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气未脱的脸庞,妩媚妖娆的表情,这个人赫然竟是玩SM玩过火的冒险大王玻璃吴!
肠切除术后不到七天,还未拆线,当然还需要躺在病床上接受后续的支持治疗。
就算是自动出院,也应该在家里好好休息,不用急着跑到这里来赶场表演。
我又不想看到他,还用这么一副大愚若智的造型来侮辱我的偶像。
唯一的解释恐怕正如这幢大楼的宗旨,他是被强制送来的,切口还没完全愈合,行动牵拉疼痛,所以只好坐在轮椅上。
或许在病房里突然毒瘾发作,或许他本来就是这里的常客,恰好碰到了治疗周期,或许是手术中的镇痛麻醉药物诱发了症状,或许……一切都有可能。
为了快感连啤酒瓶都可以塞进直肠的人,我实在想不出他不会干什么事。
更何况他还有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变态上司高峻轩。
还有他开设的所谓高级娱乐场所“公子吧”。
我所看到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很多事情根本无法想象!
陆高远跟他应该也有些关系吧,利益能够让很多看似不同类型的人走到一起,各行其是,安之若素。
欲望让他们疯狂,也能让他们被毁灭!
总有一天!
这时候楼道里又走出一个人,白衣胜雪,宛若出尘,笑容可掬,和蔼可亲,他的脸上永远是干干净净的,但我知道他的心中是多么的肮脏。
现在我不用奇怪了,既然玻璃吴能出现在这里,高峻轩当然也可以。
他们本来就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好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高峻轩从背后轻轻搂住玻璃吴的双肩,蛇一样的双手滑到他的前胸不断摩挲着,然后俯下身,用自己的嘴唇贴在玻璃吴的耳边,说着什么话,又像是安慰,终于玻璃吴脸上的倦怠消失了,泛起病态的红晕,他笑了,高峻轩也笑了,开始用牙齿咬扯他的耳垂,玻璃吴想躲闪,但终究没有躲过,两个人在阳光下扭成一团,气喘吁吁……
我走开了,我怕再看下去会吐得狗血喷头,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的视力会出奇得好,连一些不该看到的细节也看得清清楚楚。
我真后悔自作主张跑到这里来,做人还是老实安分一些好。
等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安娜正在给小清开住院卡片,酒鬼叔叔双手扶膝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小清转过头奇怪地问。
“怕是遇见鬼了吧?”安娜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
“鬼跟他比起来,实在是太可爱了。”我叹了口气说,“你们这里真是卧虎藏龙,我开始有点佩服你居然能够呆得住。”
“这有什么难的,除非他们不想要命了。”她似乎已经猜到了我之所见,丝毫不以为然,只是顺势瞥了酒鬼叔叔一眼。
不错,谁不要自己的命呢,酒鬼叔叔为了贪杯连自己女儿都敢打,到了这里还不是服服帖帖,简直比三好学生还要听话。
“爸爸,那你就要在这里住下了,医院规定不能陪人,你一个人习惯么?”小清走过去关切地问。
“没事,只是没有酒喝,这咋办?”酒鬼叔叔发愁了。
“看病怎么能喝酒呢?”
“不喝酒一天也呆不住啊,小清,仓库间第二个倒扣的缸里我藏着两瓶糟烧,你明天给我带来吧,不要让你妈知道。”他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这个秘密。
“爸爸!”小清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小清,你拿来吧,不过要放在我这里,我会给他控制剂量的。”安娜突然止住了她的话,“大叔,这里是医院,可不能像家里那么胡来,否则头痛不但不会好,还会加重,下次一闻到酒味就要发作了。”
“啊,那就听孙医师的,小清,你把酒交给孙医师好了。”他咽了咽口水,不舍地说。
“好吧,可以去病房了,注意,不要和陌生人讲话,有事可以拉铃叫我。”
小清陪着酒鬼叔叔进了综合治疗大楼,总算稳住了他,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怎么样?还好吧。”看看周围没其他人,我问安娜。
“不好啊,师兄,失去自控力又没有自我意识能力,很难配合治疗,本来想送到强制戒毒楼区的,想想那样太残忍了,先试试看吧,真的不行再来硬的。”安娜一脸沉重地说。
“千万别送哪里去,否则跟那帮人混在一起,进去还只是酒瘾,出来可就是五毒俱全了。”我回想起刚才看到的情景剧,急忙摆手。
“你跟你妹妹关系很不错嘛,放心,我会尽力的。”安娜看了看我,笑着说。
“是啊,我们感情很深厚,你…不会吃醋吧。”
“笑话,拜托你不要这样自我陶醉好不好,以为每个女人看见你都会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你。”
“那我就放心了,哈哈,你能给我说说大概的治疗方法么?”
“这位大叔由于长期饮酒,失去自控,每天必喝,每喝必醉,但心里烦躁,不喝又不行。酒后呼呼大睡、喊叫不醒、醒后又喝,记忆力减退、反应迟钝、性格改变,常固执,甚至小便失禁,造成无法工作,初步评估,已经达到了酒精依赖症Ⅰ型—精神抑郁型。”
“那是比较严重了。”我不由得皱眉。
“是啊,典型的临床表现都有:对酒的欣快体验,精神、躯体依赖性,饮酒成为一切活动的中心,处于连续饮酒状态,耐受性增大,戒断综合症,而且已经有了躯体脏器的并发症,刚才我给他做体检的时候就发现神经系统存在震颤,周围神经炎,腱反射亢进,阳性锥体束病理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