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不列颠上空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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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作为胜利者的德国人(1)

希特勒和陆军将领们把“海狮”行动看作是渡河计划,只是渡的河宽点罢了。陆军将领们却不懂得,登陆部队需要乘风破浪地渡过40多公里巨浪滔天的海峡进入英国本土,而德国海军不具备保护 “海狮”行动的能力。

“弩炮”作战计划要求,尽可能地解除法国舰队的武装,夺取、控制法国海军的舰艇,或使之失去作用,在必要时将其击毁。战争的形势是这样的,昨天还是亲朋好友,今日必须将其作为敌人,甚至将其歼灭。

自从法国投降后,世界上就流传着一个说法,说不列颠空战将是一个防守空虚的岛国与世界上最强大的空军之间进行的一场力量悬殊的空战。人们认为德国空军所向无敌,这种印象是德国宣传部队制造的,而且取得了显著的效果。

不要黄油,要大炮、飞机、坦克、轮船,对于经济部长和银行主席哈雅尔马·夏霍特等专家们的警告,戈林置之不理。戈林告诉工业巨头们:“我们以最大的投入作赌博,如果我们胜利了,经济将得到足够的补偿……”

1940年6月10日,意大利向法国、英国宣战。墨索里尼笑着说:“意大利只要付出几千条生命作代价,就能成为战争参与者坐在和谈的桌旁。”

6月22日,法国向德国递交投降书,英国失去了它在欧洲大陆最重要的盟国。

这样,德国控制了从挪威北部至西班牙的大西洋沿岸地区,对英国形成了新月形包围圈。

在英国,丘吉尔认为,作为海上的岛国,不论英国人有什么缺点,英国人对海上的事情是彻底了解的。多少世纪以来,英国人代代相传,对海洋非常熟悉,这一传统不仅鼓舞了水兵,而且也鼓舞了整个民族。面对优势的英国大型舰队,德海军想把足够的陆军运过英吉利海峡,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在小舰队和轻型舰只方面,英国比德国多十倍,即使德军在某一地点或某些地点登陆成功,但德军对交通线的保持以及对占领据点的供应等问题还是无法解决。

开始的时候,英国海军无法防止类似1万人的几股德军趁黑夜或大雾弥漫的清晨突然越过英吉利海峡,在海岸的某些地点登陆。但英国已经从敦刻尔克成功地撤出了33万英法联军,完全能够对付登陆的小股德军。如果偷渡的德军数量庞大,英海军能够立即发现并使德军葬身大海,或者德军在登陆的英国海岸连同装备一起被英国舰炮炸得粉碎。事实上,在大不列颠群岛的沿岸,英国的轻型护卫舰一直在不停地戒备巡逻,参加巡逻的舰只多达800艘,德国只有用空军才能对付它们,而且只能慢慢消灭。

但问题是,英国还有强大的空军,拥有制空权。如果德军在不同的地点登陆成功,则当地海滩上的英国陆军可以在海空的援助下尽量使德军遭受重创,把德军限制在一个有限的地区,德军会因给养问题而崩溃,然后英军完全可以歼灭入侵的德军。

在德国,希特勒还没有想过登陆英国的问题。当时,希特勒天真地认为,英吉利海峡只不过比大陆上的河流宽一些而已,法国一旦被击败,英国就会接受和谈。

对于希特勒的战争恐吓,丘吉尔没有进行封锁,反而用广播让英国人民知道,让他们对此有所准备。

这时,德军要从英吉利海峡进军英国,必须有强大的海军力量,而德国的海军力量却弱于英国。

法国投降后,德国的军事威胁达到顶峰,在西欧大陆上已经没有对手了。但在丘吉尔的领导下,英国却不肯投降。丘吉尔还拼命加强防御力量,广泛开展外交攻势,到处寻找新盟友。

对于德国来讲,彻底解决英国的方法是,立即制定登陆英国的军事计划。但希特勒却举棋不定,后来勉强同意将海上登陆英国当作一个可能性来考虑。

随着海上登陆英国的计划制定和准备工作的深入进行,德国海陆空三军将领们越来越发现海上登陆太难了。因为德国的海军力量弱小,陆海空三军将领认为,只有德国空军首先在英吉利海峡一带和英格兰南部夺取制空权,或者至少取得空中优势,海上登陆才有可能。可见,德国要想海上登陆成功,必须先在英国上空的空战中取得成功。

而德国的空军将领们却跟陆军和海军将领们想法不一样,他们没有把掩护海上登陆看成是空军的任务。就像人们日后看到的那样,空军倾向于把对不列颠空战视为自己的任务,尽管前期他们在选择目标时的确考虑到了海上登陆。

在攻打波兰时,德空军很快消灭了波兰空军。在攻打法国时,法国空军从一开始就被削弱,德国空军一直享有空中优势,在敌空军被摧毁或者被削弱、地面部队被德空军重创后,德陆军占领敌军空军机场。但这套作战方案无法用来进攻海上的英国。

对英国空战只能采用意大利空战理论家杜黑预言的方案:空军攻击而其他兵种采取防御措施。但德国空军当时没有杜黑理论中所设想的武器装备。德国空军的想法是用空军来削弱英国,使其再也不能进行有力的抵抗,甚至希望通过空战迫使英国投降。

在德国结束法国作战到德空军发动不列颠空战期间,前后长达七周。在这七周的时间里,德国空军忙着扩充地面部队,以便能在日后执行伞兵登陆任务,同时向各个空军中队介绍英国的背景情况等等。

德国空军司令部对怎样有效地实施对英国的空战仍无方案。早在1939年5月23日的时候,希特勒向将领们谈过自己的建议,由于英国完全依赖进口,可以切断供应线迫使其投降,但这必须摧毁英国舰队和切断它的海外补给线才行。1939年8月,德国的军备仍不充分,远远不能满足一场大战的需要。陆军需要到1943年才能组建完毕,而海空军的目标则更遥远。

空军司令戈林在1939年8月曾劝希特勒推迟战争,但在听到进攻波兰的日期最后确定后,他只好沉默了。德国空军在对英空战中的弱点戈林是清楚的,因为德国空军一直将英国空军视为最大的敌人。作为德国空军的总司令,他对空军能力的估计是以详细的研究材料为依据的。

戈林认为,丘吉尔上台后,如果英国空军按计划扩充的话,到1941年它就跟德国空军实力一样了。取得对英空战胜利的先决条件是摧毁英国空军基地和航空工业。只有先消灭英国空军,才有必要去轰炸英国的港口、海港和英海军。德军空军的任务太艰巨了,不可能给德国空军规定结束空战的期限。

英国人素来具有随机应变的能力,普遍具有坚韧不拔的性格,单靠空战无法使其投降。因此,就需要同时从海上登陆并攻下不列颠群岛。戈林对德国空军能力的看法十分客观,对德国空军存在的弱点也十分清楚。

从进攻波兰开始到不列颠空战爆发这段时期,德国空军袭击英国的力度是逐渐加强的。在攻打波兰以前,希特勒极力避免英法卷入波兰战争,因此严禁空军袭击英国。戈林知道,对伦敦市的任何空袭都完全取决于希特勒。希特勒只准对英格兰中部及南部地区进行侦察。

1939年9月10日,希特勒准许空军空袭进入德国海军基地或者布雷区附近海域的英海军舰队。10月18日,希特勒准许空军对英海军舰队进行空袭。10月1日,希特勒准许空军袭击英国商船。10月底,戈林召开会议,商讨空袭英国的计划,但毫无进展,因为害怕英国空军轰炸德国。12月,英国空军空袭德国威廉港,希特勒仍不敢空袭英国。

1940年1月17日,德军最高统帅部谨慎地提出:“为保证西线作战的胜利,千万不要空袭英国,除非具有执行空袭任务的强大力量。”德国空军从德国北部机场出发空袭英国,困难很大。只有在德国占领法国以后,大规模的空袭才会成为可能。

希特勒认为,在对英空战中,德国的战略位置不利。要想有效地开展空战和潜艇战,荷兰、比利时和法国的基地是必须夺取的,否则潜艇和飞机都必须远征才能作战。只有荷兰、比利时和法国沿海地区被德国占领,德国在与英国作战时的处境才能改善。

1939年11月29日,希特勒强调,打败英国最好的办法是切断英国补给线,破坏英国工业。如果德国陆军能够占领整个法国,那么德国就很可能完成征服英国的任务。

另外,希特勒十分清楚地看到,英国的垮台对德国没有什么好处,而其他国家会从中渔利。他转而考虑海上登陆英国的计划但仍举棋不定,他对将领说来自苏联的威胁太大。德国的战车在很大程度上依赖罗马尼亚的石油。斯大林越来越多的领土要求使他忧心忡忡。

如果德国陷入对英国的海上登陆作战,就没有办法抵挡来自东方苏联的进攻。他非常担心军事失败可能带来的政治影响,他坚持在对英国进行海上登陆以前,先解除一切来自欧洲大陆的威胁。

法国投降后,德国统帅部还没有制定出整体的大战计划,他们完全围绕着希特勒的想法转,就是先打打看,边打边制定计划。对英国进行海上登陆的计划也是法国投降后匆忙制定的。希特勒是个性子急的人,就在德国统帅部制定对英海上登陆计划时,他又想先摧毁苏联。就是在这个自相矛盾的背景下,德国空军发动了不列颠空战。

在敦刻尔克海滩上,到处都是英国人和法国人丢弃的武器弹药和装备,卡车、坦克和大炮望不到尽头。在敦刻尔克海滩附近,停着戈林的装甲豪华专列。

戈林正在装甲列车上召开空军军事会议,参加会议的有第2航空队司令凯塞林、第3航空队司令施佩勒、第5航空队司令施通普夫,还有德国空军监察长米尔希将军、空军参谋长耶舒昂纳克。

在希特勒看来,西线战争差不多结束了。而戈林正是带着元首的想法来召开这次会议的。米尔希十分严肃地说,我们应该立即把空军调到英吉利海峡沿岸,攻打英国不容拖延。

如果给英国人三四周喘息的时间,就无法战胜英国了。参加会议的其他人都支持米尔希的意见,戈林也支持米尔希的意见。

几个小时后,戈林等人制定了一个作战计划:用空降兵入侵英国,先用轰炸机和俯冲轰炸机空袭英国南部海岸。在战斗机的护航下,空降兵部队在英国南部着陆,抢占机场。再用运输机往返运输,先运送5个德国师,以后视情况再增加。不仅把英国飞机都击落,还要封死运送食品的海路,把英国港口炸瘫痪。这个计划会使英国在北海和地中海的战舰前来救援,还会使英国调动英格兰斯卡帕湾大本营里的军舰,迫使它们都来到英吉利海峡。这样,英国海军都集结在这条狭长的海峡上,同时,英国空军也将露面,这时候,德国空军可以一举摧毁英国空军,同时消灭英国海军。然后,德国海军运送陆军前来援助和策应。

戈林认为,这是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现在英国的防御十分薄弱。身为空军司令,如果这个计划成功,他一定能更加荣耀。

第二天,戈林来到希特勒那里,把空军的入侵计划交给希特勒。

希特勒在认真看了戈林的计划后,命令戈林“不要行动”。希特勒告诉戈林,尽管他欣赏这个计划,但觉得现在没有这样做的必要。英国人已经认识到他们山穷水尽的处境,会接受德国提出的和平解决方案。

7月初,英国仍不肯投降。7月16日,希特勒命令德国统率部制定对英登陆作战的计划,若有必要,立即登陆作战。这时希特勒还希望英国人能认清形势,投降议和。

此次作战行动的代号为“海狮”。与戈林用空降部队入侵英国的计划相比,“海狮”计划的构想过于庞大,而且经过一个月的准备,英国的防御力量大大加强了。

“海狮”计划就是用25万德国陆军在英国南部海岸长达320公里的战线上登陆,少量的部队用运输机运送。大部队由驳船、拖船、汽艇和运输船运送。登陆部队将分三批运送,首先夺取滩头阵地,再进攻内陆,切断伦敦与各地的联系。出动秘密警察抓捕2000名英国的精英人士,从丘吉尔到作家赫胥黎,把所有17岁至45岁的英国男子都绑起来,运到欧洲大陆。

陆军将领们欣赏“海狮”计划,但海军总司令雷德尔元帅却忧心忡忡。希特勒和陆军将领们把“海狮”行动看作是渡河计划,只是渡的河宽点罢了。陆军将领们却不懂得,登陆部队要乘风破浪地渡过40多公里巨浪滔天的海峡进入英国本土,而德国海军不具备保护 “海狮”行动的能力。雷德尔提出缩短战线的要求,陆军将领们反对说,这等于让陆军送死。

希特勒作出裁定,把战线比原定的缩短一些。陆军向希特勒保证,他们将全力支持“海狮”计划。他们提出了一个要求,在海路登陆英国以前,空军必须先消灭英国空军,摧毁英国沿岸防御力量。

陆军太高明了,他们把责任都推给了空军,这样一来就赢得了海军的支持。雷德尔立刻放下心来,这将使德海军摆脱困境。如果德空军无法打败英空军,就可以无限期延长“海狮”计划,而雷德尔的海军力量也不用与英国海军抗衡了;如果英空军被击败,英海军将失去制空权,也会被击败,则海路登陆开始,德海军就更安全了。

这时,希特勒还没有下定决心实施“海狮”计划,还想给英国一段时间考虑,再给丘吉尔采取“理智”态度的机会。

2.“英吉利海峡越来越宽了”

法国投降之后,法国海军成为德国海上力量的一部分,这使得德国通过海路入侵英国成为可能。让这支位居世界第四的法国海军力量与德国海军力量融为一体,对英国是极为不利的。

1940年,法海军拥有1艘航母、2艘战列巡洋舰、7艘战列舰、18艘巡洋舰、27艘轻型巡洋舰、26艘驱逐舰、27艘潜艇和大量小型舰只。

与英国数量庞大的海军舰只不一样,法海军的舰只都是20世纪二三十年代建造的新舰。

截止到1940年6月,当时海上的军力对比是:英海军有老旧的战列舰14艘,其中一艘还在大修。法国拥有9艘,意大利拥有6艘,而德国只有2艘。

在海上,英法任何一国的实力都超过德意两国之和。但是,如果德国控制了法国舰队,英国就危险了。

6月16日,德军攻破马奇诺防线,法国政府决定马上寻求停战,并组建了贝当新政府。

次日凌晨1点,法外长博杜安通知英大使坎贝尔,法国已通过西班牙政府向德国询问停战条件。当天,法军停止了战斗。

6月17日,英国向法国重申英国同意法国停战,要求法国马上命令其舰队开往英国港口。英国第一海务大臣庞德给英国地中海舰队司令坎宁安海军上将的命令是:“尽力使法舰队加入我方,否则干掉它。”

同一天,庞德加派战列舰“胡德”号、航母“皇家方舟”号、战列巡洋舰“反击”号等舰只到直布罗陀监视法国舰队。

当时,法国海军一片混乱,有的主力舰直接加入英舰,更多的战舰逃到北非法属殖民地。

战列舰“洛林”号和“库尔贝”号正在英国港口,被扣留。轻型战列舰“敦刻尔克”号、“斯特拉斯堡”号和两艘旧战列舰停在阿尔及利亚的奥兰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