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泫泪欲泣又带著倨傲的小脸引人疼惜,厉炀牙一咬,发下豪语:“只要你别老是哭哭啼啼的,我就保护你!”
喻千凌高兴得直想拍手叫好,但小女孩的矜持让她忍住,为了掩饰,她下颔抬得更高,用眼角觑著他。“真的?没骗我?”
什么态度啊?他干啥揽这个累赘?被她的表情气到,厉炀很想反悔,却又怕被笑说言而无信,只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真的啦!骗人的是小狗。”
“我没哭哦!”闻言,喻千凌立刻用力吸鼻子,手忙脚乱地拭泪。想到有人会像父亲一样地保护她,惶然的心定了下来,她牢牢地看著他,绽放出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你要保护我,不然我以后就叫你小狗厉炀!”
那抹美丽的笑靥和满是信任的眸子,烙进了心,厉炀怔在原地,和那一夜她望著他的眼神重叠她只依赖他,不是风豫乐,不是护他们逃难的叔叔们,而是他,厉炀。
在这一瞬间,他成长了,不是一个八岁的男孩,而是得以顶天立地的男人,他能保护她,就算穷尽生命,也要保护她。
他看著她,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心里的蜕变,只知道,他要伴著她,不让她难过。“真不哭了?”
“不哭。”喻千凌摇头,扬笑的小脸好可爱,对他的依赖,让她不再故作姿态,而是真诚说出自己的想法。“厉炀要保护我,所以我不哭了。”
“嗯。”厉炀点头,在这场人生的巨变之后,第一次,他勾起唇角,笑了。
这时,风豫乐正好从屋外走进,看到面对他的喻千凌,不禁惊讶地瞪大眼。她在笑?那个不管谁来求或恐吓都停不住哭泣的千凌?
“厉炀,你跟她说了什么?”风豫乐不可置信地问。
厉炀脸上的笑僵住,而后迅速消失。自幼被父亲深植霸气才是男人气魄的信念,让他不习惯在其他人面前展现柔性的一面。
“……没有啊。”他走回另一边坐下,若无其事的脸上有些不自在。庆幸他背对著门口,没让她之外的人瞧见表情。
“千凌?”风豫乐转向她。
见他不说,喻千凌也很有默契地当锯嘴葫芦,她骄傲地抬高小巧的下巴,摇头以应。
风豫乐哭笑不得。这两个小鬼,居然把他当外人了!
“随便你们了!”他一挥手,任由他们去。
喻千凌皱鼻,在他背后扮了个鬼脸。没关系,她不怕,她有厉炀!偷偷看了他一眼,正好他也在偷瞧她,两人相视一笑,这是专属于他们的小秘密。
自那天起,喻千凌不再老是哭了,三人一起待在宫中,接受南宫旭对他们的教导。
这段期间,使他们彼此之间的情谊,比拥有血缘关系的手足还要深厚。年幼的她受尽宠爱,但她最爱找的人,还是只有厉炀。
有他在身边,成了一种习惯,有问题,找他;有心事,找他;不论喜的、悲的、怒的,她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跟他说,因她知道,那隐于让人心生敬畏的严峻面容之下,是多么地体贴温柔。
六年过去,当他们学会如何运用各自的能力来治理领地时,也代表分离的时候到来。先是风豫乐离了宫,然后换她和厉炀。
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喻千凌难过了好久。只要想到身边没了厉炀,她就好害怕,即使回到母亲身边的欣喜,也完全取代不了。离宫的那一天,她结结实实地哭闹了一场,就算厉炀来劝都没用。
结果不用两天,她就发现那些眼泪白掉了
她和厉炀的领地相邻,加上所属的能力息息相关,水患过后代表瘟疫随之兴起,而操纵火的厉炀,同时拥有消灭疫灾的能力。
她帮他,他帮她,自然而然地,分不了彼此,有水王的地方就少不了火王,已成了百姓眼中的既定印象。
他们的感情,反而比在宫中的时候还深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