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天已蒙蒙亮,我看到身上的被子大部分拢到了一边,只有一个被角盖在黄莉华后背上,而她竟然伏在我身上睡得正香,难怪我晚上不觉得冷,但我一动都不敢动,也不想叫醒她。可能是病床太小吧,或许是昨晚那翻温情她并不满足,所以不知怎么夜里她会将上半身爬到我身上来,而且睡的很甜,小嘴带着微笑,长长的睫毛时不时轻轻抖动着,好象正做着什么美梦,脸上洋溢着幸福和甜蜜。
我知道这几个月来黄莉华在医院里太孤单、太寂寞,与死神搏斗也太恐惧了,她需要支持和关心,需要力量和爱情的滋润。现在她病愈刚恢复过来,更渴望家人的照顾、帮助和亲人给予的爱护,能和我在一起,她感到满足、幸福,昨天提出分手的想法现在早已抛弃。
但是,看着黄莉华趴在我身上睡着的样子,我不免觉得好笑。她斜着身子,头顶的一侧靠在我额下,手扶着我的肩膀,****却压在我坚实的胸膛上,这种姿势竟然能睡得很香,她不难受吗?
不过,看着窗外照射进来的晨光,使黄莉华全身的肌肤显得光彩而柔润,十分性感,也有一种健康的感觉,我心里很高兴。我不由下意识地动了动有些承受不住的身体,却一下吵醒了她。
睡意朦胧的黄莉华睁开双眼,抬起上身,对我一笑:“阿熊,你醒了?”
看着她弹起的双峰,我不由地把手伸过去。黄莉华并没躲闪,却妩媚地轻声喝道:“干嘛,小坏蛋!”说着,却在我脸上吻了一下。
既然是“小坏蛋”,我干脆搂住她的身子,笑道:“小坏蛋饿了,你不喂喂他吗?”
黄莉华却把我手一推,也开着玩笑说:“咯咯……昨晚不是吃的很饱吗,怎么……怎么又饿了?”
我看黄莉华精神很好,更是笑话她道:“呵呵,你夜里在干什么吗?怎么会爬到我身上来……”
没等我说完,脸红起来的黄莉华,伸手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脸,坐起身说:“都是你,把人家……人家……不跟你说了。快起来吧,等会儿护士要查房,我们……我们晚上再……”她没说下去,脸更加红了起来。
我们穿衣下床,把病房里一切收拾好后,正好护士和清洁员进来查房,清扫卫生。还好我们及时起来,要不然医护人员敲门催我们起床,一定会很狼狈,到底不是在家里。不过医院也真是不通情理,都是住院病号,却每天一大早定时把大家吵醒,哪个受得了?
进来量体温的护士,知道我昨天留在这里过夜,友善地朝我们笑笑,并同意我们下楼散步吃早饭。黄莉华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嗔了我一眼,轻声说:“还不快准备一下,等会儿下楼。”
当我们乘电梯来到楼下,走出病房大楼时,面色苍白,东张西望觉得新鲜的黄莉华,就象刚获得新生似的,脸上挂满幸福的微笑。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灿烂,几个月来第一次下楼的黄莉华,扶着我的胳膊,迷着双眼望着刚刚升起普照大地的阳光,呼吸着新鲜空气,浑身舒服,满心喜悦。
十六层住院大楼前,有一个很大很漂亮的花园,不少病员都在那里做操散步。我们走进阳光明媚的花园,顺着小径漫步着,黄莉华不由感叹道:“老公,人活着真好……和你在一起真好!”
我明白她这两个没头没尾“真好”的含意,由衷高兴地说:“老婆,大家奋力救治你,不就是为了使你生活更好吗?不要再想别的,葭葭和爸妈都在家等你呢。”
黄莉华听了,还是那样感叹道:“是啊,我感谢大家,也很想回家,很想爸妈大哥他们。”
我却笑道:“那你昨天还提什么分手吗,老婆,好好生活吧。”
黄莉华不好意思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却忽然停住脚,象想起什么似的:“哎呀!阿熊,上星期阿芩来时,我还……我还对她说了……说了……你看,这可怎么办啊?”
我愣了一下,没有马上吭声,但头脑中猛然产生一种不侧,原来黄莉华已把想和我分手的想法告诉了李雅芩,难怪李雅芩会疏远我。
看我没有吭声,黄莉华又轻声叹道:“唉,老公,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把昨天晚上的想法对阿芩说了,我很后悔。她真是好姑娘,阿熊,你看怎么办吗?”
我勉强微笑着,装着蛮不经意的样子:“那有什么嘛,我想阿芩会理解的。”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十分焦急。
这时,黄莉华却拉紧我的手膀子,象怕失去什么似的,着急地说:“老公,你快去和阿芩解释一下吗?”
我能解释什么?其实,一个从死亡线上被拉回来的人,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也很正常。何况,黄莉华多少猜到我和李雅芩那种不正常的关系。而李雅芩拿自己的肝脏救治了她,为了感谢,她当然不敢,也不愿意扯破脸面。但她想成全我和李雅芩,这不禁使人感到十分尴尬,哪有这样交换的,一般人想都不会想,更无法理解。
昨晚我多少已明白了黄莉华的心思,但我绝对不能、也不会、也不可能这样做。可是,又怎样面对李雅芩?她会怎么想呢?
我感到黄莉华的手在不断拉紧,连连安慰道:“好了,好了。阿华啊,别胡思乱想,吃好早饭我会找阿芩的。来,我们还是去吃早饭。”
看见我蛮不经心不慌不忙的样子,黄莉华慢慢安静下来。我没把李雅芩这几天的情况告诉黄莉华,带着她来到医院大门外一家小餐馆。
进了门,熟悉的小老板脸上挂着笑容,热情迎上来:“呦,兄弟,带太太来啦,快坐,快坐,要点什么?”这一带小店老板们,都知道我家轰动一时的事件。
我笑着指了一下身边的黄莉华:“对,我老婆马上要出院了,今天特地带她到外面吃个早点。呵呵,就来两碗面线糊、两个卤蛋吧。”
看我安安心心的样子,黄莉华也安定下来,看着油锅上炸得焦黄的油条,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知道她过去爱吃油条,但医生吩咐过,现在还不能吃油腻的食物,我不敢让她吃。
小老板看出我的心意,殷勤地笑道:“来,我给您炒盘清淡的海鲜米粉,我请客。你们能来,我就高兴。”
我推让不过,就把带来的碗筷交给他。小老板把准备装炒米粉和卤蛋的盘子洗了又洗烫了又烫,自己亲自下厨,炒好后又亲自端上来。我很感激,这些不起眼的小店老板们最实在,服务最周到,也最会体贴人。
吃完早点,我把黄莉华送上楼,交待了几句。下楼后,我赶紧上车,直往李雅芩家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