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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立政九败解

题解

《立政九败解》,即为《立政》篇“九败”一节的解说,形式也是夹引夹议,内容有所引申。单将“九败”一节从《立政》篇中提出进行解说,意在强调:文中指出的九种言论和风气为危害国家的大敌,必须引起统治者曲高度重视。

原文

人君唯毋听寝兵,则群臣宾客莫敢言兵。然则内之不知国之治乱,外之不知诸侯强弱。如是,则城郭毁坏,莫之筑补,甲弊兵雕,莫之修缮;如是,则守圉之备毁矣,辽远之地谋,边境之士修,百姓无圉敌之心。故曰:“寝兵之说胜,则险阻不守。”

注释

边境之士修:据郭沫若之说,“修”为“偷”字之误。

原文

人君唯毋听兼爱之说,则视天下之民如其民,视国如吾国;如是,则无并兼攘夺之心,无覆军败将之事。然则射御勇力之士不厚禄,覆军杀将之臣不贵爵;如是,则射御勇力之士,出在外矣。我能毋攻人可也,不能令人毋攻我。彼求地而予之,非吾所欲也,不予而与战,必不胜也;彼以教士,我以驱众;彼以良将,我以无能,其败必覆军杀将。故曰:“兼爱之说胜,则士卒不战。”

人君唯无好全生,则群臣皆全其生。而生又养,生养何也?曰:滋味也,声色也,然后为养生。然则从欲妄行,男女无别,反于禽兽;然则礼义廉耻不立,人君无以自守也。故曰:“全生之说胜,则廉耻不立。”

注释

而生又养,生养何也:据姚永概之说,此句应作“而又养生,养生何也?”

原文

人君唯无听私议自贵,则民退静隐伏,窟穴就山,非世间上,轻爵禄而贱有司。然则令不行,禁不止。故曰:“私议自贵之说胜,则上令不行。”

人君唯无好金玉货财,必欲得其所好,然则必有以易之,所以易之者何也?大官尊位;不然,则尊爵重禄也。如是,则不肖者在上位矣。然则贤者不为下,智者不为谋,信者不为约,勇者不为死。如是,则驱国而捐之也。故曰:“金玉货财之说胜,则爵服下流。”

人君唯毋听群徒比周,则群臣朋党,蔽美扬恶,然则国之情伪不见于上。如是,则朋党者处前,寡党者处后。夫朋党者处前,贤不肖不分,则争夺之乱起,而君在危殆之中矣。故曰:“群徒比周之说胜,则贤不肖不分。”

人君唯毋听观乐玩好,则败,凡观乐者,宫室台池、珠玉声乐也,此皆费财尽力,伤国之道也。而以此事君者,皆奸人也;而人君听之,焉得毋败?然则府仓虚,蓄积竭,且奸人在上,则壅遏贤者而不进也;然则国适有患,则优倡侏儒起而议国事矣,是驱国而捐之也。故曰:“观乐玩好之说胜,则奸人在上位。”

人君唯毋听请谒任誉,则群臣皆相为请。然则请谒得于上,党与成于乡。如是,则货财行于国,法制毁于官,群臣务佼而求用;然则无爵而贵,无禄而富。故曰:“请谒任誉之说胜,则绳墨不正。”

人君唯无听谄谀饰过之言,则败。奚以知其然也?夫谄臣者,常使其主不悔其过,不更其失者也,故主惑而不自知也。如是,则谋臣死而谄臣尊矣。故曰:“谄谗饰过之说胜,则巧佞者用。”

注释

请谒任誉:据《立政》原文,“誉”这“举”字之误。群臣务佼而求用:据文意,“求”字前脱一“不”字。

译文

君主只要听信息兵休战的言论,群臣宾客便没人敢谈论军事。这样一来,君主就对内不清楚国家的治乱,对外不了解诸侯的强弱。这样的话,就会使城郭毁坏无人修筑,兵器破损无人修缮;这样一来,就会使防守设施被毁坏,偏远之地被图谋,边境战士苟且偷安,百姓丧失御敌意志。故说:“若平息战事的主张盛行,即使城池险阻也不能固守。”

君主只要听信博爱的言论,就会把天下民众视为自己的臣民,把别国视为自己的国家;如此一来,就不会有兼并争夺之心了,就不会有军队覆灭将领败亡之事了。于是能守善战的勇士就得不到优厚的俸禄,覆灭敌军的大臣就得不到尊贵的爵位;这样的话,能守善战的勇士就会出走他乡。只能做到不进攻别人,却不能做到别人不进攻我。敌方要求割地就给土地,却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不给土地就发生战事,即使作战也必定不能取胜;敌方使用训练有素的战士,而己方却使用未经训练的乌合之众;敌方任用良将,而己方却任用无能之辈,只要失败必然全军覆没将领被杀。故说:“如果博爱的主张盛行,士兵就会厌战。”

君主只贪求保全生命,群臣就都要保全生命,注重养生之道。什么是养生之道呢?回答说:是美味,是声色,这样才能养生。于是就纵欲而妄行,男女无别,回归于禽兽状态;于是就废弃礼义廉耻,君主不能保持地位。故说:“如果保全生命的主张盛行,廉耻的观念就无法树立。”

君主只听信私下议论而自视高贵,人民就会退身静处销声匿迹。隐居于深山窟穴之中,非议世事离间君主,轻视爵禄而鄙薄官府。如此一来,就有令不行而有禁不止。故说:“若私下议论、自我标榜的风气盛行,君主的政令就不能施行。”

君主只好金玉而贪求财富,必定想得到它们,于是必定想用什么东西去换取。用什么来换取呢?要么是高官显位,要不就是尊爵厚禄。如此一来,不肖之徒就会身居高位。于是贤能的人不甘身居下属,智慧的人不愿出谋献策,诚信的人不肯信守誓约,勇武的人不愿赴汤蹈火。如此一来,无异于将国家拱手送给别人。故说:“如果珍视财货的风气盛行,爵位就会泛滥于民间。”

君主只要听任群臣结党营私,就会抑善扬恶,于是君主就不能掌握国家大事与真假实情。如此一来,党朋众多的人身居显位,而党朋较少的人地位卑微,朋党众多的人身居显位,贤能与不肖就无法分辨,于是就会引起争权夺位大战,君主自然也就处在危险之中了。故说:“如果结党营私的风气盛行,贤能和不肖就无法区分。”

君主只听任观乐享受,国家必然败亡。大凡观乐之事,就是宫室、台池、珠玉、声乐,这些都是劳民伤财的,是害国之道。用此道事奉君主,都是奸佞之人;而君主听任这样的人,国家怎能不亡呢?如此一来,国库空虚,蓄积耗尽,奸佞在上,贤能之人得不到重用;国家遭遇祸患,倡优当道而议定国事,无异于将国家拱手送给别人。故说:“若好逸恶劳的风气盛行,奸诈的人就会身居高位。”

君主只听任托请保举,群臣就会相互托请。于是托举风气在上面形成,结党风气在下面形成。这样一来,财货贿赂之风就会泛滥成灾,法制就会在官府丧失权威,群臣努力发展私交而不为国家效力;于是没有爵位却得到尊贵,没有俸禄却十分富有。故说:“如果请托保举的风气盛行。授官的规则就不会公正。”

君主只听信阿谀奉承和文过其实的言论,国家必定败亡。凭什么知道会这样呢?阿谀奉承之臣,常使君主不悔悟过错,不改变失误,于是君主迷惑而无自知之明。如此一来,出谋献策的忠臣就会被诛杀而阿谀奉承的奸臣就会得显荣。故说:“如果阿谀奉承、文过其实的风气盛行,花言巧语骗取人心的人就会被重用。”

活学活用

“群臣朋党,蔽美扬恶。”这句话的意思是:群臣结党营私,就会掩盖美好的事物而发扬丑恶的事物。一般地说,如果群臣百官进行朋党勾结,文过饰非,营私舞弊,排挤贤良,领导者听信了结交朋党者的言论,就不能了解到真实情况,从而导致判断和决策的失误。因而,君主必须严禁官吏之间结党营私。这句话对今天的领导者和管理者同样具有启示作用。

明朝晚期,宦官魏忠贤专权,结党营私,培植亲信,打击异己,一时闹得朝廷乌烟瘴气,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历史最黑暗的时期之一。

魏忠贤,河间肃宁(今河北肃宁)人,从小就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因为赌博欠了一屁股账,生活实在没法混了,他才进宫做了太监。

魏忠贤凭着自己的小聪明,会迎合人意,钻营献媚。在皇长孙朱由校的母亲宫里当“典膳”(即伙食管理员)时,宫中有势力的太监魏朝、王安都叫他拍得迷迷糊糊;他看到朱由校的奶妈客氏很有用,又想方设法地去献殷勤,拉关系,和她打得火热,客氏就在朱由校母子面前不断替他说好话。明光宗去世后,朱由校做了皇帝,魏忠贤受到了宠信。从此他一反常态,露出了阴险凶狠的嘴脸。他和客氏串通一气,将为人老成、曾经提拔过他的太监王安、魏朝两人排挤出宫廷,并派人把他们杀害,扫清了宫廷的阻力。司礼监是皇帝身边一个机要中枢部门,诏令圣旨都由这里签发。按规定,没有文化的宦官是不能在这儿任事的,但由于客氏的帮助,目不识丁的魏忠贤竟然代替王安当了司礼监的秉笔太监。

魏忠贤攫取要职之后,一方面尽量讨取小皇帝的欢心,另一方面在宫廷安插亲信,在外迫害异己。首先对那些寡廉鲜耻、死心塌地依附自己的朝臣委以重任,把他们提拔到政府的要害部门。其中最可恶的数“五虎”、“五彪”:“五虎”是以崔呈秀为首的文臣,“五彪”是以田尔耕为首的武弁(biàn)。这十个人都无耻地认魏忠贤为干爹,他们都是魏忠贤用高官厚禄喂养的鹰犬,狐假虎威,横行朝廷内外。正直的大臣都十分痛恨他们。朝臣稍有异议,他们便想方设法罗织罪名,将忠良之臣投进监狱,如有不服,立即置于死地。其次打击陷害正直干练的大臣,把他们迫害致死或排挤出宫。左副都御史杨涟是专门纠察朝臣风纪的官员。魏忠贤及其党羽贪婪横暴,紊乱朝纲,杨涟十分气愤,于是他上疏弹劾魏阉二十四大罪状。于是魏忠贤先到小皇帝面前哭诉,然后客氏从旁帮腔,其他太监也随声附和,一起陷害杨涟。糊涂的小皇帝认为大臣不对,便下圣旨对杨涟严加斥责。这件事激起了大臣们的公愤,于是有七十多个朝臣纷纷上书弹劾魏忠贤的不法行为。魏忠贤气急败坏,发誓要把这些人一网打尽。爪牙顾秉谦揣摸魏忠贤的心意,偷着送去了一份黑名单,接着“五虎”又给魏阉送去了《同志录》、《点将录》之类的黑材料。以结党营私、把持朝政等罪名,把反对魏忠贤的官员一律称做“东林党人”。其实,东林党是一个议论朝政、主张实行改良的政治集团。

魏忠贤根据这些材料进行了一次大清洗。对地位高的阁臣用威逼的方法迫使他们辞职,对其他人则用廷杖、斥逐、遣戍、削籍等等手段进行迫害,先后清洗了一百多人。然后任用自己的亲信以及趋炎附势的小人,占据政府的各个重要部门。他为了斩草除根,唆使狐群狗党对已经罢官的人死咬着不放,诬蔑陷害,嫁祸株连。除杨涟外,又把左光斗、魏大中等人抓了起来。一时间东西厂的缇骑(逮人的吏卒)四出,横行全国。他们用最残酷的刑罚整治这些大臣,很多人惨死在监狱之中。

东西厂是魏忠贤为了扩大他的朋党势力专门建立的特务机关,专门刺探情报。东西厂喽哕被广泛布置在南北二京和十三个省。他们简直像群恶犬,到处咬人,只要谁对魏忠贤有一句不尊敬的话,立刻就大祸临头,即使是勋戚、贵族也不能避免。天下的老百姓对魏忠贤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魏忠贤通过大清洗,实现了朝臣的大换班,事实上他已成了天下的主宰。因为他搞的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那一套,所以只要能拍能吹,充当打手,立刻就会高官厚禄,一步登天。这就给一些投机分子提供了机会,有一大帮太学生纷纷上书称颂魏忠贤的“功德”,说他辅佐皇上使得天下“大治”,要求给他塑像建祠,让全国臣民对他的偶像顶礼膜拜。于是天下仿效,当官的为了升官发财,争先恐后地给魏忠贤建立生祠,光北京一地就建了好多处,和祭祀孔子的文庙并立。南京还把他的生祠建立在朱元璋皇陵的旁边。在全国许多地方,本来已经建造了很多各种各样的祠堂,但许多乡绅为了讨好魏忠贤,强行拆毁以前的旧祠,贱买他人基地,纷纷为魏忠贤建造生祠。一些地方官为了谄媚魏忠贤,不惜盘剥百姓,花大量钱财营建祠宇,而且雕梁画栋,朱漆黄瓦,几乎同宫殿一般。落成时官吏迎像烧香,行九拜大礼,如同朝拜天子一样。

正当这种偶像崇拜搞得狂热的时候,魏忠贤的靠山忽然坍塌了,明熹宗做了七年皇帝便死了,活了二十三岁。他的弟弟信王朱由检即位,年号崇祯,就是明朝最后一个皇帝明思宗,历史上习惯叫他崇祯皇帝。崇祯皇帝早就痛恨魏忠贤一伙,即位不久就下令逮捕并处死了魏忠贤的大批同伙,又把他本人发配出京。魏忠贤在途中自杀了。

智慧金言

恶人终得恶报!魏忠贤死了,明朝的江山也随着摇摇欲坠了。他何以有那么大的威力?“群臣朋党,蔽美扬恶”正是对这个问题的最好诠释。他与同伙结成朋党,狼狈为奸,在朝廷内外、全国上下到处安插亲信,打击异己,形成了一个相互勾结的关系网。随着关系网的延伸,这些恶势力迅速膨胀。等到邪气占据上风的时候才想起来要铲除它,已经为时已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