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走近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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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跟随蒋介石的年代(2)

“蒋家军,陈家党”之说。尽管他本人不承认,可事实谁也否不了。梁肃戎长期从事国民党的党务工作,自觉不自觉地成为陈立夫体系中的人,加之他到了南方,在立法院的一系列选举中,均和陈立夫保持一致,深得陈立夫的青睐。梁肃戎是他意志的执行者和宣传者。梁肃戎靠近陈立夫,并没有卖身投靠的心,完全是从政治上出发对自己要求的客观结果。他把陈立夫对自己的关心看成是组织的关爱而接受的,直至抱病卧床,还在向陈立夫汇报东北的党务工作。

这时陈立夫的处境已经十分艰难,无心于工作。蒋介石到台湾,开始反思自己的失败原因,实行开明政治,因为他不能再失去台湾。他的一系列举措的重要内容之一是整顿国民党,开始清理cc。陈立夫是cc体系的头子,首当其冲。

陈立夫离去不久的一天,梁肃戎听到了国民党中央限令“陈立夫二十四小时之内出境”的消息。

临行前,陈立夫去向蒋介石告别,蒋介石不见他,让自己夫人接见。

陈立夫向蒋夫人说:

“有人说蒋、宋、孔、陈是四大豪门家族,不过,姓陈的没钱,请你转告总裁。”宋美龄安慰他,并送他一本《圣经》,说:

‘你在政治上负过这么大的责任,现在一下子冷落下来,会感到很难适应,这里有本《圣经》,你带到美国去念念,你会在心灵上得到不少慰藉,陈立夫指着墙上的蒋介石像说:“夫人,那活的上帝都不信任我,我还希望得到耶稣的信任吗?”陈立夫这时已经四十九岁,离开台湾到美国去养鸡。

陈立夫没有忘记梁肃戎,行前托立法委员李永新送给梁肃戎二两金子,让梁肃戎看病。

梁肃戎很受感动,推辞不受,说:

“他被驱逐出国,自己也没什么钱,我们都清楚,我怎能收呢?”李永新说:

“肃戎啊,他人都走了,你不收,让我给谁呢?”陈立夫走了,留下的二两黄金,使梁肃戎得以走出病境也留给梁肃戎无尽的思念与感激。

04假CC

梁肃戎加入国民党自觉不自觉地成为cc中的骨干。担任了cc的执行秘书,与陈立夫,陈果夫兄弟不仅是上下级关系,且生出友谊。梁肃戎感念陈立夫,为陈立夫的出走,心中常生出惆伥。

蒋经国执政之后,请陈立夫回到台湾。

五十余年后的陈立夫百岁华诞会上,梁肃戎为陈立夫鸣不平:

“他同蒋公的关系,从早期当他的秘书起,真正对党的贡献是从1928年一直到1948年的20年间。果夫先生和立夫先生两位兄弟主持中央组织部的期间,建立国民党内的制度,发展壮大……这样一个对蒋公忠诚,对国民党有贡献的人,后阶段却未能够继续发挥他对党的付出,肃戎以一个忠贞国民党员的身份,表示很遗憾。”可见,对于蒋介石给予陈立夫的贬免,梁肃戎是不满的。

陈立夫是陈果夫的弟弟。陈果夫,浙江吴兴人,原名祖焘,生于1892年,早年加入孙中山领导的中国同盟会。陈立夫,原名祖燕,1900年生,天津北洋大学工学院毕业,留学美国西兹堡大学。陈氏二兄弟是陈其业之子,陈其美(陈英士)之侄。

蒋介石是陈其美民国初年任沪军督督时的部下,在上海打流的日子里,在交易所结识了陈果夫,搭档一起,做投机。蒋经国读书时,经常从陈果夫处取钱,陈立夫读书时,蒋介石也供过他的学费,称呼蒋介石为“蒋三伯伯”,两家关系甚为亲近。1924年陈果夫应蒋召去广州。1925年陈立夫从美国学成回上海,陈果夫要他立即去广州拜见蒋介石。蒋当时是黄埔军校校长,便安排陈立夫为校长办公室机要秘书。此后很长时期内,陈立夫一直随侍蒋介石左右,参与机密。

1926年北伐时期,蒋介石因取得了国民革命军总司令的职位,野心膨胀,显露出反革命的真实面目。为排挤共产党人而制造了“中山舰事件”,实施“整理党务案”,担任国民党中央部长的共产党人全部被赶出,蒋介石窃取了中央组织部长的职务,派自己亲信陈果夫出任组织部副部长,代理部长,从这时开始,整个组织部就落入二陈的手中。

cc是蒋介石的御用工具,结党为蒋是二陈的宗旨,所以,最初成立时的基本任务是两条:一是把蒋介石捧上国民党领袖的宝座,对国民党内的其他派系,如汪精卫派、胡汉民派等,极尽诽谤、排挤之能事}二是彻底消灭共产党和人民的民主权利,造成蒋介石独裁统治的局面。

什么是cC派呢?梁肃戎是这样回顾的:

“国民党党务工作原先都由广东人负责,从1928年10月陈果夫接任蒋中正先生出任组织部长开始到1948年7月,前后20年间,陈果夫、陈立夫兄弟轮流担任国民党中央党部组织部长,中间只有1939年11月到1944年5月是由来家骅接任。

组织部是国民党中央党部的重心,因为它主管下级党部的组织和人事任免,加以他们兄弟俩与蒋介石关系密切,所以国民党中央整个组织与人事,始终都在他们手上,因此有所谓CC(Central Club)之说。不过他们却不承认,陈立夫就曾公开说明,根本就没有这个俱乐部,是共产党用以挑拨离间国民党的伎俩。

暂且不论到底有没有cc,不过整个国民党党务归他们兄弟俩负责倒是事实。当时他们对内订立一切党内法规,对外大量吸收党员,使国民党得以迅速发展壮大,党的调查统计工作日见成效,党的组训及宣传也进入系统化。可以说以学者、留学生等文人为主,类似近代政党形态的国民党是他们兄弟俩奠定的。也因此有‘蒋家天下、陈家党’的说法,一般人也将他们当组织部长时所建立的各省市党部、特种党部人员列为cc系。我在东北从事党务工作多年,当然属省党部系统,因而被认为与cc有关。

抗战时期,国民党党部之外又成立一个系统,叫三民主义青年团,成立三青团的宗旨是要把国民党的青年团结起来,拯救国家。万万没有想到造成党内对立局面,中央便有‘中央党部’、‘中央团部’之分。中央党部设有中央常务委员、中央监察委员、中央团部也设有常务、监察委员;地方上有省党部主任委员,也有三青团干事长。双方分庭抗礼,国民党因而分裂成两个派系,一个是cc,称‘党’,一个是青年团,称为团。抗战胜利后,党团在各地磨擦得很严重,后来党团合并,由党部的人担任主任委员,团部的人出任副主任委员,可惜仍是貌合神离。

陈立夫本人一直不承认cc,90年代的一天,把梁肃戎找去,说:

“肃戎,我都不是cc,你是什么cc”。

梁肃戎说:

“立公,你是真cc,你不承认;我是假cc,打成的。”那么蒋介石为什么要认定陈氏兄弟搞cc,又把陈立夫贬了呢?

“cc与蒋介石的矛盾焦点,在于老蒋想让蒋经国逐步接管党务系统,而cc却决不肯让出既得阵地。1946年3月,蒋介石想明升暗降地把陈果夫任命为浙江省主席,并当面对他说:

“你做一部分事情做得好,在中央做不好。”陈顶撞说:“现在中央谁做得好”,拒绝了蒋的提议。

1946年5月,陈氏兄弟建议把蒋经国任教育长的三青团中央干部学校与cc把持的国民党中央党校合并,成立“国立政治大学”,其意是想吞掉蒋经国的三青团干校。蒋氏父子将计就计,同意两校合并,并提出由蒋介石兼任“国立政治大学”校长,由蒋经国任教育长,这就反形成蒋经国“吃”cc的态势。cc闻讯大哗,暗中唆使“政大”学生闹事,喊出“不当孙子学生”的口号,抵制蒋经国。蒋介石把陈立夫召去大骂一顿,才平息了风波,但蒋经国已无脸就任,被迫辞去教育长职务。

1947年9月,蒋氏父子反击,召开六届四中全会暨党团联席会议,促成国民党与三青团合并。合并之后,三青团的中央干事自动成为国民党中央委员,三青团的中央监事自动成为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于是,在1940年才取得国民党党籍的蒋经国,便率领他在三青团网罗的一大批亲信,堂而皇之地进入国民党中央。显然,硬性打入了cC势力范围。

但是,二陈兄弟毕竟浸淫党内派系斗争多年,经验丰富。

表面上顺着蒋介石,暗中却与蒋经国为难,使蒋经国的人马在各省市的党部中无法插足。蒋介石气愤地说:

“这次统一党团组织,彻底改造本党的努力可以说是毫无成就”。

1948年8月至10月,蒋经国在上海“打虎”,cc则在暗中捣乱,使双方矛盾更加尖锐。

1949年1月,蒋介石在下野前召见亲信,愤愤地说:“共产党没有打败我,打败我的是自家的国民党”。然后指着陈立夫说:“就是你们一班人。”当时蒋气得赌咒发誓,扬言今后永不进中央党部的门。可见他对cc积怨已深。

到台湾后,有三个因素促使蒋介石最后下定了整肃cc的决心。

第一个因素是,原被蒋介石视为心腹大患的桂系已告解体,其他派系或是有将无兵,或是有兵无将,均不具备争权夺利的实力。因此cc作为蒋家打手的利用价值降低,而阻碍蒋经国扩张权力的一面却突显,特别是在台湾一个岛上,突然涌入原来的中央各部及各省的班子,僧多粥少,需进行权力再分配。要确保小蒋能在权力再分配中捞到好处,就必须排除具有实力而又是争权的cc。

第二个因素是,此时蒋政权生存的关键在于拉住美国,而美国对cc最反感。美国批评蒋介石的重点内容之一,就是他重用cc,1948年美国总统竞选时,陈立夫曾带大笔金钱到美国为杜威助选,谁知当选的竟是杜威的对手杜鲁门。这次“押错宝”,使杜鲁门对蒋介石一直怀恨在心。蒋若抛出陈立夫做替罪羊,可能会使杜鲁门消气,改善美蒋关系。

第三个因素是,当时台湾的另一个实力派陈诚与cc关系搞得很僵。陈诚在大陆时即常遭cc指责,任“台湾省主席”时采取一些措施,又屡被cc派操纵的“立法院”非难。在退台后的权力调整中,陈诚派与cc派都想扩张权势,双方矛盾加剧。为了保持内部的团结,蒋介石也需要压抑cc派。

于是,蒋介石一方面到处宣讲“改造”的重要性和迫切性,企图借“改造”把cc挤出党务系统;另一方面,又不断向cc把持的中央党部加压力,迫其就范。

从1950年6月起,凡是国民党中央党部呈送蒋介石的文件,蒋均退还不阅。国民党中央常委会几次开会,蒋也拒不出席。至6月22日,cc派大将,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萧铮提出建议,鉴于总裁拒不出席中常会,全体中常委应自觉辞职,以便让总裁放手实施“改造”。当天,国民党中常会决定采纳萧铮建议,全体中常委辞职,并派于右任、居正、邹鲁三位元老晋见蒋介石,求他出席会议并指示“改造”方针。随后,蒋介石召见陈立夫,问他对“改造”有何想法。

陈立夫察颜观色后,主动提出,大陆失败,党、政、军三方面都应有人出面承担责任,党的方面由他和陈果夫承担,因此他们兄弟不宜参加党的“改造”。这种说法本是以退为进,投石问路之意,但蒋介石听后默默不语,由此陈立夫知道大势已去。

与此前后,围绕“行政院”授权问题,陈诚派与cc派闹得不可开交。按照国民党宪法规定,“行政院”向“立法院”负责,行政命令唯有经“立法院”批准方具有法律效力。但在李宗仁当“代总统”时,为使亲蒋的何应钦能以“行政院长”身份抗衡李宗仁,蒋介石曾授意cC掌握的“立法院”授予“行政院”以行政命令代替法律的特权,此项特权在李宗仁赴美后,已由“立法院”收回。1950年3月,陈诚从“台湾省主席”升任“行政院长”,他“组阁”后不久即表示希望“立法院”能再度授权“行政院”,使行政命令具有法律效力。当时“立法院长”孙科不肯去台,“立法院”工作由“副院长”陈立夫主持。一日,陈诚当着蒋介石的面向陈立夫要求此事,被陈立夫婉拒。陈诚不肯善罢干休,随即以“行政院”名义致函“立法院”,要求代行许多本属“立法院”的职权。“立法院”接函后予以讨论,“立法委员”群起而攻,迅速将此案否决。陈诫得知授权案被否决的消息时正在主持“行政院”院会,他当场大发雷霆,称:授权案被否认是cc反对所致,本人决心马上辞职,“行政院”院会立即休会,这在台湾政坛上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当时,陈诚曾向蒋介石建议,把陈立夫、萧铮等统统送到火烧岛监禁。陈立夫见事情闹大了,而蒋介石叉早有偏袒陈诚之意,乃避居台中,并写信给蒋介石请求出国。最后,蒋介石出面安抚了陈诚,并通过在家养病的陈果夫转告陈立夫,准其离台。

7月12日,吴稚晖等215名中央委员联名上书蒋介石,请他领导本党进行“改造”。数日后,蒋介石下令,免去陈果夫“中央财务委员会”主任职务,裁撤“中央合作金库”(原由陈果夫任理事长)。“中国农民银行”(原由陈果夫任董事长)保留名义,只设保管处;这就一举削去了cc的三大经济支柱。

7月21日,蒋介石召集全体国民党中常委谈话,没有通知cc的“大炮”萧铮和邵华。在这次会上,蒋介石点名指责了陈立夫。

7月26日,蒋介石宣布由他个人指定的中央改造委员会及中央评议委员名单,除谷正纲和张道藩外,包括陈立夫在内的相当一批cc要员靠边站。陈果夫则只挂名为安慰性的中央评议委员,此时他已是缠绵于病榻之上的垂危之人,于翌年8月25日病逝台北。

8月初,蒋介石又下令改组由陈果夫任董事长的农业教育电影公司,让蒋经国接办。这就又削掉了cC掌握的一大舆论阵地。

8月4日,陈立夫怀着无比怆凉的心情,以参加道德重整会议的名义,率全家离开台湾。据说他启程前,陈诚曾托张道藩和余井塘给他捎去七个字——“陈立夫是个混蛋”。

立法院第一届七百多位委员中,CC最盛时,达三百多位,占百分之五十以上。到台湾,也一直保持在一百六七十人左右。

cc自己成立了一个决策机构服务小组,二十多人,梁肃戎和张志智担任执行秘书,办公地点设在台北市许昌街二十六号。故而人们称cc,常以“许昌街”做代称。

05反对修正《出版法》

蒋介石为了强化他的独裁统治,控制舆论导向,限制言论自由,组织心腹修正《出版法》,导演了一场秘密请立法院通过出版法的丑剧,这遭到了梁肃戎为首的立委反对。

1958年3月,行政院函请立法院修正“出版法”。

有研究资料日:这一“修正案”由蒋经国控制的特工系统制订,以“行政院”名义提交“立法院”,但身为“行政院长”的俞鸿钧并未能看到草案,更不可能提任何意见,只能扮演一个邮差角色。当时列席立法院内政、教育、民刑商法三个委员会联席会议的行政院长俞鸿钧和内政部长田炯锦,十分清楚修正出版法的起因和幕后的操纵者及其意图,明哲保身,积极地维护这一举措,说:

“政府修正出版法的目的是在取缔‘黄色刊物”’。

梁肃戎指出“国民党中央修正出版法的目的在于限制言论自由,加强对出版品的行政处分。”这与梁肃戎一向主张自由、民主、人权、法制的思想是水火不容的。

梁肃戎充当了反对派的主角。

这一提案的起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