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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奇兵

原文

太公曰:“不能分移,不可语奇。”孙子曰:“兵以正合,事以奇胜。”

译文

姜太公说:“作战不能分别调动使用军队,不能与之言奇。”孙子说:“大凡作战,以主力部队和敌人交战,以奇兵包抄、偷袭,这就叫出奇制胜。”

解读

孙子说:“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奇正”是用兵打仗的要旨。一个高明的将领,不仅深知“奇正”是可以相生相死的,而且总是能出奇制胜,在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战胜了敌人。

活学活用

历史上有名的鸡父之战,爆发于周敬王元年(公元前519年)夏,它是吴、楚两国为争霸江淮流域而在楚地鸡父(今河南固始东南)进行的一次重要会战。在这场会战中,吴军实施正确的作战指导,巧妙选择作战地点和时间,运用示形动敌,伏击突袭等战法,出奇制胜,大破楚军,从而在吴楚双方的战争中逐渐夺取了主动权。

公元前546年,宋国向戍倡导诸侯弭兵会盟后,中原诸侯列国之间出现了相对和平的局面。当时,晋、楚、齐、秦四个强国,都因国势趋于衰弱,国内矛盾激化,而被迫放慢了对外扩张、争霸活动的步伐。与此同时,偏处于东南部的吴国和越国则先后兴盛起来,开始加入大国争霸的行列,由此,战争的重心也发生了转移,从黄河流域转移到了长江淮河流域,从中原诸侯国转移到了楚、吴、越等国。

吴国,一个新兴的国家,辖有今江苏、上海大部和浙江、安徽的一部。自吴王寿梦(前586年~前561年)起,经济逐渐发展,国势开始强盛。当时晋国出于同楚国争霸斗争的需要,采纳楚亡臣申公巫臣联吴制楚的建议,主动与吴国缔结战略同盟,让吴国从侧面打击楚国,以牵制楚国的北上。而日渐强大起来的吴国,为了进入中原,也将楚国作为第一个战略打击的目标,因此欣然接受了晋国的拉拢,坚决摆脱了对楚的臣属关系。并积极动用武力,同楚国争夺淮河流域。自寿梦至吴王僚60余年间,两国之间的战争不断,各有胜负,但总的趋势是楚国的国势日下,力量不断遭到削弱;吴国的兵锋却咄咄逼人,在战争中逐渐占了上风。鸡父之战就是吴楚长年争战中比较重要的一次战役。

公元前519年的时候,吴王僚率公子光等,兴兵进攻楚国控制下的淮河流域战略要地州来(今安徽风台)。楚平王闻讯后,即下令司马遗越统率楚、顿(今河南商城南)、胡(今安徽阜阳西北)、沈(今河南沈邱)、蔡(今河南新蔡)、陈(今河南睢阳)、许(今河南叶县)七国联军前往救援州来,并令令尹阳匄带病督师。吴军统帅部见楚联军力量强盛,来势凶猛,遂迅速撤去对州来的包围,将部队移驻于钟离地区(今安徽凤阳东临淮关),暂且避开敌人的锋芒,寻找机会再行动。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正在进军途中的楚军却发生了一个变故,这就是带病出征的楚令尹阳匄(即子暇)因病体沉重,死于军中。楚军因为失去了主帅,士气顿时沮丧低落起来。司马薳越见状,被迫回师鸡父。准备稍事休整之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吴公子光听说楚军统帅阳匄已经身亡,而且楚联军又不战而退,认定这正是吴军把握战机、击破敌人的最佳时机,便向吴王僚建议率军尾随,捕捉机会。他的分析是这样的:随从楚国的诸侯虽多,但均是些小国,而且都是在楚国的胁迫下来的。况且这些小国也有各自的弱点。具体地说,胡、沈两国国君年幼骄狂,陈国帅师的大夫夏齧强硬而且固执,顿、许、蔡等国则一直憎恨楚国的压迫,它们同楚国之间不是一条心,这一点可以乘机加以利用。至于楚军内部,情况也很糟糕。主帅病死,司马薳越资历低浅,不能集中指挥,楚军士气低落,政令不一,表面上看来楚军很强大,其实内部是很虚弱的。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七国联军同役而不同心,兵力虽多,但也是可以击败的。公子光的分析入情入理,吴王僚欣然采纳。并针对敌情做出了具体而周密的作战计划:迅速向楚联军逼近,定于在到达鸡父战场后的次日即发起攻击,利用当天“晦日”的特殊天候条件,乘敌人不加防备的时候,以奇袭取胜。在兵力部署上,先以一部分兵力攻击胡、沈、陈的军队,战而胜之;然后打乱其他诸侯国军,再集中兵力攻击楚军本身。并决定在作战中采取先示敌以“去备薄威”,后以“敦阵整族猛攻之”的灵活的作战方法。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吴军遂于古代用兵所忌的晦日七月二十九突然出现在鸡父战场。吴军的这一举动完全出乎楚司马薳越的意料,仓猝之中,他让胡、沈、陈、顿、蔡、许六国军队列为前阵,以掩护楚军。吴王以自己所帅的中军,公子光所帅的右军,掩余所帅的左军等主力预作埋伏,而以不习战阵的3000囚徒为诱兵攻打胡、沈、陈诸军。双方交战还没有多久,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吴刑徒乌合之众就散乱退却。胡、沈、陈军见状遂贸然追击,捕捉战俘,纷纷进入了吴军主力的预定伏击圈中。这时,吴三军当机立断,从三面突然出击,很快就战胜了胡、沈、陈三国军队,并俘杀了胡、沈两国的国君和陈国的大夫夏齧。尔后,又纵所俘的三国士卒逃回本阵。这些士卒侥幸逃得性命,便纷纷狂奔,口中还叫嚷不已:“我们的国君死了,我们的大夫死了。”

许、蔡、顿三国军队一见这种形势,顿时军心动摇,阵势不稳。这时吴军遂乘胜擂鼓呐喊冲杀向前,直扑三国之师。三国之师的阵势本已动摇,又见吴军蜂拥而来,哪里还有作战的勇气,于是纷纷不战而溃,乱作一团。楚军还没有来得及列出阵势,就被许、蔡等诸侯军的退却扰乱了。此时,已经没有回天之力,楚军迅速陷于溃败的境地。至此,吴军在这次战役中终于大获全胜,并乘胜攻占了州来。

鸡父之战的胜利,是吴军实行正确作战指导思想的一个必然结果。从兵力对比来说,当时吴军处于以寡敌众的困难地位;从作战态势来说,吴军也处于“后据战地而趋战”的不利位置,但是吴军最后却打了胜仗。其原因在于吴军统帅准确地判明和掌握了敌军的情况和动态,巧妙利用了对方的弱点,坚决打破了“晦日”不宜作战的迷信习惯,灵活地运用了示形动敌、诱敌冒进、设伏痛击、乘胜猛攻等一系列正确战法,从而达到了出奇制胜的战役目的;实施各个击破,出其不意地先击溃部分弱敌,造成敌人的全线混乱,最终使得楚军及其所率的各国部队失去去了抵抗的能力。

楚军之所以会失败,原因也是很多的,可是其主要方面归纳起来,一是恃强好战,昧于谋略;二是主将缺乏威信,内部矛盾重重,不能实行集中统一指挥;三是对吴军的动向疏于了解和戒备,以致为对手所乘;四是临阵指挥笨拙,缺乏机动应变能力。所有这些凑在一起,遂导致楚军在整个战役行动中陷于被动。覆军杀将,是不可避免的战争结局!

鸡父之战的失败,对于楚国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战后不久,楚司马薳越因楚夫人出走吴国而畏罪自杀,庸碌无能的囊瓦担任了令尹要职。从此楚军很少主动出击吴军,基本采取消极防御的措施,在吴楚战争格局中日渐处于被动的地位。

智慧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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