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疯狂的阿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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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兵指阿登(3)

尽管空降作战的计划一再被取消,但是支持空降作战的蒙哥马利仍然对此热情不减,总想发挥一下空降部队在陆战中的巨大作用。蒙哥马利制定慧星计划,就是为了使空降部队在战争中做出最后一搏,这可能是最后的使用机会。其实该计划很简单,9月10日拂晓,盟军空降部队将夺取在马斯河边的格雷沃、瓦尔河边的奈梅根和下莱茵河边的阿纳姆地区的桥梁,即为英军和加拿大军队的渡河夺取桥梁。

3.蒙哥马利大反常态

根据有关情报显示,德军在各个桥梁处的兵力很少,德军对这次空降突袭毫无防备,因此空降作战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若像以前的那些空降作战计划一样,取消这次计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然而,在1944年9月10日凌晨2时当空降部队正在登机时,“慧星计划”突然被取消。在空降作战的关键时刻取消计划,对空降部队的士气打击很大。空降部队感到再次受到岐视。

替代“慧星计划”的是“市场计划”,它是艾森豪威尔和蒙哥马利互相不信任而演变成的产物。原来,艾森豪威尔在9月2日由于座机在格兰威尔海滩迫降,扭伤了膝关节而卧床不起长达两天,结果影响了“慧星计划”的制定。因为蒙哥马利制定的计划必须与艾森豪威尔协商。

当时,艾森豪威尔又与前线的蒙哥马利经常通信中断,加上他坚决主张进攻宽广的正面。在这种作战思想的影响下,艾森豪威尔根本不可能支持蒙哥马利来电报告的作战计划。英军占领安特卫普以后,蒙哥马利于9月4日晚又给艾森豪威尔发来电报。在胜利的鼓舞下,蒙哥马利在电报中要求发动一次超大规模的血战直接进攻柏林,以闪电般的速度结束战争。这一攻势将需要所有的交通工具和坦克,因此必须终止美军在南线的攻势,以便盟军在北线集中兵力。蒙哥马利要求盟军应立即在北线发起主攻,其中时间是最关键的,而任何其他方向的进攻都会延长战争。

艾森豪威尔对蒙哥马利的战略十分不满,如果真的实施蒙哥马利的战略,那么美军将跟在英军的屁股后面作战。另外,艾森豪威尔认为蒙哥马利小看了德军,英军恐怕遭受重创。为了避免因此产成的严重后果,艾森豪威尔向蒙哥马利发去了反对该战略的电报。由于通信障碍,双方往来的电报竟然传递了4天。最可笑的是艾森豪威尔发给蒙哥马利的第二份电报竟比第一份电报早到了一天。结果是双方比过去更感到对方不可理喻,关系越来越紧张。

若是换了别人而不是蒙哥马利提出这一战略,艾森豪威尔也许会很情愿地表示接受。但就因为是性格古怪的蒙哥马利提出的,艾森豪威尔、布莱德雷和巴顿等美军将领立即拒绝。

蒙哥马利傲慢专横的态度过去曾经多次使美军将领们大为不快,有时他的傲慢专横就连英军将领们都感到无法忍受。这时,英军将领们和美军将领们都想争功,双方之间构成了激烈的竞争,英军和美军争先恐后地向莱茵河推进。

在艾森豪威尔的支持下,布莱德雷在9月5日命令巴顿继续向莱茵河推进,不要理睬蒙哥马利的干预。而巴顿的部队每推进一步都耗费大量的补养物资。

双方围绕着宽广还是狭窄正面的争论不仅没有尽快解决,反而展开了新一轮的谈判。在谈判期间,蒙哥马利继续命令第2集团军司令登普西执行“慧星计划”。根据盟军获得的情报显示,在荷兰通往德国鲁尔区的公路上,德军几乎没有什么多少兵力。因此,蒙哥马利更对“慧星计划”充满了信心。

在阿尔贝特运河沿岸,从安特卫普至哈瑟尔特长达50英里宽的战线上,德军只部署了一个战斗力很差的要塞守备师。一些从法国逃到荷兰的残余德国部队正源源不断地进入这条战线,以加强德国的北大门防御。在这些残余部队中,其中有党卫队第9装甲师和第10装甲师残部,它们驻扎在“慧星行动”地域,威胁着向亚琛推进的盟军侧翼。

由于盟军迟迟未发动“慧星计划”,在德军第1空降集团军司令司徒登特指挥下的兵力逐渐增多,多支伞兵部队源源不断地赶来报到。

司徒登特指挥这些新赶到的部队不断进攻阿尔贝特运河的英军出发阵地——贝尔林根,结果都失败了。到了9月10日,司徒登特的兵力受到很大的削弱。不过,德军发起的反击战仍然对盟军的“慧星计划”产生了不利影响。因为这时艾森豪威尔等美军将领们已经怀疑,如果真的实施“慧星计划”,在贝尔林根的英军是否有能力与空投在荷兰的英军第1空降师会师。

9月9日,英军第1集团军司令登普西根据德军在贝尔林根的反击情况得出了结论,认为艾森豪威尔取消“慧星计划”是明智的。登普西也反对蒙哥马利的直取柏林战略,认为那样太冒险了。他想与美军第1集团军合作,在空降部队的援助下,向罗尔蒙德和韦瑟尔方向推进。

此前,英国政府也反对蒙哥马利的“慧星计划”,原来9月8日德军发射的V-2大型火箭弹落入伦敦。英国认为V-2火箭的发射场很可能设在荷兰海牙附近,并暗示蒙哥马利最好向北进攻,切断德军火箭弹发射基地的补给线。

英国情报机关对V-2火箭的破坏力估计过高,认为德军有几千枚火箭,甚至有更多的火箭将用来对付英国。丘吉尔非常担忧,认为随着盟军在法国的胜利,德军的V-1型火箭、V-2型火箭很有可能会铺天盖地地落在英国,那样会对英国造成巨大的损失。

这时,盟国空军方面也警告蒙哥马利,荷兰的那些桥梁受到德军高射炮部队严密的防护,尤其是莱茵河上的桥梁则受到双重保护,因为这些桥梁处于防护德国工业区的火炮射程以内。这些因素都迫使蒙哥马利取消“慧星计划”,但蒙哥马利仍坚持直取柏林的战略。

艾森豪威尔在指挥部坐不住了,于9月10日飞抵布鲁塞尔与蒙哥马利紧急蹉商,结果双方吵了起来。蒙哥马利在会议上谴责艾森豪威尔过于谨慎,遭到艾森豪威尔有力的回击。这次会谈,没有人敢记下会谈内容,但通过与会的将领们事后吐露的各种信息能够发现两人吵得很凶。

最终,盟国从政治上考虑,要求盟军抢先占领德国。艾森豪威尔不得不向蒙哥马利做出让步,双方达成了“市场计划”。艾森豪威尔同意把盟军第1空降集团军交给蒙哥马利使用,并答应给英军增加后勤援助。蒙哥马利坚信他已为英军的北部突击争取了优先进攻权,而美军在南部的进攻迟早会因此而停止。

事实上,艾森豪威尔决不放弃宽广正面的进攻战略。蒙哥马利的参谋长德·奎思千特发现了这一点。采取“市场计划”所犯的最根本性的错误就是,酝酿这一行动的决心延误了太久的时间。这些延误应由艾森豪威尔承担责任,因为他在遥远的后方指挥部,并以不完善的通信系统对前线部队进行遥控。盟军的拖延给德军提供了宝贵的时间,也使盟军第1空降集团军准备不足,来不及完善其突击计划。

★令德军将领瞠目结舌的“市场计划”

9月17日13时,蒙哥马利发动了“市场计划”。盟军伞兵和机降部队开始在预定地域着陆。紧接着,在猛烈炮火准备和大量轰炸机的支援下,英军坦克师于14时30分从内佩尔特附近的登陆场发动了进攻。

当天的战果虽然不小,但无论如何都无法使蒙哥马利满意。在艾恩德霍芬和韦赫尔之间着陆的美军空降第101师夺取了韦赫尔附近的大桥。当天,德军摧毁了索恩附近的大桥。美军空降第82师夺取了赫拉沃附近的马斯河大桥,但空降第82师无法靠近奈梅亨附近的大桥,那里的防御工事十分坚固。在阿纳姆西北着陆的英军空降第1师,只有部分兵力推进到阿纳姆附近的下莱茵河大桥,未能夺取该桥。英军坦克师从马斯河-斯海尔德河运河北岸登陆场发动的攻势很快遭到德军的顽强抵抗。在天黑以前,英军坦克师只推进了9公里,无法与南面的一个空降师建立联系。

大批盟军飞机出现在阵地上空给德军造成了惊慌,但远比蒙哥马利所估计的小得多。几个德国军官凭借一种预感猜测出蒙哥马利的“市场计划”,他们迅速把猜测上报给司徒登特。

当时,司徒登特被蒙哥马利打了个措手不及,德军统帅部正集中精力对付美军向萨尔河和亚琛的推进。

可能希特勒这时也持这样的看法,认为蒙哥马利是一个非常保守的阵地战专家,蒙哥马利在北非作战中总是缺乏魄力。然而,“市场计划”却一反常态,使德国将领们瞠目结舌,因为蒙哥马利的计划纯粹是一场赌博。

盟军的庞大机群每天都空袭德军,德军官兵早就司空见惯了。谁都没有想到盟军敢在距离战线那么远的地方空降。因此,德军虽然赫拉沃和韦赫尔附近的大桥做好了爆破准备,但仍被盟军空降部队偷袭得手。

英军空降师在距离德军莫德尔元帅设在阿纳姆以西的司令部附近着陆,莫德尔差点儿被英军俘虏。在韦赫尔以西司徒登特的司令部附近,英军有一份涉及整个“市场计划”的命令被德军截获。结果,司徒登特和莫德尔立即采取对策:扼守盟军尚未占领的阿纳姆大桥和奈梅亨大桥;阻止盟军扩大马斯河—斯海尔德河运河的登陆场,并准备切断在那里突破的盟军与其后方的联系。

为了支援沿运河防守的各师,德军第15集团军的一个师从西部乘火车赶到运河地区,并在索恩西北防守。德军统帅部立即命令坦克第5集团军的一些坦克师残部在奈梅亨、阿纳姆以东地区死守,这些部队对在那里空降的盟军进行了疯狂的攻击。另外,德军统帅部还准备从德国再调来一些部队。这样,德军在盟军空降地域所拥有的兵力,就比蒙哥马利估计的强大得多。由于德军长期在苏联和法国作战,对于盟军向德军防线后方地域发动的空降作战具有丰富的反空降经验。

接下来的几天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德军虽然兵力仍然不足,装备很差,但已经针对蒙哥马利的计划组织防御了,甚至在某些情况下还曾发动反攻。

9月18日,英军坦克师经过一番激战,攻克了德军拼命防守的艾恩德霍芬,终于与美军空降第101师的阵地连成一片,这样盟军就可以向索恩大桥运送修复它所急需的物资了。

美军空降第82师仍无法逼近奈梅亨大桥,他们从一开始着陆就艰难地抵抗着德军自赖赫斯瓦尔德森林发动的反攻。

对蒙哥马利来讲,盟军在阿纳姆地域的空降作战也很不妙。空降师被德军分割为3部分,离大桥很远。在盟军3个空降师着陆地域的后续空降兵都遭到了德军的顽强抵抗。在马斯河-海尔德河运河扩大走廊的军事行动也进展迟缓。

9月18日晚,盟军的作战仍不能使蒙哥马利满意。空降作战的突然性并未达成,德军的兵力比蒙哥马利估计的多得多。结果,蒙哥马利暂时不好意思提强渡莱茵河闪击柏林的战略了。

9月19日,这一天更令蒙哥马利感到失望。天气太糟糕了,盟军运输机无法给着陆的空降师运送后续伞兵。加上雾很大,盟军的补给品大部分空投在德军阵地。盟军空降部队缺乏空中支援,形势对德军十分有利。

黄昏时,英军坦克师已经修好了索恩河大桥,推进到美军空降第82师在奈梅亨以南的阵地。

阿纳姆一带的英军空降第1师被德军分割包围,空降部队的压力越来越大。战况十分明显,整个“市场计划”破产了。现在蒙哥马利想的不是要继续实施“市场计划”,而是如何把阿纳姆附近的空降第1师救出来。

9月20日,天气情况更加糟糕。争夺奈梅亨的激战持续了一整天,德军遭到来自西面的迂回攻击,盟军占领了奈梅亨城。奈梅亨大桥完好无损地被盟军夺取,因为德军曾指望守住奈梅亨城和利用大桥来给部队运输补给,结果德军在关键时刻未能及时爆破。

随后几天的战斗,一方面是德军装甲部队不断压缩英军在韦赫尔一带的走廊,以便切断阿纳姆与韦赫尔之间的英军4个师的退路。而英军则努力与在阿纳姆附近着陆的英军第1空降师取得联系。

9月22日晚至9月25日,在西面反攻的德军第59师和从东面反攻的坦克第107旅,两次切断英军的补给线。后来,为了扩大突破正面,在内佩尔特以东和以西发动进攻的英军两个军分别向西北和东北方向猛进。结果,发动反攻的德军第59师和坦克第107旅面临着被包围的危险,被迫停止反攻。

英军在阿纳姆西南进行持续多天的猛攻后终于推进到英军第1空降师的阵地。9月24日晚,德军将在阿纳姆以西狭窄地段的空降师压缩在狭窄地段,蒙哥马利急忙命令那个空降师撤回莱茵河南岸。9月25日晚,该空降师奉命撤退,2400人逃到莱茵河南岸。该空降师在狭窄地段的激战中损失7000人。

英军在阿纳姆以西的下莱茵河南岸建立了牢固的登陆场,并将登陆场与蒂恩豪特地域和鲁尔蒙德以西的尤利安娜运河的阵地连成了一片。

德军第15集团军在安特卫普地区和阿纳姆以西地区防守,德军空降第1集团军在更东面防守。由于德军兵力太少,无力消除英军重兵把守的登陆场。

9月27日,德军出动飞机轰炸奈梅亨大桥,但被盟军庞大战斗群赶跑了。

这次战役粉碎了蒙哥马利好高鹜远的企图。战役的失败是对盟军的士气是个沉重的打击,尤其是为了实施这次战役,盟军将肃清斯海尔德河口德军的任务放到了次要地位。对蒙哥马利来讲,这次战役有一点小小的安慰,就是英军至少夺取了登陆场,并在宽大正面上牵制了大量德军。

4.希特勒眼中的转折

1944年9月,德军的主力部署在东线与苏军作战,而西线部队的情况令从东线回来的德军感到震惊。装备的损失大得吓人,比如,德军第19集团军原有1480门火炮,但从法国南部败退后仅剩164门。

西线部队是个杂牌军,主要是空军地勤人员、警察部队、后备师,官兵大部分是老人和少年,很多人不是患了严重的胃病就是有耳疾。就连从德国刚调来的装备较好的部队,都是没有受过训练的新兵。一些装甲旅没有进行过训练,这就是为何德军战斗力低的主要原因。

另外,西线德军还得到一个从东线刚撤回来的党卫军第30步兵师。其官兵普遍带有厌战情绪,G集团军群司令部建议将其解散,这一请求被希特勒拒绝了。

1944年9月21日,巴尔克接任G集团军群总司令时的兵力部署如下:

诺贝尔斯道夫率领的第1集团军驻扎在梅斯—圣萨林地域;曼提费尔率领的第5坦克集团军驻扎在吕内维尔和埃皮纳尔之间的孚日山;维斯率领的第19集团军驻扎在南孚日山和贝尔弗特山口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