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不列颠上空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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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劫后余生(2)

9月19日,不列颠空战使英国空军损失惨重,飞行员已经疲惫到极点了。在英国需要更多飞行员时,英国空军战斗机司令部组建了战斗机部队——第71中队。这支部队全部由美国飞行员组成,这就是著名的“鹰”中队,美国的象征就是鹰。之后,又组建了两支“鹰”中队——第121中队和第133中队,都是由美国飞行员组成的。1942年末,当英国大多数空军部队远赴非洲参加北非战役时,“鹰”中队在内的美国陆军航空队第4战斗机大队被派来保卫英国。

到不列颠参战的“鹰”中队驾驶的是英空军的 “飓风”和“喷火”等战斗机。他们认为美国早晚会参战,他们希望当飞行员而不是步兵来参战。这正是“鹰”中队大多数飞行员的梦想。

参加三支“鹰”中队的共有244名美国人,他们通过各种办法参加英空军,主要途径是加入英国或者加拿大陆军,再转入英国空军。如威邓恩于1941年初就是通过这种途径加入第71中队的,即第一个“鹰”中队。第71中队的三名老兵基奥、马梅多夫、托宾等人得到查尔斯·斯威尼上校的帮助,加入了英国空军。

查尔斯·斯威尼是一战陆军老兵,十分仰慕飞行员。一战后,斯威尼在20世纪30年代末40年代初,经常向美国人宣传法国和英国对飞行员的需求。斯威尼的理想是组建一支战斗机飞行员中队,上演战斗机中队的辉煌。

斯威尼在美国寻找志愿者,向英国输送飞行员时,美国正在执行《中立法案》,禁止美国人搭乘参战国船只或者进入参战国,违反者将被处以重罚或者法律制裁。1939-1940年,斯威尼的征兵引起了政府的制裁。不过,斯威尼的工作仍旧取得了突破。在1940年6月,法国投降以后,美国政府停止制裁《中立法案》的违反者。斯威尼通过加拿大和海路向英国输送飞行员并争取到英国政府的许可,组建了一支由美国人组成的英国空军战斗机中队。他受到了美国护照的启发,设计了鹰和闪电的图案。

像斯威尼这样的援助行动并非绝无仅有。另一个提供志愿者的机构是“克莱顿爵士委员会”。克莱顿爵士是一战时的飞行员,他痴迷于飞行事业。克莱顿爵士根据王牌飞行员威廉·毕肖普的建议,在得到英国政府的支持后,组建了征召美国飞行员的“克莱顿爵士委员会”。“克莱顿爵士委员会”为英国空军“鹰”中队提供了80%的飞行员,还从5万名美国应征者中挑出6700人加入英国空军当飞行员。

大多数美国志愿者是25岁以下的年轻人。由于美国刚经历了大萧条,他们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其中一些人曾经干过与飞行有关的工作。

他们是因飞行激情而来到英国的,他们来自美国各地,多数来自美国航空中心加利福尼亚州。许多人因学历和身体素质等原因不能进入待遇优厚的美国陆军航空队,双眼2.0的视力要求使大多数人被拒之门外。

英国空军的标准不那么严。只要戴上眼镜能开飞机就行,申请者需要出示护照、中学学历、至少300个飞行小时的证明、飞行驾照,必须单身。

三个“鹰”中队的各个飞行小队的一些飞行员受过良好的飞行训练,来自富有的东部资产阶级家庭,把飞行视为玩乐。而多数飞行员只有中学学历,来自工薪阶层,他们没有把飞行视为爱好,而看成是工作。比如,麦卡尔在参军前飞过450多个小时。

他们都表示加入英国空军是为了驾驶战斗机,渴望以高度刺激的方式参与空中格斗。一些人为了参加英国空军,改写了飞行履历。

来到英国后,志愿者们被调到战斗机训练部队,接受4周的战斗机初步飞行训练。这是战斗机飞行员训练的基础步骤。飞行员们完成初步飞行训练后,被调到英国空军中队服役。

在英国空军中队,他们学习英国空军的文化准则、军事操行、作战方法。他们学习驾驶各种战斗机。英国空军战斗机部队根据英国地理位置被分在各个大队。

1941年5月14日,英国空军在林德赛基地组建第2支“鹰”中队,即第121中队。

121中队的主要成员都是家境富裕的飞行员,由英国空军王牌飞行员担任队长。经过两个月的“飓风I”战斗机飞行训练后,1941年7月21日,他们开始“飓风IIB”的飞行训练。

8月1日,第三支“鹰”中队第133中队组建,移驻杜克斯福德基地。9月,三支“鹰”中队一起参加海上护航任务。

三支“鹰”中队在组建时由英国空军的王牌飞行员领导,使“鹰”中队在英国空军作战中有了更好的起步。三个中队开始驾驶“飓风”式战斗机执行任务,后来先后换成性能优异的“喷火”式战斗机。

10月,第71中队在护航空战中熟练地操纵着“喷火”战斗机,击毁的敌机数量在英国所有战斗机部队中名列第一。“鹰”中队又被派往法国上空驱逐德国战斗机,担负防空、为英轰炸机护航、攻击德陆军等重任。

战斗机部队的飞行员们长期处于三级战备状态。

第一类战备要求飞行员在飞机附近,随时准备升空。要求飞行员每半小时起动一次发动机,保证发动机在空战时处于最大功率。

第二类战备要求飞行员在战备室或者防空室里身穿飞行服,救生衣必须处于充气状态。降落伞处于待机状态,头盔放在飞机的驾驶杆上。一旦接到作战电话,必须在3分钟内升空。

第三类战备要求15至30分钟战备。飞行员在住处休息,可以读书、玩牌等,必须准备随时冲向飞机升空作战。

为了保证飞行员的体力,英国空军司令部制定了许多制度。各支“鹰”中队在不同时间轮休,在这些日子里飞行员可以请假。

天气状况是飞行的敌人。坏天气曾使第133中队的两架飞机于1940年10月坠毁。坏天气使第71中队在1942年1月大部分时间休息。到了4月,天空状况好转,第71中队参加了661次飞行任务。

5月17日,第71中队在圣奥麦地区为轰炸机护航时,其中队长美国人皮特森击落两架敌机,其他成员击落三架敌机。

“大赦年指定行动”是英国空军为解放法国而进行的试探。对英国空军来讲,这次试探的代价太大了,但“鹰”中队打败了德机群。“鹰”中队在迪耶佩的轰炸护航任务中,击落德机9架,击伤德机4架。

9月26日,第133中队出动12架战斗机为轰炸莫雷克斯的轰炸机护航。天气多云,南风时速为35英里。飞行员们驾驶“喷火”式战斗机,想在博尔塞德附近与轰炸机会合。但他们一升空就进入浓密的阴云,被剧烈的北风刮到遥远的南部,与地面人员失去了联系。

燃料不多时,“鹰”中队终于找到了轰炸机,准备护送它们返回基地。整个编队俯冲穿透云层时,突然在法国布列斯特上空遭到德国高射炮部队的攻击。

“鹰”中队有4架飞机坠毁,4名飞行员当场死亡。另外,有6名飞行员在飞机迫降时成为俘虏。一名飞行员身受重伤,但把受到重创的战斗机迫降到了英格兰机场。还有一名飞行员跳伞后,在法国共产党的帮助下逃回英国。

9月29日,三支“鹰”中队的成员被直接编入美国陆军航空队第4战斗机大队。

在接下来的两年战争中,第71中队被编入美国陆军航空队第334战斗机中队。第121中队被编入美国陆军航空队第335战斗机中队。第133中队被编队美国陆军航空队第336战斗机中队。“鹰”中队队员们向刚参战的美国陆军航空队飞行员们传授空战经验。许多“鹰”中队的飞行员一直战斗到二战结束。

3.德国人的一再失误

在不列颠空战之初,德国空军确信能够战胜英国空军。然而,德国空军并不是没有对形势进行透彻和客观的分析,他们也曾对现有实力和装备能否解决对英空战提出疑问。德国空军尽管强大,但要进入英国作战,实力和装备就显得不足了,但德国空军必须执行希特勒的命令,此外别无选择。

在不列颠空战之初,德国空军企图取得英吉利海峡和英格兰南部地区制空权。就是说,德国空军谋求打击英国战斗机部队,以便使德国的海上登陆不受阻碍。德国空军在不列颠空战初期,根据希特勒、德军最高统帅部和海军的强烈要求,积极为海上登陆创造条件。但这个目的失败了。

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德国空军的失败是无法避免的。由于英国空军指挥官道丁对战斗机部队指挥有方,大大减少了战斗机损失,使德国空军难以完成任务。

希特勒多次强调,如果对英国空战的结果无法让人接受,“海狮”登陆计划就暂时放弃,但在这种情况下,可以通过潜艇和飞机的协同作战来迫使英国接受议和。但这样做,需要一至两年的时间。那时,德国空军和海军都无法得到为完成任务所需的军火上的优先权。陆军的需求占德国军火生产的绝大部分。

在海上入侵英国的准备中,以及对英空战中,希特勒都缺乏决心和耐心。他变得犹豫不决,在强大的英国海军面前,他总是幻想英国政府会求和。

在空战的计划和实施上,希特勒放手给戈林。但是,早在德国空军大规模入侵英国以前,他就开始制定进攻苏联的计划,这对不列颠空战的结果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对“海狮”登陆计划也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而丘吉尔政府知道英国在进行生死攸关的战争,不敢犹豫不决。他大胆地实施了形势所要求的每个步骤。英国花费人力、物力沿海岸线建立雷达网,没有这些雷达站,要对付德国的空袭是非常困难的。

英格兰岛较小,除非有什么办法能预先得到空袭警报,战斗机部队及时升空截击,否则很难对付空袭。德国空军虽然明白这些雷达站意味什么,但却没有对这些雷达站进行毁灭性的袭击。

不列颠空战接下来是以大规模空战来打击英国空军,这在战争史上是第一次使空战成为战略作战,但德国的目的也没有达到。

这个阶段缺乏成功的条件。德国轰炸机无法承受英国战斗机的打击,它们执行轰炸任务时,没有足够数量的战斗机护航。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德国空军没有可靠的导航设备、轰炸瞄准设备和机载雷达设备。

当德国空军对英格兰南部、东南部沿海目标的轰炸没有完成预期任务时,转而对伦敦展开了大规模的白天轰炸,引发了大规模战斗机空战。很快,德国空军又放弃了,因为德国战斗机的航程有限,再加上因为气象不好。

接下来就是对伦敦进行规模越来越大的夜间轰炸,对港口、海港和其他工业城市进行大轰炸。但这时所出动的兵力不足,无法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当时德国空军无法借鉴任何经验,谁都不知道大规模的夜间轰炸是否有效。从不列颠空战中,两国都吸取了很多经验教训。

德国陆军、空军和海军总部都希望,进行轰炸迫使英国求和。戈林对海上登陆计划持怀疑态度,他急于想把不列颠战役变成空战,但进行空战的首要条件是打垮英国空军。当时,德国连起码的制空权都掌握不了,只好把攻击目标转向英国的战争潜力,希望这样迫使英国投降。

希特勒对于任何避开登陆危险的意见都欣然欢迎,特别是一旦海上登陆战失败,苏联就会出兵德国的威胁论。德国统率部围绕海上登陆所进行的讨论都谈到了弱小的海上力量,将尽量由空中力量来弥补。除非英国所有的机场都能被摧毁或压制,否则制空权就要不断地争夺。打垮英国空军惟一的办法是当战斗机停在机场时就突然轰炸。

对英国人来讲,在国家上空进行的空战是决战,关系到不列颠的存亡。当希特勒发现,德国无法打败英国时,就把注意力转向苏联。1941年1月,戈林劝希特勒在未解决不列颠空战前别招惹苏联。但希特勒认为,以一场“闪击战”就可以击败苏联。将来若有必要的话,可以集中欧洲大陆所有的力量进攻英国。

德国未能入侵英国的另一个原因是缺乏思想准备,针对英国的情报工作不足。1940年夏,德国对英国的实力和部署都无法摸清,更不用说入侵计划了,他们很难填补情报真空。

同样,英国对德国的情况也知之甚少,1939年11月,英国的一些重要间谍被德国政府捕获了,再加上德军征服了法国,英国失去了情报来源。

英国对德国的经济和工业产量的估计远远超过真实情况,至于德国空军,英国估计一线有5000架作战飞机。其实,1940年8月1日只达到2800架,使得空军指挥官道丁不得不采取防御态势。

英国害怕德军用空降兵偷袭,但德国没有立即采取入侵行动,这是德军统率部的重大失误,因为英国本土海军在敦刻尔克大撤退后既要保卫海岸线,对付法国舰队,又要为运送食物、原料和武器的船队护航。陆军还没有从法国战败的阴影中走出来,英国空军的雷达系统还没有完工。只有1000架左右战斗机,其中“喷火”式战斗机很少,飞行员不足1200人。

德国人不知道英国的上述弱点,但他们知道德国战斗机比英国战斗机占绝大优势。德国海陆军都表示空军胜利是采取入侵行动的先决条件。海军则暗自希望空军失败,免得自己跟英海军玩命,陆军则把入侵当作渡河演习。

德国并不知道英国部署上的混乱,英国情报机关对德军计划一无所知,到了10月还认为入侵德军将在波罗的海和北海港口集结。

当时,英国的防御,除了空军力量,其他十分薄弱。英国本土舰队留在斯卡帕弗罗,北海的防御靠的是泰恩至希尔内斯四个港口的巡洋舰和驱逐舰,多佛只有5艘驱逐舰,朴茨茅斯也只有5艘驱逐舰。

德军猛烈轰炸多佛,一艘驱逐舰被炸沉,其他几艘遭受破坏。英海军马上把军舰调回朴茨茅斯,使肯特和萨塞克斯毫无防御力量。至于肯特的陆地防御只有一个装备不足的师,准备在德军占领海滩后撤到伦敦外围防线。这就是7月份英国的东南沿海防线。

9月份,英国发现法国沿海安特卫普至瑟堡一线有大批船队,但英海军把那些船队解释为贸易活动,说有些船可能开往西班牙或者葡萄牙。

9月份的漫漫长夜和越来越恶劣的气候使德国海军很难完成护航登陆任务,关键是德国空军无法摧毁英国空军。德国空军犯了常识性的错误,不再把消灭英国空军作为主要目标。

9月6日,当德军舰队集结时,戈林根据飞行员们的夸张统计得出了英国空军全军覆没的结论。当时,英国的许多机场的确是无法使用了,到处都在抢修跑道,通讯网络和预警系统已经告急。

在有雷达的情况下,英国战斗机的损失仍然超过了德国,主要因为地面机场被炸,保养设施不完善。英国急需优秀飞行员,只有少数飞行员掌握了击落敌机的技术,多数飞行员只能成为德军飞行员的靶子。

如果德军继续攻击英格兰南部地区的英军机场,英国战斗机部队肯定会被赶出英格兰南部地区,这样德军是能够成功登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