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就倒在了床上,头痛欲裂。我恍恍惚惚看到九夜在面前,我哭喊着他,死命地揪着被褥,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然后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但却是妈妈,和爸爸。没有九夜,今生今世再也看不到他了。
再也看不到他了。
是我先背叛了他。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一遍又一遍哭喊着,阿夜……阿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样反反复复,昏昏沉沉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右手上扎着点滴针。妈妈一见到我醒来,立刻惊喜地唤爸爸道:“裳儿醒来了!裳儿醒来了!”我想张口喊爸爸妈妈,却发现自己的嗓音意外地嘶哑。
“醒来了吗?”门外走来了两个穿制服的警察。
我疑惑地看着他们。妈妈小心地道:“裳儿,呆会儿这两位警察要问你些事,你只要照实回答就好了。你昨天下午和晚上去哪里了?一回来就发了高烧,还说了不少胡话。”
警察拿出一个小型的录音机,按下开关。
“阿夜……对不起……对不起……”我听到自己的哭喊声从收音机里出来。
“你们变态啊!!!”我嘶哑着声音尖叫道,猛然坐起,抓起枕头朝警察狠狠砸过去。
“商裳同学,27号晚上2点45分有个报警电话是不是你打的?举报东郊的维也纳别墅区65幢的灭门凶杀案。”
我虚弱地躺下,低声道:“是的。”
“你能把你看到的,听到的事情经过再说一遍吗?”
“……我去拜访我的一个同学,去的时候……人就已经……已经全部……”
“你不要着急,慢慢说,慢慢说。”
“后来我晕了过去,半夜里醒来就回来了,在路上报的警。”
“但是根据有关人士举报,和你一起去的还有一位年轻男子,他的尸体被发现和房主在一起。你对此作何解释?”
“难不成你们认为是我杀的?”我激动地道,“我说我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
妈妈急忙道:“我女儿受了那么大刺激,你们还紧追不舍要她回想那可怕的情景!她都已经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你们还想怎样!”
警察们面面相觑,最后道:“那你就请先休息吧,以后想起什么,请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们,这对破案有重大帮助。”
我疲倦至极,不想在听任何人说话,闭上了眼睛。
天冷了。
楚傲雪葬礼那天,我去了。
我身体自从回来后就一直很虚弱,只能把自己裹在宽大的黑风衣里,缩着身子,在葬礼的队伍中缓缓前行。令人惊异的是前来葬礼的人居然很多,而且还有高鼻梁深眼窝的外国人,每个人都保持肃穆的神情,很少有人哭。使得送葬队伍虽然长,但还是有些冷清。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幸免于难的族人终于相信楚傲雪和十曜是相恋着的,同意将他们合葬在一起。
我在他们的墓碑前蹲下,心里一片悲凉。
终于能在一起了。希望你们在天上要开心点,要幸福啊。
我和阿夜,一生一世都不可能再相见了,算了,到现在还提它干什么。
毫无意义了。
是我离弃了他,背叛了他呢。
再给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固执地选择人类。
可是,脸上湿湿的,热热的流下来,是什么呢?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粗糙的布满纵横裂口,青筋暴露的手,似乎饱经风霜。
我抬起头来看,吃了一惊。
竟然是一个女子,外国女子。
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可是在这深秋的寒风中仅穿了一件无袖的男式薄汗衫,露出精壮恐怖的肌肉。简直和施瓦辛格大叔有得一拼。
“你好!我叫莫妮卡·李斯特。是猎人公会的人。”外国女子用不太流利的汉语道,“据说你是最后见到楚小姐的人?”
“是……是的……有关的事,我已和族人们都讲过了。”我接过她的纸巾擦了下脸,道。
莫妮卡的嗓音变得粗重起来:“那么,她临死前有没有指定谁是继承人?我,还是西门萧寒?”
我愣了一下,心情有些微妙的变化,但还是压抑着不快,道:“没有。继承人不是应该从楚家选吗?”
“你误会了,我指的是吸血鬼猎人公会会长的职位,并非遗产。”莫妮卡用低沉的嗓音道,“西门萧寒和我是预备候选人。”
“西门萧寒是谁?没有来吗?”我四处张望,想找出个和莫妮卡一样精壮的猎人。
“他在那里。”莫妮卡用手一指。
不远处,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蹲在地上,手里握了块小石头,正在地上画着玩。
有人说要打我!!泪奔了……像我这么天真无邪、纯洁可爱、无辜善良的小孩,居然还有人忍心打我!!!我都在前章下写了“纯属虚构”了……那下次玩的时候我记得写标题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