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一下,抬头朗声说:
“玛丽姐,今天的事,真是全靠你帮大忙了!”
“可别说谢谢哦。”她转过头,嫣然一笑,神情已经平淡了许多。
“谢是肯定免不了的,不过光挂在嘴上就显得不大可靠。”我抓了抓后脑勺说。
“那你就给我做点实事吧。”她想了想说。
“好啊,只要你玛丽姐一句话,赴汤蹈火……”
“没那么严重,过段时间俱乐部的阿婆要回家过年,你就过来帮忙打扫一下卫生,除尘迎新吧。”
“啊?!”我实在想不到竟然是这么个超级任务。
“怎么?不愿意?”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只是有点意外,玛丽姐对我恩重如山,鼎立相助之余还亲自莅临现场指导,我粉身碎骨都难以回报,做这点小事都要推辞的话,以后我都不敢照镜子了。”
“呵呵,其实你别把我想得这么好,我此行也是受人之托。”
“哦?”这下更出我的意料,“何妨神圣?”
张五哥是有人要他保护我,玛丽姐也这么说,我究竟做了什么好事,以至于比熊猫还要受到重视。
玛丽姐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点了点玻璃。
顺着手指的方向,电线杆下立着一个人,尽管周围人形重叠,但那一袭黑色风衣,削瘦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那么憔悴,孤单。
人来人往,人潮如流,那个人的姿势还是不变。
似乎在等另一个人。
似曾相识的身影,却没能在我脑海中对号入座。
玛丽姐看着我微笑。
“大姐你就告诉我是谁吧?否则我这个急性子可要跑下去亲自验货了。”我跺足说。
“你不会。”她却一点不急,笑看着我。
“为什么?我可要冲下去了,哦……”我忽然想起了——
“林静!一定是她!”
“我知道你会猜出来的,还想不想去?”
我拼命摇头,两只脚就像被钉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尽管先前的事我已经彻底原谅她了,但看在她贴在我寝室门口的字条的份上,我想还是把她列为危险人物比较妥当。
“她怎么不跟你上来?”我虚虚地问。
“表妹也知道你不想见她,所以恳求我来看看你,唉,女孩子就是这样,有些事已经很清楚了,还是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她好像消瘦了许多……她对我还是挺好的。”我支吾着说,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她和你就像我和……他,只不过位置刚好调了调,结果恐怕也是差不多,小马我要走了,任务完成,我也可以向她有个交代了。”
“谢谢她,也谢谢你,玛丽姐。”我终于还是不能免俗。
玛丽姐没有拒绝,走到门口,才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我说:
“小马,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不想跟你说,只是……还没到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或许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但……我却不希望那一天的到来。”
说到这里,她眉心微蹙,眼中又闪烁出迷茫。
“没关系,玛丽姐,我坚信你决不会骗我,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怎么做,我都不会怪你。”
玛丽点点头,飞速离去。
事情好像变得更加复杂了,但我一点都不迷惑,因为我还坚信:
不管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总有结束的一天,无论谁唱着什么样的角,也总有退场的一天。
所以我也要离去,离开这个不平常的地方,在这个不平常的黑夜。
不知何时起天空飘起了小雨,随风斜洒,沾在脸上,凉丝丝,并不觉寒冷。
在湿暗的墙角扶起二轮宝马,用袖子擦干坐垫上的水珠,准备打道回府,重返人间。
“滴——”短信却不合时宜地响起。
“马亮同学,恭喜锄奸行动圆满成功!”
我一看号码,全身僵硬,心头陡然笼罩一层寒意。
这串久违的数字竟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