,你回来了?”沈泉微微一笑,抬步向她走来。
“今日大婚怎么还乱跑,害得你妹妹玉蝶来替你出嫁。”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人,我爹我娘......还有这些人.......全是你杀的?小蝶儿在哪儿......你是不是把她也......”方玉瞳不住地后退,知道脚步碰到一具尸体的残肢。但她不敢低头,更不敢去看,她怕看到那些闭不上的眼睛,所以宁愿他们只是喝醉了,睡着了。
“呵呵,放心,等下你就知道。”
沈泉上前几步,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方玉瞳,然后轻轻在她耳边说。
“瞳儿,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要你的一样东西。”
“你要什么?!”方玉瞳被他紧紧地抱住,挣脱不开,只得抬头看着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沈泉伸手抚摸着方玉瞳的眼睛,即使此刻瞪着他,也是美得惊人。
“我要你的眼睛,我要你心甘情愿地给我。”
方玉瞳震惊地看着她,随后一把推开沈泉,疯狂地叫喊道:“你要我的眼睛,我给你便是,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人!与其如此,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我求求你,你杀了我不行嘛?”
沈泉微笑,又从怀里拿出一双眼睛,说道:“你别怕,即便你的眼睛给了我,你依旧可以看到一切,而且比之前的更加清明。瞳儿,我是爱你的,怎么舍得你死呢。”
方玉瞳看到那双眼睛后彻底的疯了,这是玉蝶的眼睛。。。她死了吗。。。。。。
怎么会,为什么。。。因为我,而要害的这么多丧命吗。。。
为什么。。。。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为什么?
“啊——”
方玉瞳仰天长泣,双目中满是血泪。
“瞳儿你不要激动,那双眼睛,不能与你的血相容!”
沈泉大惊失色,急忙地扑上前去。
然而,这话已经迟了。方玉瞳瞬间双脚腾空,身上的嫁衣瞬间如火灼一般,变得千疮万孔。长长的头发盖住脸颊,只露出两只碧绿色的眼睛。黑夜中,那双眼睛似乎与往日不同,发出幽幽地绿光。
方玉瞳竟觉得自己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清明,她看到的世界越清晰,就越发地能让他感受到对沈泉刻骨铭心地恨意。
她看得清每一个人的脸,看得清每一个人面上的恐惧和眼底的绝望不甘。
杀!杀!杀!
她恨恨地盯着沈泉,伸出双手,只见双手的指甲如风一般伸长。
“沈泉,我救了你,你却要挖我眼睛,杀我全家!今日,我偏要掏出你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瞳儿,你快停下,你被那双妖瞳控制后,只会神志尽失,直到被吸干魂魄,永世不得超生的!”
“呵呵哈哈哈哈哈”方玉瞳大笑,面上再不复往日神情,只见她邪气四溢,气焰猖獗地说道:“那你们.......所有人,就都留在这里陪我吧!”
一片风嚣声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方玉瞳杀死沈泉后,挖掉了自己的双眼,将整个方府内所有死者的魂魄全部拘在那两颗碧色瞳石中。
从此这片地方变成了毫无人烟的闹鬼之地。
“哎,玉蝶姑娘,令姐也是个可怜之人。”一阵嘘唏后,南问不禁开口道。
本以为这话会引来一旁女鬼的共鸣,却不料女鬼冷笑一声,开口恨恨地道:“那个贱人,根本就是个祸害之人,若不是她,方圆镇和方府又怎么落得如此下场。这种种一切,都因她而起,所以她一出生之时,便该被一把掐死,也免了这后面的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