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已换了模样,在受伤的时候腹部都还是一片平平,只昏睡了醒来肚子竟然飞快的隆起,沈笑笑难以致信看着自己的小腹,原本只有一个月不应显山露水的胎儿竟然有了三个多月的模样,而站在她面前的人全都是一脸千秋。
太后脸上是欣喜和担忧参半的神情,她不停念叨着祖宗保佑,玄月国总算有后。
尧玄夜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或许是终于忍不住了,他上前来揪住沈笑笑衣襟:“你说,为什么孩子会有三个多月。”
经历了那么多的猜忌与伤痛,沈笑笑已没有力气再解释,她默默的看着尧玄夜,听到了来自心底的碎裂声。
见她不言不语,尧玄夜的神情更加愤怒:“是不是秦天的孩子?”
他的眼睛如苍狼一样瞪着她,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受伤,可是,能解释什么,该解释什么。
默默的闭上了眼去。
身子一阵腾空。
众人的惊呼声里,他竟然将她从床上拎起:“你到底说不说,它是谁的孩子?”
原本他还以为这个孩子是他的,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一个孽种,他有了一种想要将所有人杀光的冲动,眼里的红光越来越浓烈。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它是你的。”她看着他,平静得仿佛不曾受过伤害。
“那天你还说不是我的,看来人只有在快死的时候才会吐出真言。”他脸上的阴郁突然就那样散去,就在众人猜测不透时,更大的恐惧袭向了太后。
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尧玄夜将云贵妃拎出了屋子,他站在台阶之上,眸光冷冽得仿佛要将手中女人撕成碎片,手已高高举起——
“不,不要。”两声惊呼同时发自沈笑笑和太后嘴里。
但——太迟——
有一种风在脸上刮啸的感觉。
沈笑笑只觉得身子仿佛坠入了云端,紧接着,跌落到地狱。
她挣扎着,却还是落了地。
“不!!!”太后冲到了沈笑笑面前,她一脸惊惧扭曲带着含愤看向尧玄夜:“哀家知道,哀家比谁都清楚,她腹中所怀是你的亲骨肉,不是别人的。”
“荒谬,怀胎时日不对,你要朕如何相信。”他一声嘶吼,脸上的疼痛扭曲,将她摔落到地面不是他的本意,手举起的刹那就已经后悔了,但为何收不了手,仿佛有人在他身体内操控一样,让他发了疯:“啊——不——不!!!”
愤怒的嘶吼着,直到完好无缺的物品在他刀下全都残裂,沈笑笑被太后扶出了盘龙殿。
暖香阁内太后的神色是那样的紧张,一扫往日风范,她带着对沈笑笑的歉意不断吩咐四周左右的人:“快,快去传御医来。”
“是。”宫女们慌慌张张跑出了屋子。
她紧张的注视着床榻上的沈笑笑,唯恐她的双腿间流出血来,可是没有,沈笑笑经过这一摔后虽然面色有些苍白,腹部却完好无损,太后将手贴上了她的小腹,竟然可以感觉到小生命顽强的存在着,她不由得放下心来,同时也明白,或许是那个女人出手了,也只有她有那样的力量可以让胎儿催生。
当初——太后暗自叹了口气。
当初尧玄夜也是那样出生的,怀胎只怀了五个月,便完好无损的生了下来,不比其它的孩子资质差。
这件事情只有她和死去的先皇知道,还有一个人便是前皇后,只可惜她隐居起来再也不肯露面。
当初太后也误会了她,甚至伤害过那个女人,直到尧玄夜越来越像他的父皇,简直与先皇似一个模子刻出,她才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也知道皇后是修行过的道人,与常人有一定的区别,她手中的仙药可以让胎儿成长,可眼下顾不上向皇孙解释那么多,只希望云贵妃腹中的胎儿安然无恙。
御医诊断过后的结果让太后舒服口气,沈笑笑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腰侧有点轻微擦伤,上了药后御医就离开了。
沈笑笑转过身去背对着太后,她记得那个女人为她服药时说过:皇子落地,桃花怒放,便是她离去之时。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哗啦啦,窗外的雨似乎越来越大了。
有熟悉的声音在询问:“太后,雨都进了殿了,咱把窗子关上吧。”
“不,让它开着,哀家心里堵得慌。”太后制止了关窗的女子。
欧阳婉儿回过头来:“我来照顾云姑娘,太后您去休息吧。”
“婉儿啊,你的心思哀家明白,有些事不能强求,眼下她有身孕,你的念头还是罢了吧。”太后摆了摆手示意欧阳婉儿退下:“去吧,回你自己那休息。”
“是,太后。”欧阳婉儿顺从的退下,谁也不曾看到她转身时眼角的歹毒。
这个女人已开始变得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