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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亮出身份

打开门,只见钱掌柜卑躬屈膝地站在门外,一脸的谄笑。小贵瞥了他一眼开口道:“不知掌柜的有何事?”

“知府大老爷让小的来请示二位贵客是否能接见他?”瞎子也看得出能劳驾知府大人亲自求见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他果然没看错,这会儿钱掌柜心里也不免舒了一口气,幸好他慧眼识英雄,从这二位第一天来投宿时他就看出来那个英俊的公子器宇轩昂,气质过人,绝不是普通人。

“谢天德他人呢?”

只听小贵毫不犹豫地抛出一句话,钱掌柜一阵惊愕,想不到连一个小小的跟班都敢直呼知府老爷名讳的人,可想而知里面这个主人的身份更加不同凡响。

“正在楼下恭候!”钱掌柜恭敬地颔首回答。像他们这种市井小人物是谁也得罪不起的,所以就算是面对小贵,他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小贵点了点头,再度丢出一句话:“在门外候着吧!”紧接着不等钱掌柜回答,他径直关了门。

屋内的朱寿已经停止了踱步,静静地站在窗前,眉头深锁着,微抬着头盯着远方的某一点,视线失去了焦点,像是在极力思考着什么。

小贵看主子想得这么入神,开始犹豫起来要不要走过去打断主子的思绪。

原则上身为主子的贴身随从,他的任务就是把一切事情传达给主子,像现在这种情况,他是理当向主子汇报。

不过……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他这会儿不应该去自动送死,天知道打断主子的思绪后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他可是早有经验。况且这个主子才刚刚对他发过火,这会儿恐怕火气还没降下来呢!

怎么办……

正在小贵犹豫不决之际,朱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窗前走了过来。

“你这个奴才才嘀咕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少爷,您想好办法了吗?这会儿,谢天德已经在楼下恭候您了。”

“那就……宣吧!”朱寿眉开眼笑地下达指示,接着转身安慰地坐上了椅子。

“奴才遵命!”小贵接到指示立刻跪地领命而去。

显然,朱寿已经打算恢复身份接见谢天德,因为此刻他正好想到一条好计谋,需要谢天德的帮忙。

没多久,脑满肠肥的谢天德摇着两只大耳朵,谄笑着上楼,一进门便“扑通”跪了下来,甚至连朱寿的样子都没来得及看就忙着磕起头来。

“微臣苏州知府谢天德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呵……谢知府免礼,出门在外,就不必讲究那么多礼节了。”朱寿大手一挥,示意谢天德起身。

“谢皇上。”谢天德谢恩起身,接着便又说到,“皇上驾临苏州城,微臣理当伺候周全,微臣的知府衙门虽然简陋,却也比这客栈强上几倍,还请皇上移驾知府衙门。”

简陋?!哼呵呵……朱寿在心里冷笑,搜刮民脂民膏二十多年,那个知府衙门肥得能流出油水来,满屋子的珠光宝气,竟然还敢说简陋二字。

“谢知府的提议似乎不错,朕会考虑看看。不过眼下有件棘手的事恐怕需要谢知府帮忙,不知谢知府……”

谢天德一听皇上需要他的帮忙,急忙连声答应:“皇上尽管吩咐,微臣定当效犬马之劳。”

朱寿缓缓从椅子上起身,脚步转向窗口,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很好,朕需要一顶轿子,一队衙役,还有你知府衙门的通行令牌。”

“轿子?衙役?令牌?”谢天德重复了一边后疑惑地皱起眉头,皇上怎么会要这些东西?“微臣愚钝,不知皇上要这些东西有何用处?”

朱寿的脸忽然沉了下来,一边的小贵见状,立刻上前发话:“谢大人难道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吗?圣上的用意也是你等凡夫俗子能揣摩的吗?”

谢天德闻言立刻惶恐跪地,连声叫到:“微臣该死……”

“好了,赶紧退下去吧!还有……出了门不许向人提及皇上在苏州城的消息,否则小心你的项上人头。”小贵深怕主子不高兴,于是立刻打发了谢天德离去,最后还不忘提出警告之语。

谢天德听小贵一言,逃命似的退出了房间,一路沿着楼梯直奔而下,正好在门口撞见前来搜查人犯的尚君齐。

“谢大人?!”尚君齐一见到谢天德便惊讶地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谢天德。

“少主!”谢天德看到尚君齐后明显地惊了一下,等发现尚君齐身后的一队衙役时,他才皱起了眉头,“您这是……”一大清早这么劳师动众的冲到客栈来干什么。

“我是来抓昨夜劫狱的人犯。”

“劫狱?”谢天德听到劫狱两个字立刻变了脸色,他此刻很明白昨夜劫狱的不是别人,而正是他刚刚跪拜过的皇上。这会儿尚君齐要进去抓人,他没那个胆量阻止,却也不敢泄露皇上的身份,一时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谢大人有什么话要说吗?”尚君齐善于察言观色,从撞到谢天德的那一刻早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这会儿看谢天德慌张的表情,他更加确定其中一定有蹊跷。

“没……没什么,不过下官认为昨晚劫狱之人恐怕今天早已不知去向,又怎会乖乖待在客栈等死。”

尚君齐闻言冷酷地一笑,不但没有回头的意思,反而抬脚进了门。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敢料定,那个姓朱的小子一定还在客栈内养伤。”

谢天德胆战心惊地为尚君齐抹了把冷汗,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了,他一个小小的知府能怎么办?打扰皇上的清静恐怕他不但乌纱不保,而且还可能会人头落地。

“少主,借一步说话。”他拉着尚君齐退到一边角落,小声耳语起来。

“你说什么?皇上?怎么可能……”显然,听了谢天德话以后,尚君齐一脸的震惊和怀疑,他死也没想到跟他作对的人竟然会是当今圣上。此刻,他也乱了方寸。

谢天德叹了一声,“昨天晚上我见到了贵公公的大内令牌,不会有错,皇上的确是微服出巡到了苏州。”

尚君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该死,我们在苏州的一切竟然是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做的,要是治罪起来,你我都逃不了干系。”

谢天德一听,脸色也跟着一白,尚君齐说的一点也没错,他们在苏州城里做的一切全都看在皇上眼里,他竟然还妄想加官进爵,真是天大的玩笑,如今能将功补过已经谢天谢地了。

“看来我不能待在苏州城了,这里的事情已经了结,我得立即赶回京城去。”尚君齐二话不说调头就走出了大门。

谢天德也不敢再多停留一刻,皇上吩咐的事情他得赶紧办好才行,将功补过就看这一回了。

尚君齐和谢天德一前一后赶回衙门时,竟意外地在公堂上看到花若雪的身影。

所谓巧笑倩兮,美人盼兮,花若雪的美让人觉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下凡,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尽是说不出的优雅与脱俗。

就算是冷酷无情的尚君齐第一次见到她时,也逃不过她那张绝美的容颜。

花若雪之所以能安然住在知府衙门内,据尚君齐所言是因为她身上有九千岁要的金蝉丝,所以不能怠慢与她。

谁都知道尚君齐的心就如他的外表一样冷酷,对于反抗他的人向来都是使用强势手段逼对方乖乖就范,这一次又怎么会突然对花若雪实施软政策呢?其中的道理就可想而知了。

“若雪姑娘一大早站在公堂之上,不知有何要事?”作为这个公堂的主人,谢天德率先开了口。

花若雪闻言转身上前,欠了欠身道:“两位大人早。”

“若雪姑娘难道是想通了,愿意把金蝉丝交出来了吗?”尚君齐的视线一动不动地落在花若雪的脸上,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若是我把金蝉丝交出来,你会放我走吗?”花若雪不答反问,心思缜密不比尚君齐逊色。

尚君齐闻言嘴角扬起一道弧度,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会。”

“那就是了,不管我交与不交,我还是得不到自由,所以我决定跟你去京城,等见了刘公公我自然会把东西交出来。”

“哦?你终于想通了。”尚君齐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既然你决定了,那么我们现在就启程回京。”他正愁找不到理由把花若雪带回京,想不到她自己竟然主动做出了决定,既然这样,那么现在他是毫不犹豫地直奔京城而去了。

谢天德好奇地挑了挑眉,心里忽然泛起了嘀咕。这个花若雪虽然美若天仙,可脾气却不是一般的硬,不论他怎么威逼利诱,她就是死活不肯把金蝉丝交出来。这回倒好,反倒是自己送入虎穴去了,到了京城后可由不得她后悔了。

不过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昨天还是一副生死看透的样子,今天怎么就会主动提出要去京城把东西交给九千岁?莫难道这丫头有什么计谋不成?

谢天德沉思了片刻,忽然想起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再理会二人,径直往后堂走去。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尚君齐的人马已经在知府衙门口整装待发,谢天德谄笑着送尚君齐出了大门。

“请少主一定要在九千岁面前替下官美言几句。”

“这次的事情办得还算顺利,谢大人的功劳我自然会向义父禀报。”尚君齐翻身上马,忽然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低下头对谢天德说,“还有云锦阁一干人等,尤其是那个宣临志知道的事情太多,一定要斩草除根。”

“请少主放心,下官一定不会放过那丫头。”

“嗯。”尚君齐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大手一挥,“出发!”

一队人马加上一顶轿子,缓缓朝城门口行去。

待尚君齐的队伍消失在街角转弯处后,谢天德事先安排好的一顶轿子和一队衙役快速从衙门旁的小径里走了出来,在谢天德的率领下直奔聚贤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