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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王瑶一脸怒意的从花径内走了出来,沈碧寒赶忙迎上前去,口里称道:“母后。”

王瑶愧意的拍了拍她的手,朝着脸无表情的西门雨说道:“雨儿,事已至此,你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都不再容得了你改变。”

“母后,我说过,任何事情我都可由着你,唯独婚事不行。”西门雨竟朝着王瑶深深的施了一礼,便不顾一切的朝南天门的方向走去。

王瑶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说道:“印裕雨,你不想看看你一意孤行的后果吗?”只见她手一挥,在他们脚下的地面上即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尘世间的景物扑面而来。

但是,西门雨看到的却不是人间的花花草草、山山脉脉,而是滔天的巨浪直朝着房屋及城所扑去,人们拼了命的朝着高处跑着,哭喊声顿绝于耳。西门雨双膝一软,即蹲伏在地面上,脸上的汗珠已如雨般滚落下来,他悲然的说道:“母后,他们也是你的子民啊,你怎能……怎能用他们来惩罚我。”

“你也知道他们是我的子民,你身为天宫皇子,肩上扛着四界生灵的生息重担。而今,为了一个女子,可不顾他们的死活,那我又留着他们来做什么?!”王瑶袖一拂,那巨浪便如高峰般朝着楼宇寸寸吞淹而去。

“你不可这样做!”西门雨使尽全力,向巨浪推去,浪滔即被他拂了回头,可强盛的波浪在方卷回的片刻间又被推了起来。西门雨徒然的跪在了王瑶的身旁,满脸无奈的说道:“说吧,要我如何去做。”

“安于本份,忘记辛若凝。”王瑶冷冷的说道。

“母后,是不是我能放下,你就会释然这一切!”西门雨抬目望向王瑶,瞳眸里已莹满了泪水。

“当然!”王瑶冷酷的回道。

西门雨向王瑶深施了一礼,瞳眸却已露出了如死般的决然,他唇角轻搐着说道:“好,我还!我将一切都还给你!”整个身形霍然的就朝着那裂开的口子扑去。

“不要啊!夫君!”沈碧寒凄然大唤道。

王瑶这才反应过来,想去扯回飘然坠世的西门雨,却只扯住了他一方碧色袖袍,她痛心的喊道:“雨儿……”

眼前一个人影也随西门雨的急坠而下,声音远远的顿回:“王瑶,从此刻起,你若再插手印裕雨的婚事,我便与你撕破天……”

“逍遥风,你敢与我抗衡,我便让那青娥永世不能出头!”王瑶也愤然的叫喊道,人间的巨浪更如猛兽般扑向了那些穷于奔命的人群,瞬间哀嚎成了片。

沈碧寒身子一软,即跌坐在了地上,哀哀怜怜的看着狂怒的王瑶,说道:“母妃……我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哼!给我起来,我王瑶的词典里没有错字!”王瑶怒吼着,乌云已掣满了天宫,雷鸣声阵阵,倾盆的大雨已如刀刃般扑落入人间……

深夜,烟雨阁前。

凤楚希独倚在一棵梨树下,神情落寞的看着前边的水障,蓝眸里涌动着波波鳞光。

几个青梨,被急风吹落在脚下,他弯腰便拾起了一个,放在眼前细瞧,这尚未成熟的梨儿,尾部还带着枯竭了的梨瓣,在他手心里幽幽的立着,似在向他哭诉着风儿的无情,无端端摧毁了它的生命一般。

凤楚希轻叹了口气,纤长的手指默默的划过梨儿的弧度,便缓缓的送入唇旁,轻咬了一口,一股酸涩的味儿即缠揉入舌瓣内,他轻蹙了一会眉结,唇角苦涩的抽搐了一下,即低喃道:“果然未成熟的是吃不得……凝儿,我们还不如它们了,虽开了花,却始终结不出果子来……我知晓,你最终还是选择了修仙道,选择了西门雨……不再愿做我的烟雨红颜……”一年多来的空寥与煎熬,令他清瘦了不少。

天际上乌云滚动,似又要降下倾盆大雨了。近数十日,雨水偏盛,好几个郡县都已被洪水吞淹,纷纷告急。

在一旁的柯荣急步上前来,说道:“皇上,看来又要下大雨了,我们应回去了。”

“嗯……柯荣,朕想去一个地方。”凤楚希将手中的青梨抛入水中,转身就朝小径上走去。

“皇上……莫走这么急,容奴才备轿。”柯荣着急的在后边追着。

“不必!”凤楚希脚下并未松懈下来,很快便出了宫门,朝着辛家大院的旧宅走来。

走至门庭旁,凤楚希收住了脚步,眼前漆黑的大门上封条还依稀可辩,一把铜黄大锁紧扣在大门之上,门前的两对威猛的石狮似还在默默叙说着此府邸昔日的辉煌。

柯荣已急喘着气追上前来,扶着凤楚希的手臂劝道:“皇上,王妃已过世许久了,此宅晦气,您不可入内啊。”

“打开!”凤楚希推开柯荣,命令道。

柯荣没想到自己的爷竟情深至此,王妃已经不在这么久了,他还念想着她,不仅后位为她而空悬,而且任何一位嫔妃似都已入不了他的心,眼里即浸出泪水来,呜咽着唤道:“爷……”从怀里掏出万能钥匙,扣颤着手打开了大门。

随着‘吱呀!’的声响,一股霉湿味儿即扑鼻而来,柯荣皱起眉来,正想用地下的枝条撩开悬挂在前边的蜘蛛网,凤楚希即急步的就走了进去。

柯荣急忙说道:“爷,使不得,这儿长年未有人居住,阴气太重,我们还是回去吧。”

“你在外面等着吧,朕只想看看……”凤楚希的声音里很是伤感,信步就朝辛若凝旧日的闺房走去。

柯荣无奈,只得在一旁候着,身后即又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一阵灯笼中,即看到已齐身皇宫大内总管的季平之,领着一队宫女、太监正气喘着朝这边走来,他一看到柯荣,即责骂道:“你这兔崽子,怎敢引皇上到这儿来?!”

“季总管,这是皇上自个儿要来的。”柯荣委屈的说道。

“吩咐下去,今晚朕要在这安歇。”凤楚希的声音从前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